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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大一个媳妇呢! 第28节

    “你现在的身高,和我那时候差不多。”

    年乐侧脸看向体型优异的弟弟,不由得陷入沉默,他即便是慵懒靠着沙发,也能看出明显的身高优势。

    “我现在一米□□,还能长。”霍蔚然一点点靠近年乐,面对着面,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淡淡味道。

    年乐身上的衣物,是霍蔚然之前亲手投进洗衣机的,上面沾染的气味,也是霍蔚然选的,像春天花草萌发的浅浅香味。

    “我……”年乐安静片刻,“也一米多。”

    霍蔚然嘴角忍不住扬起,盯着眼前人缓缓低头,额头轻抵年乐肩膀,微一侧脸,就能看到眼前人白皙修长的脖颈。

    “不舒服吗?”年乐低头,看着弟弟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有些不大习惯。

    “刚刚喝了几口酒。”霍蔚然眼眸微敛,盯着面前的面容,保持刚刚的动作。

    年乐静静看了眼冒着茶香的酒瓶,选择给弟弟点面子不揭穿,让他顺利演完全套戏。

    时间已经不早,让霍蔚然靠了一会,再将他半搀半扶的送回卧室,年乐准备好明天的食材,方才回客房休息,第二天一早,年乐没有给他准备醒酒的果汁,霍蔚然默契的没有问。

    早饭结束后,年乐正要出门,只见霍蔚然快速戴好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的一路将年乐送到小区门口,目光紧紧跟随着年乐打车离开。

    经过昨天的三十二强进十六强比赛,如今剩下的十六位棋手,业余棋手只占了两位,职业低段棋手三位,中段棋手五位,高段棋手六位。

    年乐目光扫过简约不少的对阵表,看到自己最新一轮的对手,水平在职业四段。

    快步走到本次比赛的台位前,年乐看到对手已经早早到来,男人胡子拉碴,穿一身廉价到极致的正装,外套扣子解开,衬衫领口大敞,一条腿随意踩在椅子上,时不时抖抖。

    年乐视线在男人雄壮的腿毛上停留一秒,沉稳坐在对面,目色凝重平静。

    比赛还未开始,项浪拿着手机快步走到赛场边,目光扫视两圈,看到要找的身影后,压低声音。

    “兄弟,我看到你包办对象了。”

    电话另一头安静片刻,一想到年乐穿着自己的西装,身姿修直的坐在棋盘前,霍蔚然心脏忍不住的欢乱跃动。

    两人分开的时间比之前长太多,虽然已经适应一天,但胸口空荡荡的,脑海里除了他还是他。

    在网上找不到赛事直播,与其控制不住的乱想,霍蔚然只能想办法,多找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好像只要能搜寻到有关他东西,心口就会被填满一点。

    “艾玛,糟了。”

    电话中突然传来项浪不安的声音,霍蔚然心脏瞬间提起,“怎么了?”

    项浪紧紧盯着年乐对面的邋遢男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知道吴形意这个人吗?”

    项浪屏住呼吸,绕到赛场左边,成功看到年乐那桌棋盘旁边的立牌,确定没有认错人。

    吴形意?

    霍蔚然快速搜索这个对他而言陌生的姓名,几百条检索结果,但内容都差不多。

    职业四段棋手吴形意,江州人,十三岁定段成功,曾拿下无数青少年段大奖,极其喜欢挑战同段位棋手,在做到同段位无敌后,方才会参加定段赛升段。

    “你别看他现在职业四段,只算是位职业中段棋手,但实力绝对不容小觑。”项浪叹了口气。

    “他为了等一位同段位选手回国比赛,已经三年没打定段赛,号称最强四段,如今的实力很难评估,别说普通的中段棋手下不过他,职业高段棋手都不一定稳赢。”

    霍蔚然呼吸微屏,盯着屏幕中男人的照片,面色严肃起来。

    “你包办对象这轮有点悬啊,遇到吴形意,搞不好就只能止步这一轮。”

    项浪眼里带点惋惜,“不过他一个业余三段棋手,能走到弈心杯十六强,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霍蔚然关闭电脑,下意识摸了摸被年乐修剪过的头发,不知怎么,想起两人第一次在小区约会的场景。

    他的眼里有刀光剑影,有鸿鹄翩跹,输赢对他而言,仿佛是再渺小不过的事。

    “他……可以的。”霍蔚然一手拿着手机,看向窗外,万里晴空,天色澄澈又干净。

    “哟,怎么,你对他改观了?”项浪有些新奇,“像你这么死倔死倔的人,他是给你喂迷魂药了?”

