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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 第121节

    时序面色一冷:“是又如何,与太子可有干系?”

    周璟承默然,缓缓道:“或与孤并无干系,只是孤还听说,公公接连寻了两批人,前一批不久前刚被赶出去,这一批刚送去,阿归就搬去了京南住,想来是这些人都不合心意,这才离开家里的吧?”

    时序的面色更冷了。

    周璟承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继续说:“孤此番前来,并非是与公公争执,只是想着与公公说一声。”

    “如今时归也大了,多半也有了自己的主意,此后孤再与之接触,也没了诱骗的嫌疑,总不会再让公公记恨了去,公公您说呢?”

    时序沉默不下去了:“太子此话何意?”

    周璟承稍一欠身:“孤只是新得了一批摆件儿l,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却也做工精巧,准备给阿归送过去,也不知阿归是否会喜欢。”

    “若不喜欢也没关系,等下次换成她喜欢的就是。”

    “孤记得之前公公问过一次,问孤中意阿归哪里,如今孤却是有了答案,孤中意她……”

    “闭嘴吧!”这一刻,时序终于体会到了时归见到那一屋子男人的心情。

    好在周璟承也无意激怒他,闻言歉意地笑了笑,之后也就不言语了。

    他侧开身子:“公公似还有事务要忙,孤就不耽搁公公时间了,公公请——”

    有那么一瞬间,时序是真想上前抹了他的脖子。

    可不说这边有多少侍卫守着,就是太子本身,也是精于武艺的,躲过他的刀剑全无问题。

    可听听,太子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与之接触?没了诱骗的嫌疑?

    合着阿归长大了,你太子就能明目张胆地追求了?

    时序快步从他身边离去,经过时,忍不住飞去一个眼刀,同时冷哼一声:“殿下近来可是没休息好,怎青天白日的还做梦?”

    第83章 二合一

    如今时归身边的暗卫,零零总总加起来足有二十余人,其中虽只有六人认了主,余下的仍受司礼监调度,但素日她有个什么差遣,也是可以放心吩咐的。

    她担心阿爹传来的消息不及时,索性从身边挑了两人出去,仔细交待着:“你们尽快赶去瑞城,寻一个叫祁相夷的人,他身边应有你们的同僚,很容易就找到了。”

    “待发现他后不要惊动对方,只管跟在后面,在他进京后记下他的位置,再尽快告诉我,我好避开他。”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暗卫很快就应下。

    想到最多还有三天,时归就要过起躲躲藏藏的日子了,她瞬间丧失了在外走动的心思,原打算在林府躺一天的想法也被迫中断,只能先赶着去把重要的事处理了。

    也不知祁相夷那边被什么绊住了脚步,原说三天就能到的,最后却在第五天才到京城。

    而时归在外游荡了五日,可算从一出门就看见一众裸|男的阴影中走出来,勉强收拾了一番情绪,卡着最后的时间方回家,一进门就直奔书房而去。

    她只是象征性地敲了下房门,就直接开门闯了进去。

    时序常在家中处理公务,但却从来不会允许朝中同僚进到家门中,便是司礼监的人都少有踏足,也就时一他们几个不受限制,家里各处都能去。

    书房里不只时序在,时二和时三也立在案前,见时归过来后,点头示意了一下,而后就继续听大人吩咐。

    然时序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道:“就先这样吧,尽快安排下去,不要再耽搁了。”

    “是。”两人齐齐应声,与时归告别后,从书房离开。

    时归并没有打听他们刚刚谈的事,而是从门口拎了一把椅子,在与阿爹面对面的位置放下,遂在椅子上坐稳,直勾勾盯着桌案后的男人,大有对方不问,她就一言不发的打算。

    偏偏时序也是个有耐心的,看她一眼后,泰然自若地抄起了卷案,看得不甚上心,却也没有分出多余的注意。

    一刻钟,两刻钟……大半个时辰过去。

    时归重重咳嗽了两声,气得脸都有些红了:“阿爹!”

    时序这才抬起头来。

    他用桌上的湿帕子擦了擦手,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以为阿归伤了嗓子,不然怎半天不见说话呢。”

    “我——哼!”时归站起来,一把挥开案上的纸张,俯身趴了上去,虽视线低了些,可气势不见丝毫减弱。

    她大声道:“我才要问问阿爹,阿爹知错了嘛!”

    时序挑起眉眼:“哦?”

    “那便辛苦阿归说一说,我是错在了哪里。”

    见他事到如今,还是此般冥顽不灵,时归一时怒上心头,嘴巴一开一合,当即叭叭数落起来。

    她一条条罗列着时序的罪状:“你看看你看看,有谁家的爹天天张罗着给女儿找面首,还一下子找来那么多人,也不怕你女儿被他们生吞了去。”

    “找面首的事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也怪我之前没说清楚,以后我会注意着把西厢的门锁好,省得再有什么不三不四地外人闯进去……但是!”

    “为什么我都离家出走那么多天了,也不见阿爹你找我一回,若说是宫里太忙,顾不上找也就罢了,可实际呢!阿爹你竟然连问也没问我一句!”

    时归越说越是委屈,望着阿爹的目光满是失望:“原来,我已经不是阿爹最在意的女儿了吗?”

    时序:“……”

    他被诘问得哑口无言,直至听她说出最后一句,又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果不其然,立即收获了一枚眼刀。

    “哈哈哈……咳!”时序半天才平复下来,摆了摆手,“是是是,阿归当然是我最在意的。”

    “这不是你身边跟了不少暗卫,隔上个三五日就会把你的情况告知与我,我还以为阿归在缘聚园里乐不思蜀了,哪里还好凑上去讨你嫌。”

    “是阿爹错了,都怪我对阿归关心不够,让我们阿归难过了,阿爹保证,再没有下一次了。”

    时序言辞诚恳,又清楚女儿想听什么,句句都说到她心坎上去,勉勉强强让时归满意了些。

    她眼珠转了转,拉长音调:“那好吧——这次就先这样了,那阿爹,日后可还会乱给我房里塞人?”

