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快穿世界优雅老去 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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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养成的警觉性让基督山伯爵下意识地戒备起来, 他连人带椅迅速后退, 打算躲开这场意图不明的投怀送抱。 但不巧的是, 爱洛热娜的裙摆已经和基督山伯爵的椅子挂绕在了一起,这就阻碍了基督山伯爵的瞬间躲闪动作,几乎让他避无可避。 不过,避无可避的基督山伯爵最后还是成功地避开了倒向他的躯体。因为,就在爱洛热娜姿态曼妙地跌倒、基督山伯爵想要后移却又受到阻碍的那一刻, 预感到爱洛热娜可能要做什么的裴湘以惊人的速度冲到二人身边,然后及时地揽住了爱洛热娜的柔软腰肢, 并将美人带入自己的怀抱中…… 餐厅内安静极了, 旁观者们望着此时已经倚在他们老大“巴罗内”怀中的爱洛热娜,又不时地瞧两眼错失美人的基督山伯爵, 渐渐反应过来刚刚那十几秒内发生了什么。 “嘶——”雷安忽然觉得有些牙疼,心里暗自嘀咕, “老大冲出来的速度可太快了!估计是爱洛热娜这边刚被绊住, 他就忍不住‘英雄救美’了。这样一看, 老大绝对是把爱洛热娜这个女人放心里了……既然这样,这美人计还能继续施展吗?” 不仅雷安误会了眼前的这一幕,其他几名强盗也都产生了类似的想法。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今天的爱洛热娜还有着勾引基督山伯爵的任务,但却都认为老大巴罗内一定是非常喜欢爱洛热娜的。否则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而且,他救人的速度和力量都超出了他平常表现出的水平,可见是真的救人心切。 “哎呦,老大,你这一手英雄救美可不得了,和上次躲子弹时的速度差不多吧?或者更快?”莫里斯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地调侃了一句。 裴湘缓缓放开怀中表情复杂的女人,心情同样有些莫名复杂。她刚刚确实在“英雄救美”,但是唯有她自己十分清楚,她真心想救的美人到底是哪一个。 视线轻轻扫过屋内其他人,裴湘发现众人并没有因为她这次的“救美”而心生怀疑与不解,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不忘严肃提醒自己,下一次不能再有类似的疏忽与错误了。 “刚刚没有节外生枝地引起这些强盗们的警觉,是因为运气好,遇到的敌人没有那么敏锐缜密的心思。”裴湘暗自检讨,“但是,我的运气并不会次次都这么好,以后遇到的对手中肯定不乏聪明谨慎的。如果我之后还如同今天这样大惊小怪冲动行事,绝对要付出代价的。” 理智回笼之后,裴湘悄悄瞧了一眼正在和强盗们周旋的基督山伯爵,有些闹不清楚自己刚刚那瞬间的急切和不满由何而来,以至于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拦住了故意摔倒的爱洛热娜。 “是因为我察觉到伯爵先生不乐意,所以才忍不住出手 帮他的吗?其实,伯爵先生已经是成年男性了,完全有能力独自处理类似的问题,哪怕他真的因此和爱洛热娜发生了什么,那也是他的私人感情选择,和我这个朋友并不相干。相反,我刚刚那样不成熟不冷静的表现,极有可能给自己、给同伴带来麻烦与隐患……” 裴湘自认为冷静又客观地分析了一会儿内因后,心里颇为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之后应该找个机会和基督山伯爵好好解释一下,告诉他自己已经认真反省过了,往后绝对不会再这样莽撞出手。如果再发生类似的情形,她肯定会…… 会怎么选择呢?放任不管吗? 裴湘抿了抿唇,觉得理智归理智,在感性上,她依旧不愿意看到基督山伯爵被其他女人欺负或者占便宜。因为那是被她划入保护圈的好友,而她这个人又一向格外讲义气!尤其见不得这种女人轻薄男人的举动! 这时,爱洛热娜已经整理好了凌乱的衣裙和头发。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昔日爱人后,转身快步走到雷安身边,随后便如同女主人一般指挥着侍从护送雷安离开了餐厅。 等到餐厅大门再次被关严后,剩下的六人都没有多少继续用餐的心思了。 见状,裴湘便让人撤下菜肴并换上甜点小食和更多品类的酒水饮料,当然还有“巴罗内”精心挑选的雪茄和烟草。 在座的强盗们没有不爱烟酒的,他们又都知道巴罗内今日拿出来招待客人的东西必然是上等品,所以都尽情享受起来。