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缠春山 第48节
满怀软玉温香,那娇儿还说:“大祭司最好了。” 百里息逆光看着自己的手,苍白而修长,此次去镇压反叛,双手染血不少,以后只怕也会继续染血,他轻嗤了一声——既是她自己要留下的,往后不管怎样都是今日她自己选的,后悔了也得受着。 那只手放在了殷芜的后颈上,轻轻抚弄着,轻声问:“我当真这样好?” 他终于还是屈服于自己的欲望。 “好,你最好了。”殷芜被他弄得有些痒,想起身躲开,却忽然被他压倒在榻上,两人的头发纠缠在一处,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 腰带滑落,衣衫之下撞得青紫的纤腰露了出来。 第45章 腰带滑落, 衣衫之下撞得青紫的纤腰露了出来。 百里息手上涂了药油,微凉的手掌贴在伤处揉捏了一会儿,腰侧便有些麻痒。 殷芜一夜未睡, 本就困倦,正昏昏欲睡却身上一轻,百里息已抱她下榻, 殷芜被放在床上,床内光线昏暗,殷芜更加困了。 她闭上眼,声音软得不像话:“半年多,大祭司一句话都没捎给我,就一点都不想蝉蝉?” “想, ”他回答得极快, 浅色的眸子看向殷芜, 一字一字道,“每天都想, 想把你按在怀里欺负哭。” 她脑子混沌,并未听清,嘟囔道:“我睡一会儿再回去……” 可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 哪里还睡得着, 殷芜挣扎着睁开眼睛, 正要开口, 便有一个凉凉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口中。 是那枚墨玉雕刻的蝉? “含着,不许吐出来。”百里息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殷芜瞬间清醒过来, 心跳得有些快,下意识想后退, 肩膀却被按住。 借着床帐透进来的光线,殷芜只能看见百里息的轮廓,她忍不住唤了一声:“大祭司……” 因嘴里含着那枚玉蝉,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却还是得到了百里息的回应。 “好蝉蝉。”他的声音慢条斯理,微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殷芜的香腮。 “唔——” 殷芜的嘴忽然被堵住,身体仿佛被泡在水中,浮浮沉沉,想要抓住身边的浮木,双腕却被捉住固定在头顶。 一只小雀落在支摘窗外,正探头探脑往里面瞧,床帐内忽然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那只手紧紧握住帐幔,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帐幔被扯得露出一条缝隙,隐约可以窥见里面交叠的人影。 男子的手忽然从帐幔内探了出来,骨节分明的五指按住她的掌,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握住、拉回帐内。 少女有些压抑的嘤咛声传出来,似乎在求饶。 帐内安静了片刻,殿外却又下起了雨,淅沥沥的雨声自远而近,雨滴打在竹叶上,惊起了窗边的小雀。 帐内,殷芜趴伏在枕上,额上都是汗,绸缎一样的发铺散在光洁的背脊上,那枚玉蝉早已从口中取了出去,百里息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息表哥饶了蝉蝉吧。”殷芜抓紧了自己的心衣,求饶声都带着颤音。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亲近过,百里息恨不得将半年来他想过的事,都在殷芜身上招呼一遍,在殷芜看来,便像是故意折腾她,一时实在是吃不消了。 “我是你哪门子的表哥。”昏暗之中,坐着男子轻笑一声,伸手将殷芜拉进怀里,“叫我怀光。” 怀光是他的小字,世上没几个人知晓,也从未有人叫过的小字。 殷芜却知道,前世她曾见到他的一枚私章,上面就刻着“怀光”两个字,彼时两人不似此时亲近,她因再次被逼迫选夫而来求助,百里息端坐在香炉之后,缥缈得如同仙人一般。 