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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惊喜呀惊喜

    第二百四十章惊喜呀,惊喜

    就在大将军赵括苦心谋划之时,一个令他惊喜的消息传来,那隐居在太行山南麓的鬼谷门传人韩曲,此时已经来到了邯郸郊外。大将军赵括闻讯后,心下大觉意外,待稍稍一想,那惊喜如同挡不住的岩浆一般汹涌而来。

    “快将韩曲先生接到我御林军大营来,就用本将军那辆青铜轺车。”大将军赵括惊喜之余,赶紧招呼着贴身侍卫刘侠去迎接鬼谷门高人韩曲。那赵王丹赏赐的青铜轺车,平日里难得一用,今日正好用来迎接这位贵客。

    这韩曲乃是赵括当年率领猛虎营将士特训太行时偶遇的一位鬼谷门高人,其胸中包罗万象之杂学,曾让大将军赵括倾慕不已。当初赵括曾力邀其入赵,助自己一臂之力。奈何这韩曲却以韩人理应报效韩国为由,拒绝了赵括的邀请。此番来邯郸,想来是在韩国吃了点苦头,对那昏庸无能的韩国君臣彻底绝望了。

    原来这韩曲早在秦军刚刚兵临汜水之时,就察觉到了韩国危险之所在。风云际会之时,正是大才出山之日,不甘于寂寞的他,便远途跋涉赶往新郑,冲破重重阻挠面见韩桓惠王,力陈秦国狼子野心,力主韩国应奋力一战,决不可轻易割让汜水之地,谁料这一片丹心的韩曲竟然受到韩国昏庸老贵族们的围攻。

    受辱的韩曲遇挫而勇,他忍辱负重,试图再次入宫说服韩王。无奈,那韩国君臣中了那秦国特使王稽的挑拨离间之计,韩王的王位岌岌可危,哪还顾得上韩曲这个大言不惭的落魄士子。

    苦等了半月的时间,韩曲连韩国王宫也未再进去,想游说那些韩国的重臣高官们,却发现他们一个个拒人于千里之外,根本不想搭理他。最后离开新郑时,韩曲已是心灰意冷,可怜一腔报效母国的雄心壮志,就此灰飞烟灭。

    韩曲只想着就此终老山中,安度残年,只是觉得可惜了那深藏心底的秘密,竟然遇不到识货的主儿。

    恰在这时,韩曲被铁鹰营的密探发觉,随后又“意外”地遇见了铁鹰营千夫长鲁云(在外化身为鲁氏商社的社长)。这些年来,赵括一直关照着鲁云的铁鹰营,命其密切注意韩曲的动向,这条线一直未曾中断,于是才有了这次偶遇。

    那鲁云遇见真人不说假话,代表大将军赵括向韩曲发出了盛情的邀请。本已心如死灰的韩曲,突然看到了一星点希望的火花,想着老天垂怜自己,竟然又给了一个施展胸中所学的机会。

    恰如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深感世态炎凉的韩曲,被大将军赵括的诚意感动了,这才随着铁鹰营的密探一路赶到了邯郸。

    车声辚辚,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载着韩曲的青铜轺车驶进了御林军大营,一直驶到大将军赵括的中军帐门前。赵括的御林军大营中军纪森严,那中军帐更是寻常的车马禁止靠近,这次为了打动那韩曲,赵括事急从权,给足了韩曲面子。

    “韩曲先生,想煞赵括矣——”大将军赵括一声惊呼,赤着一对大脚,扑扑通通地冲出了帐外,他一把抓住韩曲的双手,笑呵呵地言道:“赵括之盼先生,如久旱之盼甘霖,得韩曲先生助我,赵括无忧矣”

    大将军赵括望着头顶已现白发的鬼谷门韩曲,他心底很明白,自己这样做有些肉麻,那韩曲也未必看不透。但是,很多场合下,形式远远比内容更重要。这赤脚亲迎帐外如那些枭雄一般假惺惺的做派,却往往能收到奇效。

    果然,那韩曲见自己竟能被名动列国的大将军赵括如此看重,他瞬时间就被感动了,尽管他看出了赵括这少年有些不自然的做作。但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赵括对他表现出来的足够的尊重,和在韩国遭受的冷遇和屈辱形成了鲜明的相比。韩曲觉得此番来邯郸,真的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韩曲本为一介山野村夫,能得大将军如此厚爱,惭愧,惭愧之至”韩曲激动地说着,在赵括的引导下,迈着四方步缓缓步入了御林军中军大帐。