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就是基督山伯爵在他座位处发现了一枚亮晶晶的花朵形状耳坠,显然,这是刚刚离开的爱洛热娜遗落的。 捡起这件小饰品后,基督山伯爵就直接请餐厅里的侍者把它送还给爱洛热娜,完全没有任何要与爱洛热娜产生更多交集的意思。他归还耳坠的过程过于干脆利落,以至于另一边和正在和莫里斯聊天的裴湘在侍者出去后,才知道了这个小细节。 有烟有酒,男人们再次放松下来,又因为一枚遗落的耳坠,聊天的话题就渐渐和女人相关了。微醺的亚昆塔追问基督山伯爵有过几个情人,都是什么样子的。另一名强盗则有些话好奇爱洛热娜之前提到的那个姐妹,一直在猜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美人…… 莫里斯仰靠在椅子上缓缓吐出了一个完美的烟圈,舒坦地眯了眯眼睛。他忽然想要赌两把,可是念头刚起,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连转头吩咐侍从送两副牌过来的力气都没有,反而十分想就此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眼皮打架的莫里斯心头悚然一惊,此刻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艹!谁算计老子?” 他猛地咬了一下舌尖,想让自己清醒过来,然而他的这番努力只起到了片刻效用,让他勉强看清楚了屋内的情形。 在莫里斯眼中,包括老大和那个基督山伯爵在内的屋内六人都中招了,大家全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而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老大挣扎着喊了一句“雷安背叛……”,之后,莫里斯来不及多思考什么,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另外几名强盗和莫里斯有着类似的经历,皆以为屋内所有人都中招了。 但他们不清楚的是,就在他们彻底失去意识后,属于基督山伯爵的手下们——之前已经被光明正大地请进来的一队人,推开餐厅大门鱼贯而入。而基督山伯爵和“巴罗内”两人已然重新变得神采奕奕,并且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起事情来。 “把他们带下去吧,分别关押好。”基督山伯爵淡声吩咐,“别忘了雷安和那个叫做and爱洛热娜的女人。等到三 个据点那边传来消息后,就把这些强盗和帮凶送到距离这里最近的那个隐秘据点内审问。记住,幕后操纵一切的人是雷安。他希望能够和平接手老大巴罗内的势力,并不想赶尽杀绝。所以,如果这些强盗愿意继续跟着雷安干的话,就要用有用的消息来交换。” 尼斯等人点了点头,知道基督山伯爵是想通过这样的法子来尽快打听清楚那些暗中支持巴罗内团伙的权势人物都有哪些,同时也不愿让暗中的敌人知道是基督山伯爵干掉了巴罗内强盗团伙,免得那些道貌岸然的权贵们出手阻拦或者斩草除根。 “那雷安和爱洛热娜那里怎么说?” 裴湘解释道: “雷安那里,就让他以为是莫里斯和亚昆塔联手算计了巴罗内……我们始终隐藏在幕后,尽量不要让外人察觉到巴罗内团伙已经出事了。唔,万一被什么人察觉到了端倪,也要让探听者以为这是一场内讧。 “这样一来,那些和巴罗内团伙有关联的各方势力就不会产生太大的危机感,毕竟对他们来说,无论是雷安还是巴罗内,谁当老大都差不多。” 等到尼斯等人离开后,裴湘又和基督山伯爵讨论了一会儿后续布置。 两人都认为不能立刻将这些强盗交给政府,一来是会暴露基督山伯爵参与此事的内情,二来是一旦把巴罗内团伙交给官方处置,等待这些强盗的不是被杀人灭口就是假死出逃。无论如何,都会给裴湘和基督山伯爵留下很多隐患。 所以,两人决定先维持一段时间假象,等到他们把巴罗内的地盘、财产和势力全部接手、拆分、转变并消化后,再让有罪之人伏法。 “在你去巴黎之前,这件事就能正式落幕了。正好,那时候都五月了,距离你今天来这里做客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也就是说,不会有人把覆灭巴罗内团伙的事和你联系在一起,就连雷安那些人也会觉得这是他们内部的倾轧斗争,你只是不巧赶上了,还被连累了。” “也好,在去巴黎之前,这件事情一定要彻底收网。否则的话,我肯定不会放心离开。” “放心吧,不会出差错的。”裴湘温和笑道,“再有,你该对我多些信心的,只是一些收尾工作而已,我完全可以独自处理。” 闻言,基督山伯爵微微摇了摇头,觉得这是两码事。 他对裴湘的能力有信心,并不等于他愿意让她独自一人承担风险。