    想起这两天自己的反应,霍蔚然有些不大自在,“这是客观描述。”

    “还客观描述?”项浪“啧啧”几声,“觉得一个业余三段能打败最强职业四段,你还真够客观的。”

    霍蔚然耳尖有点烧,挂了电话,不再听项浪调侃的言语。

    “这只是客观描述~”项浪怪模怪样重复一遍好兄弟言语,刚收起手机,只见年乐对面的男人从口袋里摸摸,片刻后掏出半把瓜子。

    年乐还是头一次见比赛前嗑瓜子的棋手,因为比赛时间长,弈心杯比赛规则里,没有棋手不能带食物这一条。

    以前很多围棋赛中间没有暂停,很多棋手甚至可以拿着食物边吃边下,但为了礼貌,一般不会吃出声音。

    吴形意嗑瓜子的声音异常大声,“咔嚓咔嚓”几下,顺手将瓜子皮放在棋盘上。

    年乐静静看着眼前人,吴形意挑衅式的回望,眼神放荡而随意。

    “小白脸。”吴形意注意到眼前人温润出尘的容貌,将瓜子磕的更大声,“没见过嗑瓜子的?”

    “我理解你。”年乐温和一笑,不动声色看向吴形意,“你很紧张,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排解压力。”

    吴形意嗑瓜子的手顿了顿,差点没笑出声,“我紧张?我和你一个业余三段下紧张?”

    年乐眸色如常,“如果不是因为紧张,你这样的举动,得不到对手尊重。”

    “那就别尊重我。”吴形意坐在椅子上的屁股挪了挪,扔瓜子皮的力度越发大,“年纪轻轻的,行为举止像个老古董。”

    手里瓜子磕完,吴形意又掏出一把,几片瓜子皮落到地面,工作人员立即上前清理,为难看了几眼还在制造垃圾的参赛选手,只能守在旁边打扫。

    “唉呀,这不是吴形意四段。”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年乐抬头,看到项浪带着摄像师满脸笑容走来。

    “快,多拍几张。”项浪指挥摄像师,“写报道的时候,说不准得用。”

    吴形意斜眼一瞟,依旧我行我素。

    “吴形意四段,听说您最近棋力又有增长,尤其您姐姐,特别关注您在弈心杯上的表现。”项浪一脸关切,将麦克风对向男人。

    “比赛前,有什么话要对您家人说吗?”

    只是提到“姐姐”两字,吴形意身型明显一僵,嗑瓜子的动作顿了顿,一只手无声将挽起来的裤腿放下,遮住腿毛,坐姿也规整不少。

    “这段要播吗?”吴形意把瓜子塞回兜里,不忘喝口水漱口。

    “不一定公开,毕竟后面会剪辑。”项浪依旧保持职业笑容,眼看吴形意长松一口气的模样,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我听说,您姐姐去参加美国女子散打大赛,已经到决赛阶段,很快就会回来,我这还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您姐姐想要,我完全可以把采访内容单独发给她。”

    话音落下,吴形意脸色瞬间黑了两度,镜头前也不敢狠瞪面前的记者,快速起身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清洁工具,把棋盘上的瓜子皮麻利清理进垃圾箱,气呼呼的坐回位置,两手环胸。

    看吴形意打扫干净,态度明显收敛,项浪简单采访几个问题,留下句“我会在赛场时刻关注您哦”,随后带着摄像离场。

    临走前,还不忘得意的朝年乐眨眨眼睛。

    年乐微微一笑,以示回应,项浪回头骄傲一抹头发,感觉自己帅到了极点。

    “看来我小瞧你了。”吴形意憋着口气,紧紧盯着面前的对手,“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业余三级,竟然认识项记者,还能让他为你出头。”

    “只是恰巧见过一面。”年乐笑容依旧浅淡。

    “我信你个鬼哦。”吴形意一翻白眼,刚想说项浪的圈子不小,只见总裁判上台,开始宣布比赛注意事项。

    耐着性子听完规则,吴形意没容易等到总裁判宣布比赛开始,作为先手,几乎是迫不及待将一枚黑子“啪”的落上棋盘。

    “最多两个小时。”吴形意盯着对面气质文雅的青年,压低声音。

    “最多两个小时,稳赢你!”

