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齐蕴的视线渐渐下移,落在她的红唇上,老实交代出心中想法,“还差亲亲和蹭蹭。” 这话十分无礼,可偏偏出自他口,又不显得突兀。 周染宁不知他是在说气话,还是认真的,摇摇头,“我们不能亲亲。” 齐蕴低下头,轻嘲自己,“我配不上你。” 周染宁拧眉,他怎会这样想?真要论配与不配,也是她配不上他,再说,她并非此意。 “殿下,亲吻是夫妻间才能做的事,你我是君臣,是朋友,不能越礼。” 齐蕴哪能理解这些,只知道她不乐意让他碰,就是瞧不上他。 他垂下手臂,耷拉着肩,“那你让我蹭蹭。” “……” 周染宁脑子嗡嗡响,揉了揉太阳穴,“那更是越礼。” 又被拒绝了,齐蕴握了握拳,难掩失落。 墨发被风吹起,有一绺粘在唇上,他浑然不觉,低着头缄默不语。 周染宁心口一滞,舍不得他难过,又没办法说服自己迈过心里的砍,“我们回去吧,别让徐老等着急了。” 齐蕴脚步未动。 周染宁耐心等他想通,她真不觉得齐蕴会喜欢她,他们之间,充其量是亲情,他不谙世事,把她当作可以亲昵的家人,也因为这样,她才在很多时候允许了他的靠近,甚至触碰。 矮墙内传来狗吠,回荡在静谧的弄堂里,有些瘆得慌。 周染宁拉住他手臂,“殿下,该回去了。” 齐蕴扯开她的手,大步朝弄堂口走去,背影冷峻,周身散发着疏离感。 周染宁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隐隐的不舒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回到马车前,徐福来看出名堂,眼含深意。 肖柯也已回来,坐在车廊上,跟个没事人儿似的,“这地方我熟,咱们先找个客栈下榻,再去金阳楼用膳,金阳楼的状元红那叫一个绝。” 齐蕴淡淡道:“你需记得,我找你是为了治病,不是为了消遣,想喝酒,自己喝去。” 肖柯重重一哼:“成,我会尽快给你治病,然后咱们各走各的,再不相见!” 肖柯从不在嘴上吃亏,即便知道齐蕴是太子,也不“委曲求全”。 齐蕴不理他,坐在另一侧车廊上,拿起缰绳准备驱车。 徐福来提醒道:“殿下,宁儿还没上车呢。” 齐蕴目不斜视,对周染宁道:“你快点。” 闻言,肖柯立马伸出手,想拉周染宁上来,齐蕴用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想都没想,大力推开他,拉住周染宁手臂,将人扯了上来。 周染宁猝不及防,向前倾身,鼻子磕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 她抬起头,与齐蕴四目相对,有种不知名的情愫流淌在两人之间,乱了彼此的呼吸。 肖柯差点摔下马车,忍着火气低叹:“爷才不与傻瓜计较。” 齐蕴将周染宁塞进车厢,快肖柯一步,抓起缰绳,手臂用力一扯,“驾!” 厢体剧烈晃动,肖柯后仰,砰一声磕在厢框上,忍无可忍道:“你故意的吧?!” 齐蕴不吱声。 肖柯扯扯大胡子,想骂人又不能破口大骂,低咒了一声。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齐蕴问道:“这家如何?” 肖柯没回答,跳下马车,拎起包袱,直接走了进去。 周染宁扶着徐福来步下马车,齐蕴去拴马,徐福来问周染宁:“殿下怎么闹脾气了?” 周染宁欲言又止,摇摇头,“闹了点不愉快,一会儿就好了。” 徐福来不认同,“殿下虽失智,但执拗劲儿不变,真要动怒,谁也哄不好。” 周染宁叹口气,“您别操心了,待会儿让肖柯给您检查下背部的伤口。” 这时,齐蕴刚好走过来,恰好听见她口中提到肖柯,心里发堵。 肖柯为了解气,故意要了三间上房,他夜里要照顾徐福来,所以理所当然跟徐福来住一间,让周染宁和齐蕴各住一间。 齐蕴没说什么,兀自进了客房,全程没理会周染宁。 周染宁性子沉闷,他不理她,她自然不会上赶子讨嫌。 因为她冷淡的态度,齐蕴更郁闷了,夜里差点憋出内伤,她对他果真心狠。 齐蕴越想越气,听说借酒能够消愁,于是管店小二要了一小坛酒,可酒水不是特酿的,度数偏低,怎么喝也不过瘾,于是又接连要了两坛。 半个时辰后,他走出房间去茅厕,路过周染宁的房间时,大力拍了拍,然后脚步虚浮地下楼。 周染宁打开门扉,见他醉醺醺的,立马跟了上去。 等他进了茅厕,她便等在外面,稍许,男人走出来,回了房间。 