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正的玉女剑法
好了，该办正事儿了。林平之暂且把脑海里的怒涛剑法扔到一边儿，专心去看石壁上的画像。可是不成啊，他这一看，注意力又集中到那一笔一划之中。 林平之晃晃脑袋，连忙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直到退到五步外，这才看不清楚笔画的走向。这个位置才能把一门心思都放到图像上来。 林平之的注意力转到图像上来，果然又有不同。那女子出手挥剑的动作与玉女十九剑有八分像，却在气质上大相径庭。 玉女十九剑就像一个英姿飒爽的花木兰，从头到尾都要展示自己不弱于男人。那女子舞的剑却温雅斯文，丰神绰约，婀娜多姿，一看就是一个袅袅婷婷的大家闺秀。 每一个剑招也代表女子的一个日常动作，有的像在画眉，有的像在梳妆，有的像在抚柳，有的像在簪花。而这些气质，在玉女十九剑里面压根就看不着。 林平之不禁腹谤几句，创造玉女十九剑的那位前辈要么是个粗糙老爷们，要么是个争强好胜的女汉子。他们压根没有看出来这套剑法的奥妙，只是乍一感受就断言这套剑法太柔和了，只适合观赏，不适合实战，所以就悍然出手改得面目全非。 林平之自然看出了这套剑法的玄机，看似温婉柔和，其实杀机四伏，女子每一个婀娜的动作都有若干个变化，每一个变化都能让对方不知不觉中招。 既然看明白了，现在要修改其实也不难。按照画中女子舞剑的气质，把玉女十九剑上面不符合的地方纠正过来就行了。 林平之慢慢比划，一点点修正招数，并将新的变化研究出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日头已经西沉。尽管林平之舍不得离开，但也不得不走。今天只给师父请了一天假，回去晚了师父又会着急生气。 林平之只得中断研究，飞奔下山，终于在晚膳之前赶回了华山派。岳不群见了林平之，随口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林平之一脸兴奋地禀告：“师父，收获太大了。我一次领悟了两套剑法！师父，你看！”话音未落，就迫不及待地以指代剑，给岳不群比划起来。 岳不群听了一愣，“他说什么？领悟了两套剑法？”再看林平之的动作，虽然只是以指代剑，虽然七零八落还不成系统，但已经可以明确看出，这是一套气势磅礴威猛雄厚的剑法。 林平之比划了几招怒涛剑法，又转头说：“师父，刚才是第一套，现在是第二套。” 这一套剑法大致成了系统，岳不群一眼就看得出与玉女十九剑的关联，但气质完全不同。玉女十九剑是英姿飒爽的江湖侠女，这套剑法是婀娜多姿的大家闺秀。 林平之停下手来，兴奋未消：“师父，那石刻图案是一位男子为他妻子刻画的，这对夫妻都是绝顶的剑术高手。男子剑法留在石刻的一笔一划之中。女子的剑法留在图案之上。弟子有幸都领悟了一些。” 岳不群这才明白，他看着林平之，久久说不出话了。很多人曾经给他说过，看到林平之的剑法天赋，他们忍不住自卑。说过这话的人包括林震南、劳德诺、令狐冲以及岳夫人。现在似乎要再加一个。 现在岳不群自己也感到了一丝自卑，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天赋绝伦之人？从几幅石刻壁画就能领悟出两套精妙绝伦的剑法。人人都这样，还要什么武学秘籍剑谱刀谱之类的？让高手在石壁上都刻一刻划一划，后人摸着石壁自己去感悟就行了。 林平之还在兴奋地邀请岳不群，“师父，我打算明天再去就在那里扎营，多带些纸，把感悟的招数都画出来，回头整理出来完整的剑法。师父，你要不要也去看看？您一定也会感受到那个前辈高人的剑意，实在是太强了！” 岳不群有些心动，点点头，“好呀，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是兴趣勃发。明天我叫上你师娘，咱们一块过去看看。你吃完饭早点睡吧，今天在山上吹了一天山风，也累坏了。” 林平之点头称是，“好的，谢谢师父！明早我在山门等您和师娘。” 岳不群回到房间，把这事情告诉岳夫人。骇得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惊叹道，“这孩子是不是剑仙转世，这天赋我都不敢教了。回头让他教我得了。” 岳不群在夫人面前自然也不隐瞒，“唉，谁说不是呢！当师父真难，弟子蠢笨吧，难受！弟子优秀吧，更难受！” 岳夫人抿嘴笑了起来，突然回想起往事，“大师兄，你记不记得风清扬小师叔？他的剑法天赋就极高，他的师父也不是他的对手。结果经常被别人取笑。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风师叔还在不在人间！要是他能留在派里支持你就好了！” 