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美多如狗，成名不容易
白驹过隙，从芬利特尔来到现代，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年了。 随着居住在李奥家的时间越来越长，芬利特尔的房间，有越来越多私人用品，除了因为感到新奇而买的日用品外，服饰、鞋子、皮包等，都是李奥送给芬利特尔的。 除了中性的服饰，还多了不少女性衣物，是秘书小姐准备的。 起初秘书对李奥总是交代她帮芬利特尔准备衣服感到困惑，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就对这件事不再好奇了，甚至隐约有一种感觉：这些自己不需要知道。 但后来她就明白了，芬利特尔的生活十分简单无趣，没有喜欢吃的东西，更别提兴趣、喜欢的服饰、与朋友的人际交际。她的生活只有两点一线，工作及回家，身上穿的全是一开始李奥让她带来的那些衣服。虽然有薪水，但是芬利特尔完全不会想要花用，拿着李奥的卡，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慾望买些什么。这也难怪李奥要买衣服送她，否则芬利特尔八成会将衣服穿成变破布仍继续穿。 这样无趣的生活，芬利特尔小姐怎么能忍受！ 秘书决定从自己能影响的部分开始，企图改变芬利特尔无趣的生活。 虽然有点多管间事，但是常常看到芬利特尔，就让她为芬利特尔的堕落感到遗憾，忍不住关心。 秘书看不惯老闆总是选择毫无时尚可言的朴素衣服给芬利特尔，某天趁老闆不在，她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了芬利特尔对衣服款式的喜好。惊喜地发现她没有排斥的风格，便在李奥吩咐她帮芬利特尔买衣服的时候，加上了自己的私心。 买好看的衣服让芬利特尔穿上，让秘书充分体会到了扮装娃娃的快乐。 当李奥第一次看见芬利特尔穿着性感洋装出现时，吓得差点将刚喝下去的水喷出来，还以为芬利特尔终于接受自己在生理构造上已经是女性的事实，询问过后，才发现芬利特尔对衣服的接受度很大。 对他来说，所有的衣服风格都很陌生，自然不受现代观念束缚，穿什么衣服对他而言都无所谓，没有男装女装之分。会穿女性服饰，只不过是因为没有人向她说明衣服款式带给人们的刻板印象。 李奥在心里讚赏秘书的举动，也加入了扮装娃娃的行列。 两个抱有私心的人，狠狠过了一把打扮美女的癮。 规划芬利特尔的装扮久了，秘书胆子更大了，甚至建议芬利特尔经营自己的网路社群。 「芬利特尔小姐……你看看这些人。」 秘书找了几个网红网美的社群帐号和文章分享给芬利特尔看。 「这些人分享他们的穿搭、生活，你想不想这样？」 芬利特尔连思考都没有，立刻摇头回绝，「不想。」 「你不想被大家注目吗？」 「不想。」 芬利特尔心想：被大家注意，压力很大。 过去刚进入神殿时，他很自卑，深怕别人看出他是过去在地上挣扎、苟延残喘活下来的贫民，因此他极度讨厌出现在眾人面前，深怕洩漏出自己的贫困。为了让自己脱离贫民，芬利特尔试图靠模仿融入其他人。 芬利特尔擅长察言观色，这并不难。很快的，他的言行举止看起来和一般家庭送进神殿里差不多了。 后来靠着自我心理建设和百姓支持，才给了他勇气面对大眾。但芬利特尔依旧是不喜欢出风头的人。 秘书真心觉得遗憾，「真可惜……这些人赚了好多钱。」 「钱？」 「是啊，出名之后，或许可以出演广告、代言商品等，运气好红了，就能赚更多钱，或是往其他方向发展事业，当歌手、演戏都有机会。」 「……要怎么做呢？」 芬利特尔对钱很有兴趣。 原本他只打算且看且走，先想办法赚到钱活下来再说。但是自从知道李奥有可能要陷入沉睡，就不得不想一条退路了。 根据网路上的说法，买房是很重要的。芬利特尔也是这样想。在担任圣殿骑士的期间，因为薪水都要奉献给神殿，加上隶属于神殿的骑士都住在神殿里，所以不用烦恼住处，想买也没钱买。 但现在不一样了，芬利特尔不打算永远依靠魔王，住在李奥家并非长久之计。住越久，越觉得舒适自在，芬利特尔觉得自己快要无法放弃舒适生活了，在避免自己失去初心之前，他必须尽快赚到钱，先离开李奥再说。 但是当他看了自己的薪资，又看了房屋价格，他深深怀疑起人生。 