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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嬴政 第164节

    王翦蹙眉道:“甯君子,你这是甚么意思?昨日遇到刺客之时,若不是郑国兄弟拼死护住介胄,那些有问题的介胄早就被烧成一片灰烬,王上还如何彻查此事?这一切都是郑国的功劳。”

    斗甯冷声道:“难道王翦将军便没想过,这一切都是细作苦肉计么?”

    王翦据理力争的道:“郑国兄弟一片赤诚,怎么会是细作?他为我秦军改良介胄,连夜绘制改良图,改良图甯君子也是看过的,非但没有动过手脚,且十足精良。”

    “是啊,”斗甯哂笑:“改良图如此精良,做出来的介胄却偷工减料,谁知不是郑国勾连了将作,若是这次我们不去军营亲自眼看,郑国的诡计说不定便成了!”

    “不不,”郑国慌张的道:“我没……没有勾连将作,我都不认识他们,真的,甯君子,你相信我……再者,我是一个司空,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顽笑的。”

    斗甯冷喝道:“你闭嘴。”

    郑国吓了一跳,连忙闭上嘴巴,垂着头,仿佛一个犯错的小学生。

    王翦蹙眉道:“甯君子,你到底为何如此?郑国兄弟一片好心,为了改良介胄,夙兴夜寐,为了保护介胄,不顾性命,你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唯独对郑国兄弟如此斤斤计较,便是看不顺眼呢?”

    “额……那个——”成蟜眼皮狂跳,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王翦和斗甯吵架,也是罕见。

    成蟜插在王翦与斗甯中间,劝架道:“你们别吵了,有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千万别……”

    成蟜的话还未说完,斗甯微微蹙眉,伸手将成蟜轻轻推开,大步迈上去,一把揪住王翦的衣领子。

    斗甯身材高挑纤细,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此时的气势一点子也不差,冷笑一声,但更像是自嘲的苦笑,道:“你问甯为何如此针对郑国?好,甯今日告诉你理由!”

    “大哥!”成蟜吃了一惊,连忙道:“大哥,别打架,君子动口不动手……”

    不等他说完,成蟜倒抽了一口冷气,睁大眼睛,捂住嘴巴,一脸吃惊到目瞪口呆的模样,很少有事情能让成蟜如此吃惊震撼。

    斗甯揪住王翦的衣领子,不给王翦拒绝自己的机会,突然仰起头吻上了王翦的嘴唇……

    第112章 假摔

    君子动口不动手,斗甯果然是君子……

    斗甯抓住王翦的衣领子,那气势堪比一个武将,王翦一时间竟忘了反应,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斗甯。

    斗甯气喘吁吁,沙哑的道:“你问甯理由,这便是理由!”

    王翦还保持着怔愣,斗甯见他没有反应,抿了抿嘴唇转身要走,哪知就在这一刻,王翦仿佛一头苏醒的猛虎,一把扣住斗甯的手腕,将人直接拽入怀中,狠狠低头吻上,占据主导权。

    这回轮到斗甯吃惊,他稍微有些反抗,王翦“嘶……”了一声,似乎是因着斗甯的挣扎,牵动了他受伤的手臂。

    王翦的手臂被结结实实的砍了一剑,受伤颇为严重,他闷哼一声,斗甯瞬间便不敢动了,僵硬着手臂。

    王翦抓住这个时机,逼上两步,将斗甯压制在墙角,加深了亲吻,斗甯也从起初的反抗变得顺从起来,甚至像一只小猫一般轻哼,主动挽住王翦的脖颈。

    简直旁若无人!

