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77节
倒也使起来都还过得去,就是行速慢了些。 霍戍是这么想的,若捎带上自家那个,速度反倒是刚好。 “北上一趟大老远的,一定要把东西尽可能的制备齐整,思虑的周全些。” 桃榆往嘴里塞着酱菜,默默的听着他爹和霍戍的谈话,菜在嘴里已然无味,听到这茬,见缝插针道: “这出行路途遥远,多有不毛之地,许是行走三五日间也遇不见一个村庄县城,届时在路上风寒滋病可就不好了。” 纪扬宗应声道:“不错,还得是要多准备些药物,到时候你和小桃子去阿祖那儿拿些常有的。” “他们哪里晓得各药如何用,可别搞错了适得其反。” 桃榆眸子挪在菜碟子上,状似不经意般说道:“我随他们一起去也就不必忧愁这些了。” 饭桌上忽而陷入了片刻的沉寂,随后黄蔓菁夹了一筷子酱菜到桃榆的碗里:“吃饭,瞎说些什么。他们又不是傻子,未必方子写上了还不知道怎么吃药不成。” 纪扬宗显然也是没把桃榆的话当真,欲要同霍戍再多说什么。 不想桃榆又道:“我是说真的。” “真的啥,你还晓得路上有不毛之地,三五天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啊。自己什么身子骨不晓得,是要叫霍戍一边看着货,一边还得看着你?” “真不懂事,都成亲那么大个人了,还胡闹。你当是去城里赶一趟集市啊,闹着爹要去就能去,这能一样么。” 黄蔓菁也道:“娘知你方才成亲舍不得霍戍走远,可也不能任性拖累霍戍啊。” 桃榆坚持道:“不光是舍不得他要去那么远走那么久,我也想出去看看,生来那么大,连同州城都没出过。” 纪扬宗见哥儿执拗,脾气上来了与之说不通,左右现在人已经成亲了,他这个做爹的也当是能松快一二。 他说不管用了,丈夫的话总归是更管用些,索性转头对霍戍道:“你给劝劝你夫郎去,就知道瞎闹腾。” 霍戍面不改色:“他想去就让他去吧。” 纪扬宗闻言登时瞪圆了眼:“你说什么?” 霍戍也是好脾气,老丈人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也是寻常:“他想去就让他去。” 纪扬宗跟黄蔓菁原本以为只有桃榆一个人不清醒,不想这是两个人都没怎么灵醒! 夫妇俩不由得大眼瞪小眼,这哪里是一厢情愿,分明就是两厢商量好了再说的。 “你素来是稳重的,怎么也由着小桃子胡来!” 纪扬宗筷子一拍,有些恨铁不成钢,果真再冷硬的男人也受不得耳旁风。 黄蔓菁这朝没觉着昨儿是小夫妻在折腾,估摸是昨儿夜里桃榆拉着人哭了,眼睛今儿才肿成这模样。 那哭着可怜巴巴的要霍戍带他出去,霍戍是他丈夫,再冷的心只怕是也经不住夫郎这样。 小时候那一回不是这么哭着要他爹领他去城里的。 “想都别想,这事儿再甭提!” 纪扬宗也不过多劝阻,说道理,霍戍能是一个不懂得道理的人么,如此还帮腔小桃子,说道理如何能跟他说的通。 他干脆直接断了两人的念想。 话毕,纪扬宗便吹胡子瞪眼的背着手扬长而去。 “你这孩子,看把你爹给气的。” 黄蔓菁压着眉训了桃榆一句:“往后再不准这样了。” 眼见两人离去,桃榆也放下了筷子,吧唧一下趴在了桌上。 “泄气了?” 霍戍看着焉儿吧唧的人。 桃榆道:“我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是这反应了。” 按照预料之中上演,还是有些失望。 不过一下子又坐直了腰板,他眸光坚定,同霍戍道:“我有的是法子!你只要不被他们说服临头反悔就成了。” 桃榆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听到了没?” 霍戍见他的模样,眼里不由得起了些笑意,应了一声:“嗯。” “那你跟爹一起去看牲口吧。” 霍戍出门以后,桃榆便回了屋里,前脚进屋,他娘后脚就来敲门了。 这是要同他谈话劝他呢。 他早想了应对之词:“娘,我要睡会儿。” “都起来了,还睡什么,把门给娘打开。” 桃榆冲着门道:“一想到霍戍要出门一年半载不回来,我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昨儿半宿没睡,困倦得很。” “娘和爹又不答应我同他走,夜里我指不准儿是又睡不着的,不现在睡会儿什么时候睡才好。” 桃榆听着他娘在门口拍了几下门,迟迟也不见得来开,嘀咕了两句:“这孩子………” 他赶忙过去贴着门板,听到脚步声远了,这才开了条门缝。 