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后续事宜,随后,之前去追查隐秘据点具体位置的人陆陆续续返回了。 在得知三个隐秘据点内的受害者们都平安无事后,裴湘才觉得压在她心里最重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当然,之后如何安排和帮助那些遭遇悲惨的女人和孩子,也是一件大事难事。但是对她来说,只要人活着,就等于是渡过了最大的一道难关。此后,生活会一直继续,日子也肯定有无限可能,时间久了,一切必然会好起来的。 在夜幕降临之前,裴湘和基督山伯爵离开了贫民区一带,乘坐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驶进了波波洛广场附近的一座私宅大门内。 这座带着喷泉小花园的西班牙风格独幢小楼是基督山伯爵在罗马城中的一处房产。这次狂欢节期间,如果不是为了接近阿尔贝·莫尔塞夫子爵,他大约会选择住在这里。 “贝尔图乔传来消息说,莫尔塞夫子爵先生和弗朗兹目前在伦敦旅馆那边停留。弗朗兹已经清醒了,莫尔塞夫子爵还得昏睡一段时间。我想,明天一早,那两位年轻人肯定会找我询问强盗的事情的。” 裴湘“嗯”了一声,一边打量屋子里的装潢风格一边跟着基督山伯爵来到二楼的一间套房门前。 “这里……是专门给你留的套间,除了卧室和洗漱间外,书房里面有不少药剂材料、实验器皿和易容伪装工具,对了,衣柜里还有一些不同风格男装女装。我……没别的意思,当初准备这里的时候就考虑到可能会有今天这种情况发生,才给你预留了房间。” “多谢你,伯爵先生,我喜欢这样的安排。”裴湘站在门口处望着房间内各种奢侈精致的摆设,诚恳地说道,“你肯定是这世界上最慷慨最细心的朋友了。坦白来讲,我现在稍稍有些感谢路易吉·万帕当初放的那把火了,否则的话,我也许就要永远错过你了。” 基督山伯爵稍稍往后退了半步,把自己的面孔藏在阴影里,以免被裴湘察觉到他脸上那不同寻常的神色变化,他绝对不愿因为心底的一份痴心妄想而弄丢了她的友谊。 “卡尔梅拉,为了保密,我把屋子里的仆人都打发了。一会儿你解除伪装后,就直接去走廊尽头的起居室找我,那里有些饮料和食品。我在那里等你,还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之后就送你返回圣费利切伯爵府。” “好,我会尽快的。”裴湘笑吟吟地朝着好友点了点头,然后就脚步轻快地踏入了这间特意为她准备的套房。 房门关上之后,基督山伯爵又在门口处徘徊伫立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离开。 推开起居室的房门,忙碌了一整天的基督山伯爵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在窗边的安乐椅上坐了下来。他打算一边欣赏窗外的瑰丽黄昏一边等待裴湘。 基督山伯爵慢慢品尝着杯中佳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说起来,他在之前的宴席上根本没有喝多少酒,也就是一开始抿了一小口而已,后来喝的都是被调换过的饮料。 其实,他本来是打算和那几个强盗一起喝下有问题的酒水的,反正他也有解药,但是这个想法被裴湘坚定地否决了。在她看来,无论如何,乱服用药物总是伤身的。 回忆着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与合作时的默契,基督山伯爵的眼底浮现出浓浓笑意。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想到了那场“英雄救美”,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想,只要和卡尔梅拉在一起,总会发生一些让他感到哭笑不得的意外,日子永远不会枯燥乏味。 “不过,哪怕日子一直平淡安稳,只要有她在,生活就肯定会充满了温馨与趣味。”基督山伯爵望着天边变幻多姿的云霞,用一种特别温柔的情感默默地想着,“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姑娘了。” 喝了两小杯葡萄酒之后,基督山伯爵就放下了酒杯不再继续。 他从窗边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游记翻阅起来,渐渐就被里面的生动叙述吸引了心神……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淌而过,窗边专注的男人面色越来越红,体温也越来越高,他抬手松了松领口,又朝着窗边的位置靠了靠,想要吹拂更多的微凉晚风。 “啪嗒!” 男人手中的书本跌落在地,他抬手捂住双眼,希望黑暗能带给他一丝宁静与清明。 “唔,怎么会突然……” 基督山伯爵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至于什么问题,作为成年男人,微沉急促的呼吸和隐秘的躁动喧嚣已经告诉了他最真实的答案。 “什么时候……被算计的?”男人凭借着意志力从安乐椅上站起身来,打算去服用一点清神镇定的药剂。 ——哪怕不完全对症,也能让自己稍稍冷静一些。 在和身体本能冲动作斗争的同时,为了驱散脑海中那些放肆又荒唐的靡丽幻想,黑发男人努力回 忆今天白天遇到的所有人和事,试图找到可疑之处。 “……那个花朵形状的耳坠……” 基督山伯爵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仿佛置身于火山熔岩当中,沸腾、灼烧、炽烈,似乎每一秒都在融化的边缘;另一部分的自己却已经飞跃于冰川之上,极致的危险冲动反而带来了极致的冷静,令他在躁动中异常清晰地回忆起了所有可疑的画面。 凝神片刻之后,基督山伯爵忽然准确地抓住了一个之前被他忽略的细节,就是戴在爱洛热娜耳朵上的耳坠的形状,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而不是他拾起时那种完全盛开的形状。 “原来是这样……药藏在花苞里……”靠着冰凉的墙壁短暂休息的男人微阖双目,心中恍然,“她跌倒时,把药洒在了我的座位附近,呼吸吸入?皮肤渗透……但是我之前一直没有感到异样,是……对了,是酒!如果她要算计我,必然是希望我在那里就失态,然后有心人才能趁机谋算……但是我后来一直没有喝酒,直到刚刚……” 基督山伯爵为了抵抗本能的冲动,强迫自己努力思考中药的前因后果,这个方法多多少少起到了一些作用。 可是当他猜测出真相后,一瞬间的松懈就让所有惑乱心神的妄想卷土重来,且来势汹汹。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又跌落回了躺椅之上,只觉得就在自己彻底陷入混沌之前,熟悉的温软的触感从天而降,将他从无边的黑暗与堕落中拯救了出来。 那之后,他鼻翼间环绕着熟悉的淡淡香气,脑海中的所有绮丽幻想不再横冲直撞杂乱无章。他就像是沙漠中遇到清凉泉水的旅人,或者是寒夜中寻找到温暖炉火的流浪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颗流星划过的刹那,基督山伯爵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模糊又摇曳的灯光,耳边是让他无比心安的柔和嗓音…… 裴湘去掉易容换回裙装后,就按照基督山伯爵之前的交代来到了走廊尽头的起居室。 然而一靠近起居室附近,裴湘就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她当即就提着枪踹开了起居室虚掩的房门,旋即怔立当场。 “……伯爵先生?” 在她面前,一向精力充沛又稳重自持的男人此时仰躺在椅子上,双目紧闭,浓眉紧皱。 他的面容依旧俊美无俦,但肤色却不再苍白,反而泛起淡淡的红晕。往日里总是严严实实的衣领此刻有一半敞开着,另一半则因为汗水的缘故紧紧贴在坚实的胸膛上。男人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淡色的双唇微微开合,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卡尔梅拉……” 一声喑哑又饱含柔情的低声呼唤,让裴湘从眼前这个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她暂时顾不上这声温柔呢喃背后蕴含的深意,而是快步走到窗边位置,立刻蹲下身探查基督山伯爵的情况。 片刻后,裴湘的眉目间划过一抹略显惊奇的复杂情绪。虽然她没有学过医,但她脑海深处隐藏着的待开发的庞大知识储备让她很快就诊断出了基督山伯爵的“病情”。 “这,我的记忆里,好像真的专门研究过类似的情况,你,嗯,稍稍等一等,我去给你配点儿药。” 裴湘稍稍回忆了一下基督山伯爵在套间内给她准备的那些药材和工具,觉得事情还不算棘手,她可以独自解决。 只是,当裴湘准备起身离开这间起居室并返回套间调制药剂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基督山伯爵牢牢攥紧了,轻易挣脱不开。当然,如果她一定要挣脱的话,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 裴湘听着耳边那一声又一声的“卡尔梅拉”,看着男人始终皱着的浓眉和淡色柔软的唇,渐渐就心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