他看着哭求的殷芜,淡淡道:“既然圣女不愿意成亲,便没人能逼迫圣女。” 之后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果然没有人再逼她了。 而此时,两人身在暗处,百里息见她失神,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轻声道:“蝉蝉乖,叫我……怀光。” 少女眨眨眼,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有些恍惚地开口:“怀光。” 她的声音娇软,还带着动情之后的颤音,叫完便将头埋进他的怀中。 这个小字从未被人唤过,此时被殷芜唤出,小字仿佛忽然生动了起来。 仿佛他就应该叫这个名字。 腹内仿佛忽然生起一团火。 他的手探入少女的发间,强迫她抬头迎接自己的亲吻。 “蝉蝉……乖。” …… 殷芜醒来时头还有些昏沉,身上酸痛,借着帐子内昏暗的光,殷芜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状况,只见红痕点点,有些……惨不忍睹。 昨夜的情形殷芜实在不敢再想,也不知百里息怎么忽然这般的放纵恣意,虽未到最后一步,可也折腾得……算了,不能想了! 殷芜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把头埋在被褥上“唔”了一声,没脸了! 可稍稍冷静片刻,殷芜又觉得心中越发忐忑,很怕将来事发,今日的缱绻都成了刀子,会一刀一刀扎在百里息的心上,他是那么孤傲的人,若知道最开始便是她蓄意的接近,只怕会恨极了她…… 殷芜头埋在软枕上,鼻间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青竹之气,思来想去却依旧没有什么好法子,按照她现在的计划,离百里息知晓的日子只怕也不远了…… 唉! 她越想心越窄,脑中却总是忍不住想起百里息之前的作为,心中的愧懑转而变成气恼,破罐子破摔的喃喃道:“反正他现在也挺快活的!吃亏的分明是我!不管了!” 他是挺快活的,末了看见殷芜无力伏卧在床褥上,还挑玩着她的一缕青丝,轻声呵道:“蝉蝉……果然乖驯。” 她倒是想不乖,可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外面候着的茜霜听见殿内动静,进门服侍,却一时间不敢掀床帐,只小声唤道:“圣女可要梳洗?” 帐内静了片刻,才传出少女柔得滴水的声音:“嗯。” 茜霜打起床帐,便看见殷芜散着如墨长发,玉色肩颈上是点点红痕,她急忙垂眼,服侍殷芜起身梳洗。 “大祭司……他何时走的?” “两个时辰前仪典司的邬掌司来禀事,大祭司便出去了。” 邬池?前轮给殷芜选夫,便是邬池办的,原仪典司掌司百里衡病了一直没好,仪典司便由邬池代掌了,最近似乎并没有需要仪典司的事务…… 梳洗完,殷芜回了灵鹤宫,自上次高晴落水一事后,宫内各方的眼线都被拔除,即便还有残余,短时间内也不敢再有动作。 殷芜有些疲惫地靠在软垫上,看着侍立一旁的茜霜,温声道:“你还能传消息给百里崈吗?” 茜霜愣了愣,百里崈费劲把她送到圣女身边,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传递消息,所以平时是极少动用她的,听殷芜这样问,茜霜如实回道:“高晴之事后,原本几个能传递消息出去的人都被大祭司拔除了,但还有一人隐藏得极深,尚可传递消息。” 少女指尖摩挲着身上搭的锦被绣花,似有些踌躇,半晌抬头看向窗外被落日余晖染了色的院落,轻声道:“给百里崈传递消息,告诉他我昨日宿在了临渊宫,大祭司似乎对我颇为有意。” 若说之前百里崈只是怀疑殷芜和百里息的关系,那么茜霜传递的信息便能坐实他的猜测。 如今殷氏一族只剩下殷芜一人,只有她的血为药引,才能短暂压制百里家的“疯病”,自从百里息开始庇护她,百里崈便再没有药引了,殷芜估计他手中的存药已不多了,那些旁支子弟早已断了药,听说已疯了几个,若此时再让百里崈知晓两人关系,定会狗急跳墙。 她要的就是百里崈的狗急跳墙,铤而走险。 殷芜又坐了会儿,江茗入内禀道:“主上说晚些时候回来同圣女用晚膳。” 