    图穷匕见,她可算讲明此番目的。

    时序闷笑不已,半晌才问:“就这么难接受?”

    “这事接受与不接受的问题吗?”时归匪夷所思道,“阿爹,我才十五诶,远不到为另一半着急的时候吧,再说我整日连自己的事都忙不完,哪有精力再去应付那些情情爱爱的。”

    时序不得不纠正她一句:“大多数人家的姑娘,及笄不久就该出嫁了,阿归已经不算小了。”

    “……那、那我之前待的地方,十八岁才算成年呢。”时归语气弱了几分,缓缓从桌上滑了下来。

    “反正我不需要房里人,更不需要面首,便是说亲这种事,近三五年内也是不想的,阿爹若不是嫌我在家待得太久,那就不要再管了,我才不缺男人呢。”

    闻言,时序面色古怪:“三五年内,都不准备嫁人?”

    时归点头:“这还是短的,若碰不见合适的,或许还会再拖五六七八年,到最后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了,我便赖在家里,等着阿爹养我就是。”

    这话说起来可太无赖了些,但听在时序耳中,简直是这世间最美妙的话,轻易就抚平了他持续了几日的烦躁。

    那日在司礼监门口与太子一见后,他就一直防备着太子做出什么不得当的事情来,几次想将时归喊回家里,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可又怕吓到了她,只得作罢。

    对于他热衷于给时归找面首的事,家里许多人都不理解,就连时一他们都委婉劝过,说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却没人知晓,这是他不得已之下的妥协。

    妥协于太子的中意,妥协于女儿终有一日会离家的事实,更是妥协于这个世道的种种约定俗成。

    世人常说,为女子者,当贤良淑德,若为一国之母,更当将所有美好品质都背在身上,行止不得有半步差错。

    就如他早一两年就给时归房里塞人,且不论她是否真的会享用,事实摆在眼前,总会传出去些风言风语。

    别人不说,至少太子总该知晓的吧?

    任他太子再怎么心怀叵测,难道还能忍受曾豢养过面首的太子妃?再不济了,皇帝皇后也会百般阻挠的,既是太子,怕是连其侍妾,也必须清清白白、无斑无瑕才对。

    依时序看来,男人也好,女子也罢,只要是入了后宅,又自身没什么本事,那便注定是玩物一般的存在,永远只能依附于上位者,为其拿捏把控。

    他的女儿还天真着,不曾体悟过被他人小心侍奉的滋味,若是体会到了,难免不会沉溺其中。

    到时候,区区太子,岂能让她放弃满院的潇洒?

    这般男女皆有阻碍,所谓亲事,自就不了了之了。

    唯一超出他预料的,当属时归的抵触。

    半晌沉默后,时序败下阵来:“罢了罢了,既然你实在不喜欢,那往后我再不多管闲事了就是。”

    “当真!”时归喜上眉梢。

    “当真。”

    得了确切回答后,时归忍不住欢呼一声,前不久还对时序多有指摘,如今又变成了:“我就知道,阿爹最最最最最好了!”最中之最,超厉害的!

    时序忍俊不禁,继而道:“你院里的人前两日就都打发走了,原还想着再重新给你找些,现在也不用了。”

    “不不不,可不要再有了。”时归心有余悸。

    “不会再有了,等什么时候你自己愿意了,自行去寻就是。”时序说道。

    “既说到这事上,我也不妨再啰嗦几句,阿归如今也是大姑娘了,纵然你还没有成亲的心思,可难保别人不会中意你,若有人在你面前献殷勤,千万小心分辨才是。”

    时归抓了抓脑袋,嘀咕道:“谁会中意我呀……”

    时序无奈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去纠正她的看法,只是继续说道:“正好那祁相夷进京了,你又想躲着他,那就在家里安生待一阵子。”

    “或者趁着天暖了,约上你那些朋友出去游玩两月也行,离着京城不远有一个叫顺城的地方,那里以山泉闻名,林间又多清凉,过去散散心也不错。”

    不管时归是选择在家,还是出京游玩,时序都有法子把她和太子隔开,若操作得当,宫里的礼物也送不过来。

    时归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我再想一想,若打算出去了,就跟阿爹说一声。”

    时候不早了,时归与阿爹道了一声寝安,遂离去。

    直到时归离开好一会儿,在桌案后静坐良久的时序才想起来:“忘记跟阿归说一声,那姓祁的此番进京,身边还带了一个她的朋友……罢了,等遇见再说吧。”

    没有了不三不四的男人们,时归只觉西厢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她又流落在外好一阵子,好不容易回来了,细细感受一番,果然还是家里更舒坦。

    无论是她躺习惯了的床和榻,还是院里的秋千花木,亦或是花样繁多的厨房,到底是磨合了许多年,肯定是比外面更符心意的。

    时归在家里躺了三日后,才想起关心外面的人和事。

    其间太子送了东西来,没等通传到她这里,就被门房那边给拦下了,收了礼后直接送去了时序院中,从始至终都不曾让时归知晓。

    也不知太子知不知道这事,反正也没找时序问责。

    因是赶考的时节,京城近日来了许多外地学子,每日流传出来的话语千千万,但这许许多多,再没有什么是比祁相夷更让时归惦记的了。

    原本祁相夷身边只有时序的人跟着,这回进京后,连时归也在他身边安插了两人,如今正能召回来,无论大小,皆能细细问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