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 没有那回事(群炸了,新群群号:637409418)
齐鲁大地虽说春寒料峭,但是“有类猛男”的鲁国陬邑大夫,此刻却也顾不得春天依旧寒冷。 过了汶水,立刻马不停蹄,车子直奔南方去了。 刚过平陆邑,陬邑大夫子纥,就用老家宋国的口音,在平陆采买一些日用品。 支付手段除了几个阴币大钱之外,还有一些“桃锦”,不过支付的时候,他却不说是“桃锦”,只说是汉子国新出的上等绢布,比不上“赤霞”“紫霄”,但也是入门级奢侈品,相当好用。 然后采购的时候,他又说这是给鲁国汉军义士的用度。 于是平陆的有心人就愣住了,什么鬼?!汉子国派了义士在鲁国?这是早有打算啊。 微妙就微妙在这里,平陆邑虽然深入到了鲁国控制区,但这个城池,却是齐国人所有。 只是因为齐国之前扩张欲望不强烈,这个城邑的作用,只是军事警戒所。 但随着楚国、吴国、晋国的势力先后衰退,平陆最开始的作用,或者说,齐侯最开始的设想,终于开始运作。 “汶上武库”,这就是齐侯年轻时候的设想。 然而这个设想,最终也就是设想,因为无法付诸行动,只要齐国敢真的把平陆经营成武装城邑,鲁国就敢叫楚国或者吴国帮忙。 所以长期以来,平陆邑就是个齐国在汶水以南的对外贸易站。 这种城市功能,显然跟齐侯的设想,相去甚远。 不过随着会盟的“成功”,甭管难易度完美度如何,平陆邑的改头换面,有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彻底完善。 “汶上武库”只要初步建设成功,齐国对鲁国,那么连后勤劣势都将不复存在。 连平陆邑的齐国贵族们,都觉得他们等了几十年,终于时来运转了,这下该大发横财了吧。 要是干死鲁国,曲阜完全可以成为齐国第六都邑,他们这些平陆邑的干将能臣,那不得立刻成为齐国名门? 哪里像现在,整个平陆邑,就是个孤城,跟飞地也差不了多少。 汶水以南,根本没有可以支撑平陆邑的第二个据点。 国力强势的时候,你自然可以形容它是插入敌人深处的桥头堡。 可国力要是衰退,就是一块肥肉,敌人轻松就吃了它。 陬邑大夫子纥的一番伪装、造谣,瞬间让平陆邑的齐国贵族们紧张无比。 如果汉子国早早派了义士驻扎鲁国,那他们岂不是没有多少反应时间? 这要是君上立刻发难,找鲁国麻烦,平陆邑很容易就会被冲垮啊。 于是乎,在看到某个身材高大的宋国人,驾着马车带着物资往鲁国“劳军”去的时候,平陆邑的贵族们,也立刻派出了使者,马不停蹄前往无盐邑。 整个汶水两岸,忙得不可开交。 陬邑大夫子纥觉得自己能做的不能做的,也都做了,现在就看鲁国的动员如何,还有鲁国向外求援的结果如何。 因为子纥的提前警示,鲁国曲阜在收到消息之后,鲁侯第一时间就开始动员曲阜青壮。 同时也的的确确以国君的身份,派出了使者,紧急前往傅城。 鲁国前往傅城很容易,大家都是泗水两岸的国家,这年头算得上交通便利。 加上第二次逼阳之战后,逼阳国当时是“开疆拓土”的,吞并薛国大部分土地之后,还将国境线往北推到了微山附近。 如今驻扎在傅城的军事长官,算是原逼阳国的大夫阳巨,他除了是原逼阳国国君逼阳子妘豹的臣下,也是逼阳国相国李解的部下。 而妘豹归顺吴国之后,阳巨成为了傅城县大夫。 给阳巨打下手的,则是微山尉戴飞,此人正是沙哼在第二次逼阳之战劝降的戴国部队主官。 整个傅城的组成是略微复杂的,但是实力绝对算得上强劲,尤其是按照传统战力来计算,傅城的武装战车,可能就有五百多辆。 光传统步兵就有三万多,其中一万多是戴国投诚过来的人,两万多则是傅人和吴人为主。 而且傅城现在的城市规划比较特殊,有外敌入侵,面对大量的沟渠网,需要动用传统部队十倍以上,才能进行包围。 哪怕包围成功,打消耗战也是头疼无比。 传统的断水断粮,一般在平原地段都挺好用。 可因为第二次逼阳之战,李解借用国际资金,又厚颜无耻地进行了掠夺性的抢劫,使得傅城的沟渠非常发达。 水网密布得完全不像是北地城邑。 倘若再打一次逼阳之战,那就不仅仅是需要地面部队,还得需要舟船部队、工程部队,总之没有几十万人马,很难将傅城轻松吃下来。 鲁国的使者前脚刚到傅城,平陆邑那边的消息,也已经让齐侯知晓。 “绝无可能!楚汉相争,此时汉国精疲力尽,岂能有余力,再行援助鲁国?!” “话虽如此,只是诸君应当知晓,汉子李解,非常人也。” 在齐侯跟前,齐国的精英们都在讨论着这种可能性。 换成别人,他们也就定性了,但因为是李解,就不能不考虑是不是真的会发生。 实在是李解出道以来,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原本就因为中了子纥套路而后悔不已的齐侯,现在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感觉自己的霸主之路,是真的艰难啊。 营帐中,除了齐国人之外,还有楚国人。 之所以有楚国人,除了因为楚国人不得不依靠齐国,所以不得不真心实意出谋划策之外,还因为楚国大才楚起很是受齐侯器重,如今前来会盟,也是时时询问楚起的意见。 在齐侯看来,他年轻时候要是有楚起辅佐,勾陈算个屁! “诸君稍安勿躁,且听老朽一言。” 只见楚起对众多齐国精英淡然说道,“以老朽所见,平陆邑之传言,必是鲁国陬邑大夫子纥蓄意而为。其扰乱视听,无非为二事。一是借势,借汉国‘威势’,用以壮鲁国之胆,震齐人之心;二是拖延,倘若其人在无盐邑,平陆邑再传流言至此,老朽便是信了汉国支持鲁国,汉军义士现身曲阜,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惜,此人于军帐之中,虽是手持‘桃锦’状若猛男,然则出营便是一路狂奔,可见其仓皇忐忑之心。” 言罢,楚起转身便对齐侯道:“君乃‘东伯’,何必在意这等小人伎俩。‘东伯’当日大器海涵,不与此等有类野人之辈计较,这是‘东伯’之心胸宽广。谁曾想,却被此等鲁国小人所利用,着实可恶、可恨、可憎、可怜!”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那天鲁国陬邑大夫子纥,靠着猛男配色,展现出了非常勇敢的气势,齐侯是被震住了,所以都忘了发难。 可这种事情,又不能说出来,免得让齐侯丢人。 现在楚起话锋一转,这哪里是丢人,不存在的事情,齐侯这样的霸主级大佬,能被一个鲁国裸男吓住?那不能! 这分明就是齐侯心胸宽广,不跟鲁国裸男一般见识。 结果万万没想到啊,齐侯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喘上了,居然还跑到齐国的汶南城邑平陆造谣生事! 原本黑着脸的齐侯一听,顿时笑了。 没错,楚起说的对,就是这样的,寡人哪里是被吓住了,寡人这是心胸宽广,不跟土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