偷摸瞧着她出了门,看样子是去赵家了,他才放心的回屋去。 桃榆连忙回屋简单的收拾了下,接着便偷偷出了门。 “桃哥儿要出门么?” 桃榆才到院子里就撞见了大牛,吓了一跳。 他连忙道:“可不许告诉爹娘我出门去了,只当是没瞧见我。” 大牛张了张嘴,欲要说什么,桃榆连忙道:“不然就不叫姑爷给你劈柴挑水了。” 大牛当即把嘴闭了回去,如同眼盲了一般拿着扫帚转过了身子。 桃榆见此赶紧溜了出去。 “我说你啊,疼夫郎是好事,可也别太惯着小桃子了些。他说什么都给应,是全然不考虑后果的么。要是以后有了孩子,还怎么管教。” 出去的路上,纪扬宗背着手,还是试图教育一下霍戍。 “你要万事都依他,那还不得上天去。出门是做生意,又不是游山玩水,你说要是他身子好些,都还有的说,这身板儿……” 纪扬宗喋喋不休说了一通,发觉霍戍就没应过一声:“你听是没听啊,倒是吱一声啊。” “嗯,我都听着。” “那到底是听进去了没嘛!” “我会在路上照料好他。” 纪扬宗闻言气恼的抬起手指,看着霍戍那张无甚神色的脸,又颇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费我一番口舌。” 纪扬宗叹口气:“都成亲了还没一天省心的!这事儿想都别想!” 霍戍也没争辩什么,和纪扬宗在村里跑了一下午,定下了四头驴和两头牛。 外在别的村子里定下了两匹骡子,霍戍和葛亮各有马一匹,货物全然拉得下了。 毕竟都是些轻巧物,要重也就布匹重些,茶叶一匹驴就能走。 不过路行遥远,路况复杂,也不能依照牲口能拉动的重量来计划。 一头成年的驴身体举重也就两百斤左右,拉车的话能拉动自身体重两倍的货物,不过这也仅限于是官道那般平地。 要是遇上泥泞路段或是坡地,那也就只能承载体重四分之一的重物。 也就是说要从所有牲口最低的承受力去准备,如此不论是遇上什么路段才都能把货物运走。 虽此次盘下的货物并不算多,重量也不大,可十余个人的衣食,炊具,以及野外要用的帐篷一系物品,即便轻车简从,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可也不少。 少不得要两个牲口运送。 现在东西该定的都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装货物的板车。 十里八村倒是不缺木匠,都好采买。 回去的路上,纪扬宗正想着晾了桃榆大半日,想来劲儿过去也合该不会闹腾了。 在家门后头的小路上,老远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 纪扬宗有些得意的同霍戍道:“小桃子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一半也是他阿祖给惯的。瞧着没,愈是随着他愈发脾性大,这朝不理会他,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把饭菜都给烧好了。” 霍戍看了一眼纪家冒出来的炊烟,没说话。 翁婿两人一道进了院子,纪扬宗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见着院子里的人,即刻便谨慎了起来。 “岳丈,您怎过来了!” “我过来不得了?” 黄引生道了一声,旋即又同纪扬宗身后的霍戍道:“回来了。” 霍戍看了一眼笑眯眯挽着黄引生胳膊的桃榆,转而随着桃榆叫了一声人。 “岳丈哪里的话,您过来提前捎个信儿,我也好叫蔓菁准备些菜。” “都是自家人,不必费那些功夫。” 几人说着进了屋,桃榆一蹦一跳的:“阿祖,我去给你泡点茶。” 纪扬宗瞧着乐呵着的哥儿,觉得大有些不对劲。 黄引生在堂里的桌前坐下。 “早前便听说了霍戍要出门做生意,医馆里忙着,我也没得空下来关切一二你们年轻人的事情。现如今是何进程了?” “虽琐碎,却也顺畅。已经盘定好了货物,大致物品已经置办齐全。” 黄引生点点头:“顺利就好,家里鲜有亲友经商,你现在着手做起来样样都要自己去摸门道,总是不易。万事开头难,慢慢做下去就好。” “是。” 纪扬宗听着黄引生和霍戍说了一阵,一直没有插嘴搭话。 桃榆端着茶水进来时,黄引生方才止住话头,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