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船长,也会有更烦人的上司
请欣赏由伟大的人外画师@叶子椰砸带来的奎斯沙法尔的半身像! —————————————————— 塔克里人到了矮星期后,一个星循环所需的睡眠时间会急剧下降。据调查统计,矮星期的塔克里人在30奈时里平均休眠时间普遍不足6奈时,而正常来说,塔克里人的平均休眠时间应该在10-12奈时才满足健康标准。 或许这是塔克里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身体本能地想要保持清醒,看看这个宇宙更久一点也说不定。不过对于依旧身居要职的矮星期塔克里人来说,这不过是让他看那些愚蠢的文书报告的时间更久罢了。 对征服号船长发来的汇合要求里冷漠刻薄的命令式措辞翻了个白眼,费佐上声骨嗡嗡震着烦闷的杂音。而对方要求书里关于“汇报新种族外星人情况”这条也提醒了他,让这个船长忍不住切换到了实时记录着宋律的情况界面。她明显高于常值的心跳血压已经维持了近30奈分,加上她舱室里多出的生物信号和大幅动作侦测提醒,都给了他充分的理由去打开她舱室里的紧急监控画面,然后对里面混乱的画面挑高了眉板。 这个名为“宋律”的女性人类非常年轻,且因为种族文化方面的原因在性活动知识方面比较匮乏,倒不是说她不会做,但是费佐能看出她在基础做法之外并不怎么会别的娱乐性操作。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她现在看上去异常手足无措的原因——虽然对面只有两个人,但其中一方是奥诺人就代表她要同时操作的杆子有3根。 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让费佐想起了当年自己代替阵亡的地质专家对着说明书第一次操作维克型钻探机的样子,不由在轻笑的同时心生些许同情和怜悯。 作为新手,要同时面对两个关注点都在自己身上的搭档已经难度很高,更何况她要应付的对象情况都如此棘手—— 占据着她左侧的奎斯在那一段禁闭时间过后,显然对宋律充满迫切的需求,事实上,费佐很吃惊他居然忍到30奈分前才有了开门记录。他以为这个新星期的塔克里人会在问诊时间结束后就立即找宋律叙旧,但奎斯似乎出人意料地富有耐心——至少在事前的等待这方面是这样的。 从奎斯下声骨不断发出的咕噜声快速又压抑,他覆盖在手套下的指爪急切地寻找着安慰和关注,而每当对方放在他身上的手有松开的意思时,他就会发出更迅速急切的咕噜哀鸣,抓住她的左手不让她撤离,哪怕那位体能数据不佳的外星平民看上去只是想稍微换一个省力点的姿势而已。 另一边,跪立在宋律右侧的沙法尔虽然因为进入了繁育期中期阶段而有些理智不清,但从他扶着宋律的头给她充分支撑的行为来看,或许医疗官的培训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哦,不对,他似乎只是想给看上去疲惫的活动伴侣喂一些奥诺奶而已。 毕竟它确实有提神快速补充能量等等效果,对于活动时间甚至可能持续数日的奥诺人来说,为疲惫的伴侣提供营养补充剂是一种本能行为,同时也会从其中获得哺育伴侣的满足感——或许比费佐当时喂宋律奶糕时感觉到的满足感更强。 然而宋律所在的文化里似乎对直接从外星人那里获取营养补充液有些说法,本来有些迷茫的宋律那耷拉下垂的眼皮在奥诺人把中间的哺乳袋送到她嘴边时陡然瞪大。她惊恐地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仰头发出颤抖嘶鸣的奥诺年轻人不由分说地把她的脑袋压进了怀里。 虽然看不到宋律的脸,但她在沙法尔身侧慌乱摆动、不知道该抱紧还是推开的双手也给了费佐足够的线索去构想这位主要靠面部肌肉表示情绪的外星人她现在的表情,然后忍俊不禁地发出低沉的咕咕声。 可被惊慌失措的宋律甩开的奎斯笑不出来。他的喉音依旧可怜,然而他的上声骨奏出的哨音已经带上了对霸占了宋律全部的奥诺人的不满和呵斥。 “我只是在为她补充必要的营养和体力。”奥诺人常常多人协同进行性活动的习俗给了沙法尔更多的余力去关照活动中青涩的第叁方,“没有独占她的意思。” 被他这番话衬托得像是不会分享的幼稚塔克里小鬼,奎斯尴尬地呼噜了两下,欲盖弥彰地给宋律按了按肩膀:“我也没有……我只是想说她看起来确实有点累,想稍微暂停一下。” “如果你想的话,我还有两个哺乳袋……” “不用了,都给宋律吧,她今天肯定累坏了。” 