    成蟜目瞪口呆,何止是成蟜,就连一边的郑国也是目瞪口呆。

    成蟜与郑国对视了一眼,他的反应还算是快的,赶紧走过去拉住郑国,将郑国拉出了屋舍。

    嘭——

    两个人出了屋舍,将舍门一闭,这才齐刷刷的喘出一口大气,成蟜喃喃的道:“好色哦……”

    郑国拍着胸口,一脸后怕的模样,点头应和了两下。

    成蟜干笑:“那个……咱们还是走罢,你去政事堂罢?正好,蟜也去,咱们同路,一起罢。”

    “哦,好好!”郑国满脸通红,结结巴巴。

    于是二人一路往章台宫而去,成蟜满脑子都是大哥和王翦的亲亲,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原来斗甯那么针对郑国,并不是因着郑国是细作的缘故,而是因着郑国和王翦走得很近,郑国又恰好是细作。

    入了章台宫,郑国回政事堂,成蟜则是火急火燎的往路寝宫赶去。

    “哥哥!哥哥!”成蟜一路兴奋的跑进去,大喊道:“哥哥,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嬴政正在批看文书,见到成蟜小跑着进来,道:“别跑,小心摔了。”

    成蟜的大司行袍子厚重,加之身上别着大傩伥子玉佩,嬴政真的怕他摔在地上,成蟜五感敏锐,摔一下比旁人要疼许多。

    成蟜不管不顾的跑进来,坐在嬴政旁边,笑眯眯的道:“哥哥,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甚么?”嬴政很平静的道,好似一点子也不好奇。

    成蟜道:“是关于大哥的!”

    嬴政这下子更加不好奇了,关于斗甯的?那有甚么可好奇?

    成蟜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与嬴政咬耳朵,道:“蟜发现……大哥他喜欢王翦!”

    嬴政:“……哦。”

    嬴政平静的答应了一声,成蟜奇怪的道:“哥哥,你这是甚么反应?”

    嬴政微笑的道:“那蟜儿要哥哥甚么反应?”

    成蟜惊讶的道:“你不会早就知晓罢?”

    “不是太早。”嬴政谦虚的道。

    成蟜撇了撇嘴巴,道:“那你一定不知,蟜方才去王翦家中探病,看到了甚么!”

    成蟜将斗甯强吻王翦的事情说了一遍,嬴政这次终于提起了一点点兴趣,道:“好一个斗甯,既然他这般在意王翦,甚好,寡人以后便有拿捏他的法子了。”

    两个人正说话,国相公子琮从外面走进来,成蟜敏锐的嗅到,他的衣袍上沾染着一些血腥的味道,仔细一看,的确,公子琮的袍子角还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旁人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嬴政幽幽的道:“琮相来了?可查到那帮刺客的底细了么?是何人指使?”

    公子琮跪下来叩了两次头,道:“王上恕罪!”

    嬴政脸色一变,道:“怎么?还没查清楚?”

    成蟜看着二人,原是嬴政让公子琮查看那些刺客的事情,今日成蟜早上离开的时候,嬴政便在召见公子琮,让他去彻查刺客与介胄贪赃之事。

    如今公子琮来汇报,没想到竟没查出来。

    公子琮道:“那些刺客嘴巴严实的紧,无论如何用刑,便是不肯吐露背后之人,还请王上宽宥,再给卑臣一日光景。”

    嘭!

    嬴政狠狠一拍案几,道:“一把子刺客而已,这样你也查不出来,寡人看你这个国相,是做的太滋润了。”

    “琮死罪!”公子琮再次叩头。

    成蟜知晓,昨日那些刺客来势汹汹,王翦都因此受伤,介胄偷工减料这样的事情牵连甚广,若是不及时查出,上了战场哪里还有将士活命的机会?不只是损兵折将这么简单,还会丢失了秦国的国威!

    况且,成蟜昨日也在,若不是嬴政及时赶来,说不定成蟜也会丢了性命,一想到这些,嬴政心有余悸,心窍中竟有一丝丝后怕。

    嬴政:【寡人已经失去过蟜儿一次,不可再失去第二次……决计不可!】

    成蟜读到嬴政的心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抚,道:“要不然……让蟜来试试?”

    “大司行?”公子琮惊讶的道:“那帮刺客油滑的厉害,无论如何用刑,抵死也不开口,看来他们背后之人必然是个重要的大人物,他们才会宁死也不说出真相。”

    成蟜微笑:“不开口好办啊,我就喜欢不开口的人。”

    成蟜有读心术,就算不开口,也瞒不过成蟜的眼目……

    成蟜晃着嬴政的手臂,道:“哥哥,让蟜去,让蟜去罢!”