    待看到那帐中硕大的沙盘,韩曲的心头一阵颤动,心想这不是那韩国野王的地形么?他本以为对太行、上党、野王等地甚为熟悉,甚至以为这些就是他来投效赵括的本钱之一,但是却没有料到人家这里早已有了详尽的沙盘。

    若不是心底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他真的要愧对赵括的厚望了。

    大将军赵括并未急吼吼地大谈军情,他明白那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赵括一边替韩曲拍打着满身的沙尘,一边喝令军仆赶紧打来清水,先让韩曲洗漱了一番,随后又招呼着韩曲饮了满满一陶碗的凉水。

    待韩曲那一路的风尘暑气消散,赵括便扶着韩曲落座,二人先是一阵客套寒暄,畅叙这两年多来的离别之苦。

    韩曲望着眼前长发垂肩的大将军赵括,心底赞叹着这少年的变化,短短两年余过去了,在他看来赵括较之初上太行时,简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前侃侃而谈的赵括,气度沉稳,态度热情而又不失大将军的威仪,已经蔚然成了气候。

    韩曲轻轻摇了摇头,心下叹道:两年了,我韩曲终于走出了太行山,时至今日仍一事无成,但对面昔日那略显青涩的少年,此时却已成长为统帅八万精兵的大将军,时运乎,天意乎

    看着那韩曲眉宇间的疲惫神色,大将军赵括开口问道:“韩先生一路风尘,莫若赵括先给韩先生安排个营帐歇息一下,你我二人,待来日再好好叙谈。”

    这韩曲隐居太行数十年,上党、野王、甚至周边的河内,想必那所有的关窍要害早就烂熟于胸,其继承鬼谷子杂学一脉,其胸中所学堪称高深莫测。

    大将军赵括虽然心底甚为期待面前的鬼谷门高人韩曲的绝学,期待他能为自己在野王的谋划开辟出一片新天地,但是赵括依然克制着心头的情绪,对韩曲缓声说道:“我御林军大营条件简陋,还望先生莫要嫌弃。”

    “大将军哪里话,韩曲乃粗鄙之人,能有一处容身也就知足了”那韩曲摆着手客套着,随即话锋一转,口气急促起来“然,眼下军情紧迫,俺韩曲哪能歇得住。”

    这韩曲虽然久居山野,但心思甚为灵通,他那意思是说,能得到赵括如此热情的招待,心感不安,此时若是不拿出自己的本钱来,那哪能安心歇息得住。

    “呵呵——先生客套了”说话时,大将军赵括已经起身离席,带着韩曲,二人来到那硕大的沙盘旁,韩曲望着那曾经熟悉的沙丘沟壑,太行、上党、野王的山山水水,活灵活现地浮现在眼前,韩曲的眼眶禁不住湿润了。

    “大将军可知,秦军此次东出,其要害何在?”韩曲揉了揉眼角,抹去那一滴涌出的泪水,一字一顿地问道,这位鬼谷门的高人,看来还是想考校一下我们的大将军赵括。

    赵括望了那一脸严肃的韩曲一眼,他只是淡淡一笑。这些日子,赵括一直在盯着那块地盘,又岂能不知其要害所在。只见收住笑意,铮四一声拔出了腰间的精铁长剑,剑尖一抖,在那野王城的上方指点了一下,随后,两道含着意味深长笑意的目光望向那韩曲。

    “嗯”韩曲微微顿首,他心想这位大将军赵括果然名不虚传,一眼就能从这纷繁芜杂的军情中看出要害所在来,如此少年英才,当真是厉害

    那韩曲伸手拿来一根纤细的竹鞭,凌空往那野望城北的方向一指,对赵括沉声问道:“大将军可知,此处为何地?”