话是这么说,但两个年轻人似乎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累坏”的宋律,哪怕在她被奥诺奶的甜蜜淹没的时候,他们也不忘用自己的标记液涂抹在这个人类的皮肤上,留下暂时的标记。 正当费佐有些不确定宋律是否过于勉强,自己又是否该内线告诫制止这俩年轻人过火的索求时——毕竟今天早些时候他已经把她推到了极限,以至于他甚至一度担心自己会不会把宋律吓到再也不敢接触塔克里人了——从白鳞奥诺人怀里抬头的外星人闪闪发光的眼神定住了他的手。 一扫之前的犹豫被动,她这回主动地吻上了面前沙法尔,红色的嘴唇轻轻抿住他那根蓝色的信子。当然,她也没有忘记身后的奎斯。人类一只手有五根灵活的手指,挠着把脑袋压在他颈窝里的奎斯脑后软皮的宋律把它们都用上了。 费佐知道奥诺奶中有提神成分,事实上,一些战场激素的原料之一就是奥诺奶提取物,直接摄取大量奥诺奶确实会对某些缺乏特殊分解酶的种族造成短暂的神经影响。他们过去把这戏谑地称作“醉奶”——当然,现在不能这么叫,这会引发一些涉及人身歧视的争论。 但他也知道,无论醉奶醉得多严重,都不能伪装出她严重那份热情和好奇。 是的,好奇。他能看出她对他们最重的感情是好奇和探究,甚至超过了喜爱。她认真地描摹临刻着他们的每一片鳞片和骨板,每一缕肌肉组织的走向和轮廓,指腹缓慢揉捻以感受记录不同种族的桅杆上的纹路棱脊的区别,着迷又严肃的表情就像一个外星生物学家。 费佐紧紧盯着投影屏幕里对着沙法尔眯眼弯腰的宋律,据他所知,她有视力方面的问题,只能看清近距离的东西,他不确定她是想看清楚那根淡蓝色的桅杆模样,亦或者是…… 然后,就像很多科学家那样,她伸出她的钝舌,小心而谨慎地对那一根空置的操作杆进行了“舌尖实验”,不仅仅探索着它的质地、光泽、粘性,也探索着自己行为会对这些外星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这是让一直旁观的塔克提斯船长忍耐的界线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解开密封链、拆开腔内的缚箍,放出一直被束缚在腔内的另一根杆子——以太退行症和它带来的羞愧和耻辱已经让他很久都没这么干过了。但是看着宋律毫无芥蒂地接受了奥诺族的双杆结构后,费佐也不由自主地期待着她能像这样坦率地接受自己,接纳他因为种族灭绝罪带来的天罚或者说诅咒。 靠着吞噬监控画面中宋律的动作获得攀升的食粮,费佐成功在他们的第一轮后解决了自己过激的情绪问题。看着显然没打算这么歇下的几个年轻人,他无奈地摇摇头,最后确认了一下宋律的状态:她在醉奶后显得格外积极主动,精力十足,全然没有一丝不乐意或者勉强的意思,这才放心地关上了监控。 简单收拾好自己后,心情大好的塔克提斯船长打开了回信界面,趁着这股劲还没消失,给征服号的船长、阴郁乖僻的塔克里引路者——瓦卡阿德·厄哈斯回了一份报告信。 【“……综合看来,这位名为‘宋律’的女性人类对于外界环境有着较强的韧性,适应能力强,爱好和平且极富同情心。然而强大的同理心让她平时情绪较为敏感脆弱,可基于她习惯性忍耐压抑自己的性格,她并不会主动说出不适之处,所以需要格外关注,避免对其造成生理或心理上的伤害。 此外,虽然来自一个有着‘性羞耻’的文化区并在与仙女座文明初次接触时有了不幸的遭遇,但宋律依旧对仙女座文明的族群保持着和平宽容的态度,且对跨种族性接触抱以较为开放的观念。我衷心希望在将来的文化交流中,我们能让她和她的种族继续保持这份友好。 费佐·塔克提斯】 打下结语的费佐活动了一下左肩略有些僵硬的义体链接,慢慢撑起身子打算在这午夜时分里浅眯几奈时,新邮件的提醒却打断了他的休息计划,迫使他无奈地点开了这封来自同样这个点还没睡的塔克里引路者的回信。 他这次的回信非常简短,只有“发送新物种外星人的影像文件”这一句。然而当费佐正准备强压对他傲慢的措辞涌起的不满和烦躁,将宋律的医疗影像记录发给这位引路者时,另一封补充邮件令他指爪停顿—— 【“发送她和其他种族进行性活动的记录影像,对象为塔克里族男性优先。 瓦卡阿德·厄哈斯”】 复杂罕见的情绪冲上了这位矮星期塔克里人的两颗心脏。他眯起金眸,看着这封一如既往地充斥着居高临下的命令式措辞的邮件——相比起他的兄弟,瓦卡阿德总是擅长用最简短的语句惹怒最多的人,费佐觉得这或许是一种天赋。