殷芜便继续靠在榻上等着,中间厉晴送了一回药进来,中间再无别事。 天黑之时,外面有一点响动,然后便是门口茜霜的回禀声,寝殿门被推开,百里息入内来。 他穿一身白色宽袖长袍,腰间束玉刻麒麟腰带,整个人孤清如竹,他看了殷芜一眼,自去净手,不多时回来坐在殷芜对面。 两人隔着一桌,殷芜隐约能闻见他身上传来的青竹气息,思绪难免又回到了之前临渊宫,两颊火烧一般,侍女入内摆膳,总算是解救了殷芜。 百里息饮了一口茶,转了转指节上的赤金戒指,抬眼看向她,道:“天权长老联合几大家族施压,想让你尽快完婚。” “我不要成亲。”殷芜几乎没有犹豫,她眼中满是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百里息。 “过来。”他说道,同时对殷芜伸出了手。 那只手修长,上面的赤金戒指散发着锐芒,手指颜色似玉,殷芜虽未触碰,却已经能想象它微凉的触感,她绕过食案,将手递过去,感受到了预料中的凉意。 百里息一手环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将她拉到怀中,将下巴搁在殷芜的颈窝处,叹息了一声,“我的好蝉蝉,若成了亲不理我了,可怎么办才好。” 几个字,被他说得阴阳怪气,明知他是在揶揄自己,殷芜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他微凉的气息喷在颈侧,又麻又痒,殷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用手去推他的头,气恼道:“别闹了,痒!” 百里息却反剪了她的手臂,将她上身按在软垫上,贴着她耳边淡淡道:“圣女既已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别人自然别想肖想了,便是圣女的一根头发丝儿也不能让别人染指。” 他的话颇为狎腻,偏偏语气又冷淡,便让人心中生出古怪的心悸来。 “乖,叫声息表哥听听。”他又道。 殷芜此时受制于人,又被百里息调戏,心中偏不想叫他如意,轻哼了一声,将脸扭到一边不吭声。 殿内静了片刻,殷芜忽听百里息轻笑了一声,接着后颈便被捏住,她忍不住肩膀一颤,气苦道:“不如我还是和孙泓贞成亲吧,至少他不会作弄我。” 她话音才落,人便被翻了过来,正眼冒金星,便觉唇上一凉,气息尽数被他夺走。 良久,百里息才松开,她坐在他怀中,被迫仰头看着他孤清的眉眼,心如擂鼓。 “蝉蝉这辈子都不用惦记别人了,”他轻轻摩挲殷芜的耳垂,低声引诱,“叫声息表哥听听。” 第46章 “息表哥……”殷芜将脸埋进他怀里, 彻底放弃了抵抗。 傍晚殷芜咳嗽了几声,到底是前夜受了寒,夜里发起烧来, 人也萎顿下来,恹恹卧在锦被里,百里息哄着她喝了苦药, 又给她换下汗湿的里衣,便拥着她等热退下去。 殷芜人已烧得发晕,好在百里息身上凉津津的,正适合退热。 他轻抚着她的脊背,听着她不时发出的梦呓,忽然觉得多年来的孤寂清净似乎再也回不来了。 少女的身体热得烫人, 才换的里衣又汗湿了, 几缕碎发贴在潮红的脸颊上, 显得人越发可怜。 许是觉得他身上凉爽,殷芜又凑近了一些, 将脸贴在他的腰间蹭了蹭。 “难受……”殷芜呜咽了一声,百里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声好气哄了一会儿, 总算让人又睡了过去。 及至后半夜药效上来, 殷芜的高热才退了下去, 百里息将人安置好, 出了灵鹤宫,再次回到临渊宫后的浴池。 冰冷的泉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也将他身体里的火暂时压制下去, 他虽然留下了殷芜,却还不能放任自己彻底沉溺进去, 至少在他知道如何压制疯病前,不能要殷芜。 善安县遇刺后,他身上残毒未清,那毒极为阴毒,每夜丑时便要发作,发作时浑身似冰,全靠他内力压制。 百里息仰头靠在池边,轻轻呵出一口浊气,水面氤氲的水汽湿了他的眉目,恍惚之中,似有人剥开层层雾气走了过来,等近了才看清来人长着殷芜的脸,只是她怯怯地站在院中,过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