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记/重生之盛宠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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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宋缊白默了默,说:“贤文馆离府上近,而且这些年府上子弟皆在贤文馆启蒙读书,便也没仔细考量。旁边那座戏楼多年前我也曾去过,竟不想没落得这般不像话。” 容辞道:“眼下责备书院或是推责戏楼已无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贤文馆这两年规矩疏漏,渐成颓败之势,不利于阿黎读书。” 宋缊白问:“容世子有何主意?” “伯父,”容辞说:“让阿黎去静香书院可好?” “静香书院?”宋缊白迟疑:“好是好,可静香书院坐落山岭,且常年寄宿,一月只有两日休沐能归家。阿黎年纪还小,书院生活清苦怕她不能适应。” 静香书院原本不是书院,而是几个归隐文豪的宅院。后来有人慕名拜师,他们闲来无事顺手收了几个弟子。 那些弟子出师后才学斐然,名声大噪,使得京城的子弟们心驰神往。 这么些年下来,宅院演变成了书院。院中弟子不论男女,不分年龄,约莫有数十众。 静香书院的夫子皆是名家大儒,因材施教,可谓是全国仅次于国子监的书香圣地。 “也不全然寄宿,”容辞继续道:“有些学子之所以寄宿是因为离家远,晚辈在山下有座别院,奴仆家私齐全,每日让人接送阿黎回别院就是。” 宋缊白仍旧有些不放心:“容世子的别院自然是妥帖的,只是阿黎人生地不熟,一个人住那会否孤寂了些?” “宋伯父放心,”容辞说:“晚辈会常去探望阿黎,伯父平日若是得闲也可以去看看。待阿黎休沐,晚辈送她回府。” “啊!这样安排再好不过,只是如此一来太麻烦你了。”宋缊白说:“我听闻你已在吏部监事,还要顾及学业以及其他,会不会忙不过来?” “宋伯父多虑。”容辞道:“晚辈只是做些誊录之事,并不忙,而且从别院到官署每日只需半个时辰,忙得过来的。” 只需半个时辰...... 他说得轻巧,但宋缊白常年上职自然清楚其中艰辛。若是天气好还好,若是遇上雷雨天气,简直受罪。 这些年来,女儿都是容辞照看着。他虽是当爹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女儿的事上渐渐没了说话的份。容辞面上说过来跟他商量,想必这事早已决策好。 再多说无益。 “既然你都想好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宋缊白说:“她祖母那我会去说明,只是阿黎读书太过麻烦世子,若是有我能尽心的地方世子可莫客气。” 容辞起身行了一礼:“晚辈多谢伯父体谅。” “......” 怎么就成他体谅他了?分明是他女儿来着...... 宋缊白心里微微复杂,但也只复杂了那么一小会,然后问:“容世子还有事?” “确实还有一事。” “容世子且说。” “伯父,”容辞开门见山道:“晚辈听说耿易青是伯父举荐之人。” 宋缊白一顿:“怎么?耿易青有问题?” “确实有问题,晚辈无意中得知耿易青与新科状元郎尹绍歆的案子有牵扯。这事过不久就会抖落出来,届时说不定有人借机打压伯父,还请伯父先拿出个对策做准备。” 宋缊白面上平静,心里却震惊。 这种事容辞如何得知的? 他不过才十三岁,且只是吏部一个小小的掌撰,如此机密之事连他都不知晓。 他暗暗打量容辞,少年分明一副不谙世事的贵公子模样,可面上神情镇定从容,小小年纪自有一股迫人气势,且说话松弛有度,滴水不漏。 令他恍惚觉得不像是在跟个少年郎打交道,而是久经官场的老手。 “你......此话可有依据?” “因牵扯过多,恕晚辈不能细说。伯父若不信,不妨等些时日,待耿易青出事,还请伯父尽早谋划才好。” 忖了忖,宋缊白点头:“好,我知道了。” “对了,”想起什么,宋缊白又问:“静香书院收学生的条件格外严苛,不看权势不看财富,只看资质,也不知阿黎能不能符合。” 