    赵括只见韩曲竹鞭的指点下,正是一条大道,大道的尽头却是一座突起的山丘。一旁还有注释,这山丘方圆十余里。

    “此处乃野王城北一无名山丘”大将军赵括缓声回道。甫闻韩曲言,赵括心底微微一动,心想莫非如蛇之七寸一般,这里就是那野王城的七寸所在。

    赵括忙掏出羊皮地图摊开在黄泥地上,与那沙盘细细对照,只见此山丘的位置被打了一个红点,一旁注释道:“此山道,原隐藏于树丛、竹林中,尽头为一处无名的山丘,此山丘无任何的雕刻文字,其山壁,似有利器凿刻之痕迹。”

    赵括抬起头来,看了看韩曲,心想这位鬼谷门的高人,肚子里果然有货,不知又有什么天大的惊喜等着我。当下,赵括不再迟疑,他对着韩曲长身一揖,拱手道:“愿韩先生教我”

    韩曲忙收起了竹鞭,生生受了赵括一拜,随后言道:“大将军可知,昔年韩赵魏三家分晋之后,韩国靠着三晋老盟瓜分中原,国势鼎盛,国中也不乏有识之才。想这野王如斯要害之地,韩国岂会不留后手?此中关键,就在于这山丘之中。”

    “哦”大将军赵括听得一动,条件反射一般双眼射出两道精光,在那隆起的沙丘上扫来扫去,似乎想看穿这山丘中到底有什么玄妙一般。

    “大将军若高居此山峰之上,可望此地允水与少水两侧而过,呈二龙戏珠之势,故此无名山丘,乃位于水阳之风水宝地。当年韩文侯看重此地,曾刨山以造大墓,但此墓穴正在打造中,韩魏龃龉反目,那魏国便发兵攻韩,刨山造墓之举只能就此作罢”

    “待韩昭侯任用申不害为相,力行变法之时,见此处野王城乃要害之地,便将那庞大的墓室加以打通改造,以之为隐蔽屯驻奇兵之所,奈何韩国变法中途而废,此军事重地,竟然便告闲置。”

    “此墓室有四处出口,被四扇万斤断龙石封死。若是不知其中的关窍,实万难打开石门;即使有人侥幸进入,但其中路径错综复杂,出口难觅,必被困死其中也”

    “乖乖,好所在呀”大将军赵括听得眼光发亮,他没想到这野望城北的无名山丘中竟然还有此等秘密,于是,赵括忙问道:“韩先生可知这巨大石洞之关窍所在?”

    此番,大将军赵括本意乃出奇兵潜伏野王城,给那嚣张的秦军以出其不意地痛击,但选定的几处潜伏之地均不理想。想拿号称锐士的秦军,可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会派重病把守这粮草囤积转运重地,洒出的哨探斥候必将不在少数。若是御林军将士被发现行踪,不就等于被秦军当成了靶子,肯定会损失惨重。因此奇袭野王、断秦军之粮草能否成功,这藏兵之所,至关重要

    “韩曲的先人,曾在韩昭王时在野王为官,专司督造此藏兵洞穴。韩曲有幸,数年前也曾到此洞中一游。呵呵——”韩曲说到这里,竟然浅浅地笑了起来,这藏在心底数十年的秘密,终于被他说了出来。

    韩曲望着赵括欣喜的神色,他心想自己这秘密果然引起了大将军的关注,于是他坦然说道:“再者,此等关窍的打治、开合之法,雕虫小技尔,韩曲早已烂熟于胸中。若不然,韩曲岂不愧为鬼谷门人”

    “先生”大将军赵括紧紧握住韩曲粗糙的大手,激动地言道:“今日得先生教诲,能一见先生此等惊天之才,赵括幸甚我大赵幸甚”

    说完,赵括目光沉沉地望着野王城的方向,再看看秦国、韩国、魏国的方位,顿时心头愈发笃定,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渐渐地浮上了面庞。

    “韩先生此等义举,待来日功成,本将军自当禀报我王。眼下恳请先生暂居我御林军中,助我筹划抗击秦军,何如?”赵括又握了握韩曲的双手,盛情地邀请道。

    那韩曲本想若是赵括相邀,他不管怎么说也要拿些范儿,不然的话还不被赵括看小了自己。但是这甫一听到赵括的抗秦之说,韩曲的一对斜长大眼登时精光一闪,惊喜地问道:“赵国,莫非真的要出兵抗秦了?”

    “嗯该出手时且出手”大将军赵括点了点头,接着又昂声道:“待来日抗秦功成,本将军自会为先生请功,那封爵、官位,定然不会亏了先生。”

    韩曲看着少年赵括那笃定的沉稳模样,心底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稍后又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他心想:唉,想我母国——韩国,怎么无此等少年英才?

    若说韩曲先前还对赵括有些轻视,但此时真正被赵括的勇气和自信折服了,只见他他双手高高拱起,对大将军赵括郑重地言道:“韩曲不才,愿为抗秦之大业,略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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