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亡也是一种胜利
看梦魇被噎的没了反应，风沐尘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好了，好了，你探查了半天，到底探查出了什么？是不是你也找不到出去的办法？还是说你发现的办法有点风险？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说来听听。” 听到他的话，梦魇斟酌了下语言，说道：“我用神通探查过这个空间了，和我想的一样，这里是用入梦术铸造的梦境，但问题是这个梦境已经变成了死梦，也就是说，宿主在铸造好梦境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了，所以这个梦境虽还在运作，但已经只能无限循环了，而因为宿主已死，故该梦境已无法解除，进入这里的人只能被动的跟随梦境来回循环，并最终死去，成为这个梦境的肥料，甚至在未来这个梦境还会诞生出梦魇。” “梦魇？你就是这里诞生的梦魇？”风沐尘惊讶的问道。 听到他的话，梦魇一副嫌弃的样子，说道：“不，我不是在这里诞生的，我是天梦宗伟大的神级附灵梦魇大人，怎么会是这里诞生的梦魇呢？我能感觉到，我不属于这里，但我似乎是被人禁锢在这里的，至于为什么，我记不得了。” 说到这里，梦魇停顿了下，接着用怀疑的口语说道：“在我苏醒前，总感觉到有股力量在碾压我，甚至在吸收我的力量，让我一直无法苏醒；我苏醒后，发现我的力量只剩下十分之二三，我丢失的力量似乎被不知名的生物吸收了，我想应该就是这个梦境空间的梦魇，这个梦境空间似乎就是为了禁锢我而铸造，要把我作为肥料供养出一个新的梦魇。” “而你，作为甲级资质，也被送到这里，作为肥料之一，供新梦魇吸收的。” “啊，肥料？我说那个皇普长老表情那么奇怪，看来那个玉佩有问题。”风沐尘脸色大变。 听到他的话，梦魇流露出一副你才发现的不屑样子，说道：“你以为他送你进到这里是为了什么，那个人应该是宿主的残魂，会自动按照之前宿主的设定来执行一定的命令，他用天梦砂制作的玉佩把你传送到这里，应该是想给那个梦魇加餐的。” “只是，他没料到的是，你进来后，破碎的天梦砂正好刺激到我，并让我吸收苏醒了，要不你和我，哼，都要成了它的餐点了。” “原来那个皇普长老送我进来，是为了给人当零食，真是为老不尊，亏我还觉得他仙风道骨呢！”风沐尘一副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探查了这个空间，也发现了那个梦魇的所在，这里是它的主场，如果我们想活，就要尽快打破这里的空间壁垒，破坏它的蕴养环境，让它不能孵化成功，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梦魇的声音传来。 听完梦魇的话，感觉似乎找到了办法，但问题是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风沐尘问道：“打破这个空间？” “是啊，简单吧。”梦魇理直气壮的说道。 风沐尘恨的牙根痒痒，这个梦魇怎么这么不靠谱，反问道：“好啊，那你打个样子给我看看吧，要怎么打破这个空间呢？？” “这……”梦魇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眼前的少年可不是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些大人物，随便一个伸手就可以开天辟地，对那些人来说，打破一个空间就和撕一张纸差不多，但这少年明显不够力量打破空间。 这怎么办？自己怎么忽视了这个问题。 问题是自己的能量所剩无几，勉强动用也行，如果要动用了，只能借助他的身体了，但这样自己就要附灵在他身上，那岂不是要失去了自由？ 也不知道这小子的资质如何？对了，之前他说是甲级资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风沐尘发现梦魇不说话了，很奇怪的样子，一点不安慢慢流露出来，怎么自己会有点不安呢？是有什么问题吗？ 