他曾听说皇家公主想去那读书,最后一番考校下来,竟是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也不知他女儿能不能行。 容辞听了,面色温和:“伯父放心,阿黎定能顺利入学。” 宋缊白呐呐颔首,直到容辞离去,他才蓦然回神。 纳闷思量,容世子为何对他闺女这般自信? 第8章 次日,阿黎醒来发现手掌黏糊糊的,她细看了会,掌心残留些淡黄色的东西。 “凝霜,”阿黎摊开给她看:“这是什么?” 凝霜抱着新衣进来:“这是昨夜......” 停了下,她说:“这是昨夜奴婢给姑娘上的药,姑娘还疼吗?” 阿黎摇头:“不疼了。” 见她手上抱着套颜色鲜亮的衣裙,她问:“是新裙子?” “正是,”凝霜说:“这是世子一早派人送来的,原先就命人做了,只是有处没绣好,改了许久才送来。” 闻言,阿黎努嘴,哼了声。 小小的人儿,嘴皮噘到天上去,故作很生气的模样灵动娇憨。 凝霜把衣裳抖开,表情夸张地说:“呀,这衣裳真好看,居然还有姑娘最喜欢的蝴蝶。” 她凑近问:“姑娘,今日可要穿这件去学堂?” 阿黎偷偷瞥了眼衣裙,又瞥了瞥,受不住诱惑,轻轻点头。 凝霜好笑,赶忙给她换上。 吃过早饭后,阿黎背着书袋出门,在影壁处遇到宋缊白。 宋缊白停下,招手:“阿黎过来。” 阿黎走过去,端端正正地行礼:“爹爹。” “阿黎去上学呐?”宋缊白温声问,见她穿着新衣,又夸道:“阿黎这身衣裳真好看。” 阿黎翘起唇角:“是容辞哥哥送来的。” “容世子眼光好。”宋缊白说。 他默了默,原本想提昨日她偷偷看戏的事,但还是换了个话头。 “阿黎,过些日送你去静香书院读书可好?” 阿黎问:“我不去贤文馆了吗?” “不去了,你容辞哥哥说,给你换个更好的书院读书。” 阿黎对于去哪个书院读书并不在意,乖巧点头:“好,我听爹爹的。” “阿黎乖!”宋缊白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然后牵起她:“走,爹爹送你出门。” 父女俩转过影壁出了大门,却见门口除了宋家的马车外,还停了辆奢华的马车。 车门拉开,露出容辞那张精致俊秀的脸来。 他下马车,先是瞧了眼阿黎,然后给宋缊白行了一礼:“宋伯父。” 宋缊白不解:“容世子这么早来做什么?” 容辞道:“正巧路过,便来接阿黎去学堂。” 巧不巧不知道,但宋缊白清楚,睿王府与襄阳侯府隔着好几条街。 显然,容世子是为讨好阿黎来了。 可阿黎还记着昨日被他打三戒尺的事,扭头不愿看他。 容辞蹲下去:“阿黎,我给你准备了早膳。” “我已经吃过了。” “还有糕点。” “......” 阿黎抿唇,想起那些甜丝丝软糯糯的糕点,没骨气地转回去。 容辞莞尔。 宋缊白瞧着半大的两人怄气,心头直乐。虽然觉得不厚道,可见容辞费尽心思求谅解,莫名舒畅。 他幸灾乐祸地瞧了会,随后叮嘱:“时辰不早了,你容辞哥哥也要去上职,阿黎快去吧。” “嗯。”阿黎给爹爹作揖辞别,上了容辞的马车。 阿黎气性不大,昨日扬言再也不想见容辞,但今日容辞送了好东西来,她立马将“恩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捧着糕点坐在马车里小口小口地吃。 容辞问:“阿黎还生气吗?” 提起这个,阿黎故意板起小脸,伸出两根肉嘟嘟的手指笔了下:“还有一点点生气。” “我给阿黎道歉好不好?”容辞倾身,与她视线齐平:“我昨日误会阿黎了,阿黎没撒谎,是我没仔细问清楚,白打了阿黎一戒尺。” 阿黎早就不气了,但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挺高兴。 她扬高声音,正义严辞说:“那以后容辞哥哥可要严谨些,不能乱罚阿黎。” 她偷瞄了眼放戒尺的暗格,问:“容辞哥哥把戒尺藏好了吗?” “藏好了,阿黎放心。”容辞承诺:“以后再也不罚阿黎。” . 隔了几日,阿黎放假,宋缊白索性带女儿去靖水别庄。他已经大半个月没见妻子,想着借此机会去探望。 阿黎不知爹爹的心思,高高兴兴点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