在成为骑士之后，虽然收入扣除自己买武器的部分，剩下的都上缴给神殿了，但他有看过金币，有拿过钱，也知道每个月偷藏一点薪水就能在一年内买到房子，许多同僚都偷偷买了房子、娶了老婆，甚至有了孩子。 身为勇者的他，就不能做这些事了，勇者是会被所有人关注的，这让他想要偷偷做些什么、存点钱都不行。 芬利特尔没想到现代的房子价格如此高昂，吃喝靠李奥提供，将薪水全数投入，连续工作二十年都买不起一间像样的房子。 多亏了在李奥家的生活经验，加上过去经常出入神殿、城堡、各国宫殿，让芬利特尔的眼光提高了，从一开始就不将狭小、老旧的破房子当成房子，一开始订下的买房目标就是难以达成的建筑。 「你终于有兴趣了啊！我看看喔……」 秘书兴致勃勃给芬利特尔谋划，帮他拍摄穿搭照片、编写文案，只可惜现代不缺美女，芬利特尔成为无数网美中的一员，沉没在茫茫人流之中。 「别气馁，下一招，建立人设！分享生活！」 秘书建议芬利特尔分享工作内容。 「但是不可以分享艺人的私生活喔！有签保密协定的！」 芬利特尔点头，开始思考有什么是能分享，还跟工作有关的。 于是，芬利特尔的社群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芬利特尔用上秘书事先帮她拍好的照片，加上工作日的故事分享，清一色任务报告。 保护对象：男艺人，突发工作内容：击倒一名私生饭，结果：无异状。 诸如此类……每次发文，都是绝美照片加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句子。 空洞古怪僵硬的内容加上美丽的人像照片，路过的人恐怕都以为这个女的有病，或是以为帐号所有者盗用美女的照片，看起来过于可疑，因此无人关注。 理所当然的，秘书的第二招也失败了。这让工作向来顺利的秘书十分挫败。秘书担任李奥的祕书多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工作，李奥是个副业过多的经营者，这让祕书不知不觉学习过多技能，这些经验让她以为自己可以帮助芬利特尔成名。只可惜，芬利特尔时运不济。 「失败很正常，除了运气，大部分红起来都是砸钱宣传的。」 李奥叹气，思考为什么帮助芬利特尔在现代找份适合他的工作，会如此艰辛呢？ 现代人的职业选择太多，却没有一种适合芬利特尔。 当网美失败，最难过的不是芬利特尔，而是秘书。李奥看着鲜少遭受挫折的秘书被现实毒打，觉得好笑，还反过来安慰她，并让她提早下班。 秘书沮丧，沮丧到回到家心情都没有好转，连她才就读高中的弟弟都看出她的异样。 「……姐，你工作遇到挫折了？」 「对……我问你喔，有一个女生很漂亮，但是她为什么当网美会失败？」 「呃，你不知道现在网美多如狗吗？」 秘书不接受这种说法，她将芬利特尔的照片放到弟弟的眼前，强迫他看。 「哇，这真的超正！姐你哪里认识的？她有帐号可以追踪吗？」 「……你说，长这样不红，有道理吗？」 「有道理，一种是运气不好，一种是大家想独佔不想分享。」 「如果要让她红起来，有什么办法？」 「这你怎么会问我？」 秘书深深反省。 李奥作为经营者，几乎是无所不能，眼光独到，秘书经常看他出于兴趣或是对某件事势在必得而插手各家公司的决策，并获得极好的结果。想不到没有耳濡目染，竟然连将有着好底子的芬利特尔捧红都办不到，秘书对自己很失望。 难道……老闆不看好芬利特尔出道，是因为早已预见结果了吗？ 在秘书沮丧消沉的时候，弟弟说话了。 「露脸的人又不是只有网美，还有直播主啊，而且现在很多人不喜欢看真人，反而喜欢vtuber。」 「那是什么？」 「人类用虚拟人物当作形象，进行直播之类的，这样只要性格好、人有趣，就会受到人们喜爱，真人外表就不是重点了，好看的人太多，可能对真人麻痺了，反而喜欢这种？我自己是没在关注啦……」 听他一说，秘书这才想起直播这条路。 比起当网美，赚钱最直观的，还是收取斗内吧？ 秘书认真思考子公司有没有相关业务，仔细回想之后，发现真的有。 有了方向后，秘书便决定隔天一早向老闆请示，既然老闆之前一直想让芬利特尔小姐找到好工作，想必会认真听听看她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