他甚至认真考虑了一下是否要把这几封邮件转发给目前船上的二把手,也就是莫伊娜医疗官,让她代替自己回复瓦卡阿德这个操作,但塔克提斯的身份和矮星期的年龄还是让费佐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恶作剧,只是假装没收到后面的两封邮件,关闭了投影屏幕,伸着懒腰躺在了床上。 经过了一晚的“鏖战”,飞船随时间改变的生态灯光系统也没能叫醒酣睡的宋律,直到被按响的门铃惊醒——确切来说,是被陡然暴起把她护在怀里的奎斯大动作吓醒。 她愣愣地看着把自己圈在他结实的手臂肌肉和胸骨之间的塔克里小队长。后者俯压在她上方,没有抱住宋律的右爪哪怕被手套覆盖,也已嵌入了她头顶的床垫里,紧贴着她的胸骨振动着向门口发出低沉恫吓的呜呜声。 而比起他那口不加掩饰地呲开显露、威慑着门后对象的危险利齿,宋律更在意奎斯嵌在面板里的金色眼瞳——那里面黑色的瞳孔已经缩成了一条竖线,紧张又惊恐地瞪着闭合的舱门,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群士兵或赫罗斯破门而入把他缉拿在地、拖走处刑。 “奎-奎斯……?”宋律试探着开口把上方塔克里人的视线引下来,小心地抽出手臂,沿着他脸部坚硬的骨板一路摸到振动的骨笛,又滑到他后颈没有被骨板覆盖的软皮里舒缓地揉压,“没事的没事的,这里是你爸爸的飞船,很安全,没有坏人,也没人会来抓你,如果真的有,我也会拦着的,好不好?” 全身紧绷的塔克里人在她的安抚下慢慢放松,威慑的谐音也转换成了委屈哽咽的呼噜,随着他把坚硬的脑壳埋进宋律没有标记的一侧颈窝,他呼噜的振谐也将她完全包裹,让宋律心疼地加快了顺壳速度。 而被刚醒来惊恐症犯了的奎斯首先踢下床的沙法尔也总算确认了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结束了装死行为——他听莫伊娜医疗官说过战时有不少非塔克里的医务人员没有死在敌人手下,反而被那些刚恢复了行动能力脑子却不清醒的塔克里士兵在应激反应中打死的,这让他很长一段时间见到船上的塔克里人都想绕着走。 他先发出无敌意的嘶声提醒床上的塔克里人自己的存在,在得到对方友善的谐音回应后,才谨慎地撑起身子巴在床边,查看被塔克里人抱在怀中的宋律情况。后者显然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外星人,格外尴尬,赶忙挣脱奎斯爬到床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也留下来了,因为你不是就住对门很近嘛,所以我以为只有奎斯留宿……你还好吗,沙法尔?” 沙法尔心说奎斯住得更近你咋不觉得他没留宿,但嘴上还是对她吐着信子道:“我比较习惯留下,因为在过去,奥诺人在剧烈运动后很容易失温,一起挨着睡比较暖和。不过如果我有打扰的话,我可以离开的。” 宋律心善,尤其在一个美丽的蛇人可怜巴巴地用瞪大的红眼望着她、跪坐在床边说出这么可怜的话时尤其心善,不由脱口而出:“没有打扰没有打扰!我身体很暖和的你啥时候来取暖都行。”顿了顿,好像觉得这话有点缺乏男女之间的距离感,她又赶忙拉着奎斯一块下水,“是吧,奎斯?” 莫名被cue的奎斯眨巴眨巴眼,实诚地说:“但塔克里人是变温生物,用我的话,保温效果或许不是很好。” “……” “啊,那我下次会记得把室内温度调高点的!” 再次响起的门铃打断了他们即将关于“下次”安排展开的讨论。沙法尔转头看向舱门:“我觉得那应该是来做例行检查的莫伊娜医疗官,或许我们应该给她开……” 他话没说完,宋律就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边手忙脚乱地把他们散落的衣物捡起来,一边催促他们赶紧去隔壁房间避难。而等她把所有衣服丢进脏衣收集口,回头看见还站在链接门边欲言又止的俩外星人,顿时急得吱哇乱叫,硬是不由分说地把他们进了相隔一门的奎斯房间。 不明白为什么宋律会那么着急、但想告诉她自己刚搬过来所以暂时没有备用衣物的奎斯和刚想说至少给自己留条裤子的沙法尔面面相觑,然后又默契地从彼此没衣服穿的身体上移开视线,或假装欣赏舱顶设计或假装审视地板材质,在有限的范围内给对方基本的礼貌。 “所以,咳,医生你是做什么的?”