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留下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黎明，遍布小镇的哥布林终于是被消减殆尽。 站在高处，远远看去，那些倒下的哥布林给大地铺了一层红绿的地毯，黎明过后，还看到很多食腐的鸟类在头顶上盘旋。 矿山镇的哥布林一下削减的只剩下了四分之一，同时也死了不少人。 不少小镇卫兵的亲属，他们手无寸铁来不及撤退，就永远的躺了下去。 天空有些阴霾，感觉很快就会飘落细密的雨丝，不少卫兵抱着亲属的残肢痛哭流涕，也有不少的卫兵对着那些哥布林的尸体狠狠的补刀。 然而即使是痛哭流涕，眼泪流干，狠狠补刀，将哥布林的躯体碾成肉糜，又怎么样呢？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能表达的只是自己的情绪。 战争就是这样，只是在小小的一角就撕碎了不少人的整个人生。 乔巴一脸沉痛的指挥着小镇上的人清扫着战场，埋葬亲属，埋葬战友。这次暴动作为镇长的他的损失着实不小，劳动力大为锐减不说，还得花上好一笔钱来安抚那些卫兵。 “这些该死的暗血种，那只该死的吸血鬼伯爵。”他低啐一声，也是搭把手清扫起战场来。 临近中午时火车如期而至，冒着浓密的能量蒸汽，缓缓停靠在小镇的月台。 在半夜里，角斗场的铁门还是被冲破了。 学员们只能是奋力应战，不过好在有两位导师的庇护，学员的死伤只在个位数。 登上返程的列车时，他们已不会像来时那般的说笑了。一夜未眠，一夜血斗，一夜也脱变了不少。 不少学员上车后就躺在座位上沉沉睡去，睡一觉会丢掉许多负面情绪。列车一天之内就会抵达阳锡城，醒来时他们或许就已经到家了，而这一切或许就能像一场不好的梦一样，忘掉吧。 兰洛克用钢笔将杜月明的名字写上了阵亡名单，他凝视了这份名单好久，最终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法比伦学院的印章。 每次这样的试炼都会死去一些学员，但这样的试炼却是必须的，因为历史还历历在目，家长也是和学院签过协议的，两位带队的导师导师并不会被问责。只是每次慰问那些失去骨肉的家长时，那种表情明明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兰洛克的心里还是会很惆怅。 火车出发时，阴霾的天空终于飘起了小雨，像是天空的悲怜，在这个世界终究是拥有力量者才能活下去。 莉斯带着随行人员将矿山镇搜寻了一整遍，但却并未发现那只吸血鬼伯爵的踪影。 不过她仍不死心，甚至还要求乔巴协助自己。 刚亏了一大笔钱，女神也走了的乔巴哪有这心情理会这位。甚至还有些迁怒于她，虽然老实说此事也并不怪莉斯，找到吸血鬼伯爵也算是在帮助他将矿山镇的隐患给消除。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但人心情不好的只有迁怒没有理性。所以乔巴是压根不怎么鸟莉斯的，莉斯指着乔巴的鼻子，又是骂又是讲道理的，算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过乔巴跟一滩烂泥一样，想理会她时会和她斗斗嘴，不想理会时，鸟都不鸟。 莉斯因此作罢，开始了独自带队搜寻的道路。 终于在两日后，那只吸血鬼伯爵出现了，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被悬挂在了矿山镇的入口出，没有人注意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尸体保存完好，但暗核所在处却被洞穿了。 乔巴见状大喜，赶紧是赶莉斯这帮人走。 在确认伯爵死亡后，莉斯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虽然她很有继续调查找暗核的意思，但乔巴实在是招人讨厌。无奈之下，莉斯放弃了，于是一行人便带着伯爵的尸体回了黑铁城，交差。 ………… 杜月明一觉醒来。 感觉有些昏沉，他抬手看了眼，原生水晶完好如初，便将其小心翼翼的又收入了辛吉德之戒中。 “醒了？”坐在桌前的铜炼头也不抬的问道。 “嗯。我睡了多久？”杜月明伸了伸懒腰，起身问道。 “不多，三日。”铜炼淡淡道。 杜月明闻言一脸震惊，这哪是睡觉，昏迷还差不多吧。 不过也许真的是自己太累了的缘故，居然睡了这么久。 “接下来这么打算。”铜炼配比着试管中的液体，依旧头也不抬道。 杜月明闻言思索了一番，道：“打算回去吧。” “几天前小镇的最后一辆甲铁城已经载着你的同窗回去了，你要一个人穿越荒原么？以你骑士侍从的实力恐怕难以做到。” 边境的荒原上存在着大量的魔兽、游荡者甚至是漏网的暗血种，以杜月明的实力如果不搭乘蒸汽机类的交通工具，回去着实有些不太现实。 “甲铁城是什么？” “哦，得按照你们人类的称呼来。就是蒸汽火车。” “好吧。但这辆车走了不是还会有下一班么？” “下班列车恐怕来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 铜炼终于抬起了头，从篓子里抽出一份卷着的报纸递给了杜月明。 “风鸽组织每周都会给我送一份报纸过来，当然只是放到规定的位置，他们并不清楚我的具体坐标。这是今天刚到的，是大新闻。”铜炼说明道。 杜月明接过报纸，翻阅了一番。 报纸上最后标注的日期是昨天，主要内容大概就是，暗黑阵营那边的至高组织，至暗者协会出动了大人物，马尔斯特防线战事吃紧，第二十三以及二十一战区被突破，有大量的暗血种涌入了内地，不过所幸是得到了及时镇压。 “至暗者协会终于是安耐不住了，现在西界大陆外围的铁路防线全部告急，在往前线战区紧急运送兵力。你要想回去，恐怕就只有等战事稳定下来了。”铜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要来一杯么？” “谢谢，不用了。听您的意思，现在我似乎哪也去不了了，对吗？”杜月明折起了报纸。 “没错。”铜炼笑道。 “那不知道前辈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杜月明顺着他的思路说道。 “没什么建议。你可以留下陪我做些研究，这样的话我顺便也可以训练训练你。这场大战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不过我预感，这次大陆的格局绝对是要发生变化了。而在乱世之中，多一分实力也便多一分活下去的资本。”铜炼喝下一口酒，悠悠道。 “阁下似乎挺希望我留下的。”杜月明不动声色。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可不是会被轻易忽悠的。 “嗯，没错。我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小子，留下的话，你可以帮到我，而我也可以帮到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双赢。”铜炼没有掩饰。 “好的，那我留下。”杜月明答应了下来。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留下的确是他最好的选择，铜炼话语间没有丝毫的掩饰，想必也是吃准了这一点。 “现在要来一杯么？”铜炼举杯示意。 “可以考虑。”杜月明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