周染宁没想到他会因为她醉酒,心里烦乱。 稍许,她端着汤碗走到齐蕴房门前,抬手敲门,门自动开了。 门没上栓。 她跨进去,合上门扉,来到床前,见齐蕴仰面躺在床上,轻声唤道:“殿下。” 齐蕴听见她的声音,睁开狭眸,意味不明地盯着她,仔细看会发现,眼里带着委屈。 周染宁心软了,坐在床边,“我让厨子熬的醒酒汤,殿下喝了再睡。” 齐蕴坐起来,却不讲话。 周染宁为他捋了捋凌乱的发,目光柔和,“殿下不气了好不好?” 齐蕴眸光微动。 周染宁继续哄:“是我不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齐蕴这次看向她。 周染宁见他动容了,心里稍松,舀了一勺汤汁,送到他嘴边。 齐蕴薄唇吐字:“烫。” 周染宁收回勺子,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吹拂。 齐蕴看着她嘟起的红唇,眸色深了又深,潜藏在体内的本能开始作祟,喉咙上下滚动,在她抬起头时,蓦地低下头,凑了过去,薄唇精准地贴上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尝到了茉莉花抹蜜的味道,甜中带着清香。 小乖狗心跳如鼓,波动了心湖,停泊在心湖的小船晃晃悠悠,激荡着他的思绪。 周染宁惊得手抖,手里的汤碗连同瓷勺一起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她向后躲去,眼里带着抗拒,“殿下……” 齐蕴像吃不到糖的孩子,扣住她双肩,凭借力气桎梏住意欲逃离的她,深深吮了一下,将她剩余的话吞入口中。 第19章 第 19 章 娇艳的唇被吮住,带着从未有过的体验,刺激着周染宁的感官,她推不开醉酒的男人,被生生压在床柱上。 齐蕴像郁结的小狗,找到了宣泄口,胡乱地啃咬,从中得到了满足和享受。 她的唇太可口。 他是生手,不会换气,却执拗地吮着不放,直到呼吸不顺,才微微拉开距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被咬破的唇,那上面还残留着一层水泽。 周染宁狼狈地别开头,乱了衣襟,乱了发鬟,也乱了心跳。 她梳理不清对他的情感,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他是君主,是她要鼎力辅佐的下一任帝王,实不该与之纠缠不清。而且,他心智受损,又失了记忆,与她之种种,皆非本意! 齐蕴尝到了甜头,不懂见好就收,捧起她的脸,眼中流露出不自知的痴迷,“宁儿。” 他头一次这样唤她,带着小心翼翼和眷恋。 周染宁闭上眼,不知该拿他怎么办,适才的吻,乱了她的机智。 齐蕴舔舔唇,又凑了过去,周染宁蓦地睁开眼,用力推开他…… * 平旦时分,万物初醒,周染宁却一夜未眠,听见一声鸡鸣,才稍微挪动下身子,她不记得昨晚是如何摆脱齐蕴的,只记得唇瓣火辣辣,破了口子。 齐蕴哪里是亲她,完全是狗崽子拿她练习磨牙,咬得她生疼。 他们的关系已经超乎了君臣、朋友,往风月道儿上拐了,也不知,齐蕴磨人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她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须臾,她换了一身缃色束腰并蒂莲暗纹襦裙,发鬓斜插一枚贝岩石榴花钗子,站在铜镜前照了照,觉得气色稍差,又涂了点玫瑰胭脂。 收拾妥当,准备下楼点早膳,却被齐蕴堵在门口。 齐蕴手里抓着一把不知从哪里采撷的一品红,羞答答递给她,“给。” 周染宁深吸口气,决定从今天起跟他保持应有的距离,“殿下送错人了。” 齐蕴没听出异常,温笑道:“卖花的小哥说,娇花配美人,我才买下的。” 他目光清澈,语调轻松,像是完全忘了昨夜的不愉快,亦或是,那个吻消除了那些不愉快,总之,此时的他心情极好,神采奕奕。 周染宁神色淡漠,绕开他往外走,随口胡扯道:“这花叫一品红,也叫老来娇,送给徐老更合适。” 齐蕴一愣,跟上她的脚步,手里捧着花,“那你喜欢什么花?卖花的小哥还没有走,我去给你买。” 周染宁忽然转身,齐蕴立马停下步子,怔愣地看着她,感觉她有些陌生。 周染宁:“殿下送的,我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