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 第1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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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看上去挺为难,“接下来聊了什么我真想不起来了,就好像当时脑子里都是懵的,浑浑噩噩。” “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或者你认为不对劲的地方?”裴陆尽可能的引导。 周军又想了想,良久喃喃开口,“特殊和不对劲的地方倒是没有,但我隐约记起来她当时好像还提到了一个人……” 秦勋追问,“什么人?” “好像是她的一个客户,或者说,患者。” 秦勋一怔。 周军努力去回忆,继续道,“人名……我有点记不得了,就是,她好像说那个人梦游。” 秦勋心里一激灵,试探,“段意?” “好像是这个名字。”周军想了想说,“反正就是提到了她一个梦游的病人,挺奇怪的。” 是挺奇怪。 段意这个人,不管是他个人的情况还是他所犯的事都跟沈序的案子无关,甚至段意都不认识这些人,岑词为什么要在周军面前提到这个人? 更重要的是,在那个时候! 难道真是闲聊,话赶话说到的? 很显然不现实。 岑词当时去的目的就是从周军嘴里套话,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身上? 秦勋微微探身,盯着周军问,“能想起原话吗?她原话是怎么说的?” 周军再次陷入回忆。 看得出对于那天的情景他真的是记得不清楚,这明显是不正常了。 但好在他是想起来了,开口,“好像是说,段意是我的一个患者,他有梦游症,你知道吗,他一直在找东西,一直在找。”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想了想,然后确定地一点头,“就是这么说的。” “就说了这些?”裴陆不解。 周军道,“就说这些,关于她患者的。” 裴陆简直是一头雾水的,懵得够呛,这玩的是什么套路? “段意能找什么?除了羊小桃他还能找什么?”他看向秦勋,满腔疑问的,段意的案子早就明朗了,不可能还有疑点。 秦勋沉默,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军。 可像是盯着,更多的是在思考。 他冷不丁开口问,“她是突然提到段意这个话题的,还是有话引?” 这次周军没想那么久,甚至说是很肯定的—— “我虽然记不得当时都聊了什么,但这点还是记起来的,她就是说着说着突然提到了这个人,说他梦游的事,就这么一句话,也没个后续,听着挺唐突的。” …… 秦勋往停车场走的时候掏出烟盒,叼了支烟,可打火机打了半天也没把烟点着,手指明显的,在轻颤。 还是裴陆给他点了烟。 然后开门见山说,“岑词跟周军见面那天,她影响周军意识这件事我们是知道的,她也跟我们说过,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判断出一些事。但周军对当天的聊话内容基本上都不记得,这就恰恰能说明问题了。” 秦勋停下脚步看着他,“意识被/操纵的人本来就不会记得当时发生的事。” 裴陆目光如炬,“是本来就不记得还是岑词不想让他记得?如果真是意识被/操纵的后遗症,那他怎么独独记得段意梦游的事?” 秦勋狠狠吐出烟雾,没说话,面色异常的沉重。 裴陆接着说,“当时他俩是在病房里,条件有限,有些话我们能听清,有些是我们听不清的,如果’戚苏苏’这三个字就是撬开周军意识防备的关键,那我也可以理解成,这仨字也是她在周军脑子里埋下指令的开始。” 秦勋觉得烟很呛人,吸进去之后也成了大团的苦涩,他干脆掐了大半截烟,对裴陆说,“还是那句话,有证据吗?” 裴陆噎了一下。 这,他么的就是卡在没证据上! 想了少许,他又说,“岑词办公桌的日历上,从周军第一次自杀开始就有标注了,现在再结合周军说的,事实就是明摆着了。白雅尘说得没错,岑词很早就记起她是谁,也许在周军第一次自杀的时候,甚至是更早,从她记起来的那天起,她就在筹划了。” “你认为她在筹划什么?”秦勋冷笑。 “筹划让她能以岑词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筹划让戚苏苏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秦勋盯着裴陆,寒了嗓音,“我看你是被白雅尘给影响了。” 