岳不群纠正道，“风清扬师叔是剑宗，对咱们气宗仇深似海。他要是留在派里，不把我杀了就算好的，你还指望他能支持我？多说无益，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看石刻呢。”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要出发。临行前，岳灵珊死乞白赖也要去，只得也把她带上。 四人很快到了玉女峰后山。岳不群四下张望，“这地方环境清幽，倒是个极好的闭关修炼之所。” 岳夫人眉头一皱，“你就知道闭关修炼，这么好的风景也不知道欣赏。行了，跟你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咱们还是去看石刻图像吧。” 二人随林平之引导而来，他已经兴奋地指着石壁图案，叫嚷着：“师父师娘快来看，这就是那几幅石刻图画啊。你们看这女子的手法剑式，是不是每一招都蕴含着好几个变化。”一边说一边手上还比划起来。 岳夫人仔细端详，这几幅画虽然只是寥寥数笔，但将女子的神态和气质，绘画得栩栩如生，果然与玉女十九剑大不相同。岳夫人自知，如果是她单独到此，不看林平之的指点和比划，万万不能从这几幅画上领悟一套完整精妙的剑法。 岳不群对女子施展的剑法不感兴趣，他怎么也看不出来那女子扭扭捏捏、柔柔弱弱的招式有什么意义。他倒是对林平之说的怒涛剑法很感兴趣，学着林平之那样，用手感触石刻的笔脉游走，想象那位剑客的涛涛剑势。 岳不群的感悟过程只能证明一件事，他不是那种百年一出的剑术奇才。如果不是林平之反复比划指导，他几乎感受不出有什么剑法走势在上面。 岳不群转头和岳夫人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旅路程，三个字“心塞啊！” 只有岳灵珊毫不在意什么剑法不剑法，她只是觉得图画上的女子好好看，姿势又美又优雅，忍不住模仿比划。 她的行为引来林平之的连声赞许：“小师姐果然天资过人，我就觉得这套剑法跟你很配。你看你比划的这几招全部都对上了。回头我把整套剑法整理出来，让师娘传授给你。” 岳夫人连忙反对，“平之，这套剑法是你创出来的，肯定你最熟悉了，还是你教她吧。另外，我玉女十九剑练习惯了，感觉你这套剑法好像有些不太适合我。我就不再来研究了。你在这里要注意身体啊，千万不要废寝忘食。” 岳不群也是一样的话，“你师娘说的没错。功夫要练，但身体更重要。另外我也觉得这套怒涛剑法跟我不怎么匹配，派中事务繁忙，我也就不在这里研究了。这样吧，我和你师娘先回去了。回头我让英白罗给你送饭。” 两人嘱咐完，拉着岳灵珊就离开，就留下林平之一个人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绘制剑招。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语。只有岳灵珊问个没完：“小师弟创出的新玉女剑法厉不厉害？娘你为啥不创呢？我能不能学得会新玉女剑法？” 岳夫人忍不住怼道：“玉女十九剑你还练得一塌糊涂，一天到晚好高骛远，总想学新的剑法。再废话，小心我揍你！” 这天中午，英白罗带了一大堆东西来了，除了给林平之带的饭，还有一些扎营的工具。两人一起扎了一个简易帐篷。 英白罗看着林平之画的一张张剑招，忍不住感慨万千。自己虽然是林平之的八师兄，但早已对林平之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把华山派进阶剑法还没有练到大成，人家林平之已经开始自创剑法。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真的是比人和猪都大。 有了宿营地，林平之就能全身心投入剑法的绘制上。怒涛剑法还好说，主要以气势取胜，讲究以气御剑，剑法招式并不复杂。林平之总共画了十三招，每招三种变化，共计三十九种变化。 玉女剑法就不一样了，相当的繁复。图案上共计七类女子事务，每一类七招。比如插花这件事，就有七种动作手法，每种就是一招。七七四十九，这样就有四十九招，每招六种变化，共计二百九十四种变化。这些招式奇妙，快捷飘忽，绵密无间，不能有毫发之差。 林平之绘制玉女剑法，花费了众多时间，最终满满画了一大筐纸，钉在一起，厚厚一大沓。。 剑法虽然是林平之弄出来的，但来源却是前辈高人的画像。直到他绘制出整套玉女剑法，这才感受到这套剑法的特别之处。 玉女剑法剑招奇幻，变化莫测，似乎平平无奇，突然间幻招忽生，看去极像要抛剑认输，却怪事陡起，剑招忽从万万不可能之处生出，实令人眼花缭乱，手足无措。真的可以说是专门为女子所创，构思精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