    年乐抬眸,悠悠看了眼号称最强四段的男人,嘴角带起抹微笑。

    布局阶段,两人都下的极其谨慎,看着年乐的棋形,吴形意不由得多看他几眼,还下意识瞅瞅时间。

    哪怕对方是个业余三段,能到十六强的阶段,说明他确实有些本事,吴形意活动几下肩膀,坐直身体,决定开始发力。

    项浪捏了捏手里的采访证,作为少数几个在比赛中也能进入赛场的新闻记者,按照规则,开赛后只能进入赛场十五分钟,所以选对时段很重要。

    一个多小时过去,估摸着里面的棋手应该到中盘阶段,项浪带着摄像尽量安静的进入赛场,拍完要求的内容,项浪在年乐旁边的位置停了停,做手势让摄像拍下几张。

    即便对围棋学的不深,项浪也能看出此刻棋盘上黑白双方差距并不大,吴形意仿佛胜券在握,姿态轻松随意,年乐低眸静看棋盘,身姿修长。

    眼看对面一手白子落定,吴形意眼中带过分得意,一枚黑子快速落下,强势占在白棋刚刚形成的外势中,不仅破对手空眼,还要破了他的外势。

    年乐目色如常,白棋轻灵一飞,巩固之余想要回击,吴形意黑子夹,二话不说挡住白棋归路,与之前棋子对应,是要将几枚白子做成死棋。

    吴形意这几手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年乐速度慢了慢,细看眼前棋盘。

    “这是我正在研究的定式,虽然还不算成熟,但对付你足够。”吴形意忍着快要取胜的愉悦,余光瞟了眼远处的巡逻裁判。

    年乐眸光微动,抬眼看向面前的对手。

    围棋中的定式,都是一局局战斗中,总结出的最稳妥下法,一般棋手刚开始学棋都要背定式,到后来理解定式,能灵活运用定式的,都已经算是高手。

    至于创造定式,对棋手水平和创新能力要求都极其高,就连年乐,至今也是走定式新手,自认不到创造定式的水平。

    “我这招定式有名字,叫‘嘎嘎’式。”吴形意继续压低声音,眼中充满得逞的笑意。

    “就是能把像你一样的对手,下到‘嘎嘎’叫的定式。”

    年乐琥珀色的眸子对上吴形意目光,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从棋罐中夹出一枚白子,年乐指尖白棋落上棋盘,第一手托,连接要被做成死棋的白子,吴形意一愣,黑棋长,继续围剿这块白棋。

    白玉般的修长手指夹起棋子,利落送出第二手破,断开黑棋围剿,吴形意察觉出不对,想要补救,只见对面第三手扳,第四手断,子子落下,气势层层迭起,海浪波涛汹涌,遮天盖日,将怔怔仰头观望的人狠狠扑入海底。

    好一手里应外合的反杀,吴形意呆呆坐在原地,竟然有种为对方喝彩的冲动。

    “这一招……叫什么?”吴形意反应了半天,方才回神,抬头看向对面。

    年乐思索片刻,朝吴形意认真开口。

    “红烧嘎嘎式。”

    吴形意脸色瞬间有点扭曲,再看自己引以为豪的定式,竟在他手里不堪一击,有种涌起股欲哭无泪的悲伤。

    想要创造定式,自己还是太嫩了,没有长时间的沉淀,上千盘的对弈,何谈创造。

    黑棋形式急转直下,已经没了继续下下去的必要,吴形意挣扎许久,最后哼哧哼哧几声,握出两枚黑子,放在棋盘边线,投子认输。

    “你给了我点启发。”吴形意看着棋盘,“也许我不该一直和同段位的棋手下棋,我应该看的更远点。”

    年乐安静喝水,看对面签下确认书。

    “有机会再下一盘,我不用创新的定式。”吴形意心底还是有点不甘,“你水平不低,我们应该顶峰相见,不是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