裴陆轻叹,“是你不想承认而已,事实上你不是也在怀疑吗,否则你见周军干什么?” 秦勋微微眯眼,良久后拍拍他的肩膀,再开口时情绪已经压下来了—— “你是个警察。” 言下之意还是那句,一切看证据。 秦勋没再多言,上了车。车上主路之前,他拨了岑词的电话。 而这头裴陆上车后没急着开走,他觉得胸挺滞闷的,透不过气来。 这种情绪挺难去形容,至少他说不上来。 就是那种,算了别再深思了,反正案子都结了,就算真的证明岑词在这起案子里动了心思又怎样?归根到底她没犯罪。 可又总不是滋味,好像不去深究就总是不透亮的感觉。 手机响了。 裴陆接起,是汤图打来的。 问他在做什么。 今天她休息,这通电话纯粹就是闲聊。 可裴陆经过刚才那一遭,心里始终堵得慌,就算汤图休息,他说出来的也跟工作有关。 他跟她说来看了周军,与秦勋一起。 “我知道秦勋是不想承认一些事实,但实际上,岑词并不是完全的无辜……” 说到这儿,他又怕汤图生气,纠正说辞,“我也不是说岑词有什么罪行,就是觉得吧……她并不是咱们想得那么简单。” 这么说,总能顾及汤图跟岑词的友谊层面。 可汤图的话着实震惊了裴陆。 她在那头疑惑地问—— “岑词?是谁?” 第284章 不知名留笔 令人震惊的是,汤图竟不记得岑词了。 而与此同时的,秦勋也找不到岑词了。 自打岑词受伤后她就一直没去诊所,所以秦勋问过任晓璇,任晓璇表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岑医生了。 又小心翼翼地问秦勋,岑医生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会有些风言风语出来,白雅尘的锒铛入狱在行业内掀起不小风波,但也有说,白雅尘的事似乎跟岑词有关。 秦勋没跟任晓璇多余解释,就说没什么。 可任晓璇紧跟着问,“那汤医生怎么了呢?” 汤图怎么了,秦勋压根不清楚。 任晓璇说,“您打电话来之前汤医生也打了电话,她问我……诊所里什么时候多了位姓岑的医生?” …… 秦勋赶到岑词家的时候,就见裴陆和汤图正站在岑词家门口。 裴陆靠门近,一手按门铃一手攥着手机,时不时地看上手机一眼。没人应门,正要拨电话就见秦勋来了,冲着他一招手,问他,联系上岑词了吗? 诊所没有,电话打不通。 秦勋进单元楼之前去了趟地下车库,岑词的车还在。 要么她就在家,要么她打车外出。 秦勋的脸色挺凝重,走上前时扫了一眼汤图。而照比秦勋和裴陆的紧张,汤图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她只是感到不解。 问他俩,“你们要找的人跟我是邻居?不可能吧,这屋里有人吗,我从来没见有什么人出来过啊。” 裴陆跟秦勋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样的,除了凝重,也有困惑和一头雾水。 “里面没有动静?”秦勋问裴陆。 裴陆摇头,“给你打完电话之后我就过来按门铃了。” 在秦勋给任晓璇打完电话后,裴陆的电话就进来了,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正好秦勋也准备打给裴陆,因为汤图对任晓璇说的话太奇怪了。 不知怎的,裴陆的电话进来的瞬间,秦勋就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不是很好,似乎,这通电话跟他要找岑词这件事息息相关。 看完周军后,秦勋就离奇般地很想跟岑词通电话,不是质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就是单纯得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就是突如其来地很想她。 想跟她说,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不再查任何事,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就好像一切都想开了。 他承认岑词在这起案子里的费思量,甚至是她讳莫如深的心思。他爱她,哪怕是戳瞎双眼来爱,他也认了。 但恰恰是裴陆的这通电话! 他说,“你能找到岑词吗?汤图这边好像是出了些问题,我觉得跟岑词有关。” …… 秦勋知道岑词的家门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