    他一撒娇,嬴政可以说没辙了,一点子抵抗力也是没有,无奈的道:“好好,让你去,但是只一点子,寡人也要跟着去,免得出现甚么岔子。”

    二人当即离开路寝宫,往关押刺客的圄犴而去。

    圄犴潮湿阴冷,散发着一股血腥的臭气,因着公子琮刚刚给刺客用过刑,那腥臭的味道十足刺鼻,呛得成蟜咳嗽起来,赶紧掩住口鼻。

    “蟜儿?”嬴政有些担心。

    他立刻吩咐道:“将刺客提到干净的牢房来。”

    “敬诺,王上!”

    牢卒很快押解着刺客换了一间干净的牢房,成蟜这才感觉稍微好一些。

    刺客浑身是血,一个个眼神犹如死灰,被五花大绑着,甚至不看他们一眼。

    成蟜负手慢悠悠的走过去,道:“蟜知晓,你们背后有个主使之人,你们是替他卖命,而这个主使之人,权利滔天,手也伸得很长,所以你们觉得,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甚至你们招出主使之人,死的会比现在更惨,所以你们干脆不说,宁肯受刑也不说,对么?”

    刺客们还是不说话,但是他们的心声已经出卖了自己。

    刺客:【圄犴这些刑罚,真真儿是小打小闹,如是我们说出来,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成蟜笑眯眯的道:“你们越是不说,蟜便越是好奇,蟜这个人有个缺点,便是好奇心太强了,甚么都想知道,若是不知晓便会百爪挠心,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着,没法子,谁叫被王上惯得呢?”

    嬴政一听,竟还笑了起来,那笑容颇为宠溺,好似以惯着成蟜为荣一般。

    成蟜围着刺客们走来走去,道:“你们的背后主使之人,必然是个权利滔天之人,因着没有点权利和胆子,都不好把手伸到介胄这件事情上来,对么?让蟜来猜猜……哦吼,是甚么王宗国戚,对不对?”

    刺客的眼神明显晃动起来:【他怎么知晓?!不行,他是在诈我,其实他根本甚么也不知!】

    刺客突然开口,尖声道:“我招!我招!是国相!在介胄上动手脚的人,就是国相!国相想要贪赃铁钱,所以便偷工减料,我们之前不敢招认,是因着国相亲自审理我们,如今秦王你来了,我们愿意招认!”

    公子琮蹙起眉头,冷声道:“放肆!死到临头,还想将罪名扣在本相头上么?”

    刺客又道:“秦王饶命啊!秦王,真的是国相指使我们杀人灭口!秦王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刺客:【屎盆子扣在公子琮的头上,看看他们还怎么办!】

    成蟜啧啧叹气,道:“你们这些做刺客的,不会都傻罢?”

    刺客一愣,道:“大司行,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成蟜道:“你口口声声说国相是主使之人,若国相真的是主使之人,为何不杀你们灭口,今日这般长时间,足够叫你们暴毙了。再者,你们抵死不说出主使之人,分明是怕了那个人,怎么,国相当真是主使之人,你们竟敢当着面指控他,如今不怕了?”

    刺客狡辩道:“那、那是因着,秦王就在面前,秦王可以替我们做主!”

    刺客:【如今只能一口咬定是公子琮!】

    成蟜摇头:“你们想要栽赃陷害给国相,还真是敬业了,怎么,你们背后的主子,给你们多少钱,双份儿么?刺杀不成功,还搞栽赃,你们可真是全能呢,蟜愈发的想知晓,你们背后的这个人,到底是个甚么人物儿了!”

    刺客们缄默不语:【只要我们抵死不招,说不定还会被捞出去。】

    “哦——”成蟜拉长声音,道:“你们不会好抱着侥幸心理,想要你们的主子把你们捞出去罢?”

    刺客明显慌张:【他怎么知晓?!】

    成蟜笑眯眯的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晓?蟜自然知晓,蟜实话告诉你们罢,我可是神仙,只要你们心理所思所想,蟜都知晓。”

    刺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