尴尬的奎斯没话找话。 “……我是做医生的。”沙法尔停顿了一下,也尴尬地回问,“你呢?” “我当兵的。” “噢,好巧,塔克提斯船长也当兵呢。” “是的,他是我父亲。” “对,我知道他是你父亲。” “……” “……” 房间再次陷入无言的沉默。奎斯没怎么和奥诺族有过交际往来,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对方感到歧视冒犯影响塔克提斯家的声誉;沙法尔也对这位来自大氏族还有点暴力嫌疑的塔克里人心存畏戒,不敢多说。一时气氛似乎比先前没开口时还尴尬。 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的奎斯感觉自己声骨都要僵硬了,只能硬着上声骨继续找话题:“你和宋律怎么认识的?” “我是她医生。”沙法尔也感觉自己信子僵硬得都不知道怎么抖了,“你呢?” “我是士兵,巡逻的时候遇到她的。” “啊,对,我在你的报告里看到了。” “好巧,我也看过你的报告。” “真是个巧合啊。” 把词都说完接不下去的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通往宋律房间的链接门,思考着现在过去更尴尬还是留在这里更尴尬。 “呃……不好意思,你的房间里有什么浴袍之类的能借我一下吗?”沙法尔终于忍不住开口。 奎斯有些赧然:“噢,抱歉,我房间是临时隔出来的,衣柜没有划分在我这边。我计划本是今天打报告申请衣柜和必要的衣物。” “那在衣物被送过来之前,如果你需要洗澡更衣的话,是准备直接打印吗?” “不,打印组件也没有分到我这边,所以……”八指交叉,奎斯小声说,“我原本打算如果出现这个情况就去宋律那边借衣服毛巾或者打印组件的。” 博览各族电影的沙法尔陡然反应过来:“啊,你是不是想致敬模仿老版《列维塔》第19部里的剧情?就是列维塔助手伊萨想和列维塔坦白感情、成为长期伴侣,所以故意在洗完澡之后说自己房间的热水系统坏了……” “对,对!大概就像那样——你也看过老版的《列维塔》?”奎斯上声骨吹出了惊喜的笛音。 “你开玩笑吧?这可是《列维塔》系列中最经典出名的剧情之一!”白鳞奥诺人开心地吐着信子和总算找到共同话题的新星期塔克里人笑道,“戒备的列维塔开门看见的不是敌人而是浑身是水伊萨的那个镜头真的太有冲击感了。” “是吧?我……我没想到你会看过老版的《列维塔》,毕竟大部分人都只看过重启版本——你想在我申请备用衣物的报告被通过之前一起看看旧版本的《列维塔》吗?” “当然!”开心地在奎斯沙发床上坐下,沙法尔说,“老实说,虽然我对塔克里男性没有什么偏好,但我觉得任何一个对塔克里男性有兴趣的人看到一个浑身是水却唯独把面纹画得那么鲜明好看的塔克里男人光光地站在自己门口求助,应该都会心动吧。” “你是说我们一会可以对宋律也试试这个?”在幕墙上播放起《列维塔》旧系列的奎斯有些犹豫,“但这招会不会太老套了?我觉得现在连矮星期的塔克里人都不会用这招了吧?” 前一天晚上刚对宋律用了这招的矮星期塔克里船长突然感觉背脊一凉,义体酸痛。他放下手里的诺卡卵泡夹心堡,揉了揉肩膀,又端起并不是很新鲜的沃梅汁,刚喝了一口,就见房门被强行超驰权限打开,大步走进一个气势汹汹的莫伊娜医疗官。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对此早有预料的费佐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抬手示意紧张却不敢阻拦拥有全船第二高军衔的贝里斯医疗官的守卫离开,交叉手指,好整以暇地对强压触肢舞动幅度的莫伊娜问道:“是的,莫伊娜医疗官,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协助你的吗?是与宋律有关吗?” “是的,这确实和宋律有关,你也确实可以帮忙。” “那我该如何协助你呢?”费佐明知故问。 “我们需要改变航线,尽快前往科莱尼主星——宋律快要死了!” 塔克提斯船长本以为会听到她对自己的指控,比如宋律流血的原因是他欺骗对方导致的负面情绪所引起的身体反应,所以现在要他认罪伏法、退职自裁,但他着实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以至于沉默了数奈秒才再度开口:“我记得你昨日的医疗报告里并没有提及她身体出现了什么特殊问题,我以为她的流血只是她们种族的一种定期生理现象?是昨晚沙法尔给她直接提供的奥诺奶或者奥诺人遗传因子有问题吗?” “不,不是的,宋律对奥诺奶或者奥诺人的遗传基因没有任何过敏或中毒反应。”一手捂住额头,莫伊娜说,“我也知道我的医疗报道里提到了什么,而它们也没有错。宋律目前的身体没有特殊情况。问题在于:她刚刚告诉我,她们种族的女性一般50岁左右就结束这种周期性的流血现象——也就是说,她们在正常条件下,会在50岁结束适孕期。” “啊。”迅速反应过来的费佐轻轻叹了一声,垂下了眼帘,盯着面前杯子里深紫色的液体,“她们种族的平均寿命是多少?” “80年,换算为我们的时间制大概是77.9个恒星周期。”在远离塔克提斯将军的椅子上坐下,莫伊娜的触手罕见地在这个塔克里将军面前露出了悲伤脆弱的墨绿色,“为什么她的寿命会如此短暂,明明拥有着如此强大的以太呼应力,寿命却和多数无法使用奏旋的种族相似甚至更为短暂,难道这就是代价吗?难道莱特尔不愿让她的光辉闪耀得更久一些吗?” 费佐没有回答,只是问道:“她现在多少岁?” “22岁,虽然对于她们种族来说是年轻的,但是……” “也就是说她的寿命大概还剩下56个恒星循环。”费佐忽然自嘲地哼笑了一声,“或许她会走在我前面,我可以和她结伴至终。” “这不好笑!”莫伊娜厉声呵斥。 “你说得对,这不好笑。请原谅我不合时宜的幽默。”上声骨奏出歉意的低音,塔克提斯船长撑着扶手起身,向得到内线指令走出隔间的随船修克斯开拓-001号说,“给征服号和探索号的船长均发送会议通知,我要在30奈分内和他们进行紧急会议。开拓号要提前结束奈克斯叁位一体联合星舰的试航,并在1个月循环内返回科莱尼主星,以尽快获得仙女座联合安理会的支持和资源找到她的母星,让她与家人重聚。” “你确定我们需要会议告知这个决定给征服号的船长?”哪怕是莫伊娜,在听到“征服号”和“船长”这两个词要连在一起理解时,触手也奏出了犯愁的谐音,“不能文书告知吗?” “厄哈斯船长是这次联合星舰计划的总指挥官,同时也是塔克里的引路者,这么重要的计划变更必然要正面汇报并取得他的同意。” “祝你好运。” “事实上,你也要参会。” “什么?!为什么?!” “我需要你以首席医疗官的身份向厄哈斯船长汇报说明此次航线变更的必要性,确保他同意此次航线变更申请。毕竟,没人比你更了解宋律的身体情况。”背手而立的塔克提斯船长面板坚硬,语气平稳,谐音肃穆,完全看不出一点想拉人下水的私心,以至于本来怀疑他的莫伊娜都开始反过来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对塔克里人太有偏见了。 而另一边,得到莫伊娜不情愿但无奈的参会同意的费佐略一颔首,心底则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一定要和厄哈斯开会,那费佐希望能有个可以让他也不爽的人在自己这边。 “等等,”进入备战塔克里人审问状态的莫伊娜在快速回忆复盘一切与宋律相关的信息时,忽然注意到了之前被自己忽视的一点,“之前你问我宋律是不是因为直接摄入奥诺人的奶液和遗传基因所以起了负面反应。” 费佐穿上船长制服的动作一顿:“我有吗?” “是的,你有。奥诺奶就算了,毕竟沙法尔在繁殖期而且和宋律关系很好,你会猜到他给宋律提供了乳液也很正常。但为什么你会知道她还摄入了沙法尔的遗传基因?”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她的主治医生,而她是个糟糕的撒谎者,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包括口摄入了部分沙法尔乳液和遗传因子的事。” ——但她没有告诉她奎斯也参与了。费佐的下声骨咕咕一震,然后在贝里斯医疗官的追问里沉声道:“我……” “塔克提斯船长,莫伊娜首席医疗官,厄哈斯船长和卡沃什船长已经在线上等待了。”适时地开启发声器的随船修克斯——开拓001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为自己船长解了围,让仍然满腹狐疑的莫伊娜暂且放过了抬手示意她先请的费佐,率先走进了船长室的小型会议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