风沐尘问道：“眼睛，你倒是说话啊，你能打破这里的空间吗？” “咳，这个，我到是可以打破空间，但因为我是附灵，附灵发挥力量必须依附在载体上，所以我得有个载体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例如你；我可以附灵在你身上使用我的能力，打破这里的空间，但还有个问题可能更麻烦……”梦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它的言语中，风沐尘似乎感觉到一丝不安，试探的问道：“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风险？说清楚点，不要隐瞒我。” “是真的，我刚才想过了，靠你和我个人的力量都离不开这里，只有一个办法，我附灵在你身上，利用你为载体利用我的力量，有概率打破这里的空间。” “附灵在我身上就可以发挥出你的能力？一定能打破这里的空间？”风沐尘疑惑的问道。 “放心就行，我可是神级附灵，只要你我合一，我把能力灌注在你身上，打破这里的空间壁垒没问题。”梦魇白了风沐尘一眼，对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蛮不高兴的。 风沐尘沉思了一下，看着梦魇，说道：“真的这么简单？那你之前犹豫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坦白点说吧。” “其实，我一旦附灵到你身上，等同于和你的精神力做了捆绑，之后你我就是一体了，我最惨，会失去自由，只有等你死了我才能自由，关键是你能力太差，我现在还在恢复期，万一你出点事死了，那我肯定又要重创昏睡的。” 风沐尘听完，如果只是附灵，那对自己还是好处多多的，虽然不知掉它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但应该不会害自己吧，毕竟它也说了，我死了对它没好处。 想好，风沐尘反而安慰起梦魇，说道：“想开点吧，这里也就我一个人可以当你的载体，如果不附灵我，那怎么打破这里的空间壁垒，如果新的梦魇孵化出来，我们岂不是都要给它当肥料？何况我也是甲级资质，不算委屈你了。” 天空中的梦魇眨了眨眼睛，下定决心说道：“其实这个问题还不是最严重的，我刚才说过，这里是梦境，每个梦境都是铸造在混沌空间内，你可以把这里想象成一个独立的、密封的球状空间，周边都是混沌之气，如果打破这里的空间壁垒，那周边的混沌之气就会涌入，你只是凡胎肉体，面对混沌之气的侵蚀，你离死不远了。” 风沐尘大惊失色，说了半天，才说到正题，很无语的问道：“难道是说打破空间，我会死？” “是的，打破这里，你的肉体肯定承受不了混沌之气的侵蚀，肯定会魂飞魄散，而我和你合而为一，那我也会受到重创，最终昏迷，流浪在混沌空间内。” 随着梦魇的话语，风沐尘的脑海中轰轰作响，不打破是个死，打破也是个死？怎么选择？ 一瞬间，他眼睛都红了，如果真要死去，那还不如在十二岁那年就死去，三年过去了，为什么自己又要面对死亡，上天不公啊！ 风沐尘红着眼珠，朝着天空上的梦魇喊道：“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我必须出去，不能死在这里，眼睛，你不是说你是神级生物吗？是不是还有其他办法。” “这个……”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让人难以接受，梦魇也在默默沉思。 一时间，空间内寂静了下来，风沐尘一副期待的看着眼睛，希望它能想出其他办法。 过了好一会，梦魇也没在说话，风沐尘慢慢露出失望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真没有其他法子吗？不打破空间会成为肥料，打破空间会被混沌之气侵蚀，如果真是这样一个必死之局，那不如打破这里吧，死，我也不能给别人当肥料。” 听到风沐尘仿佛宣言一样的话语，梦魇流露出欣赏的眼神，又低头想了下，突然眼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盯着风沐尘说道：“我刚想过了，还有一种可能，你的躯体肯定保留不住，但精神力还是有可能存活的，只要你能在精神力泯灭之前，开辟出神府，那你的精神力就能成为魂体，而魂体有了神府为寄托，就有机会战胜混沌之气的侵袭，从而生存下来；” 听到梦魇说的话，风沐尘脸色终于有了点血色，终于有了一点希望，赶紧问道：“神府？怎么开辟？” “你不是修行者，不清楚修行的层级，武者镜、后天镜、先天镜、通神镜、真仙境和无上镜，这是修行界公认的六大境界；而先天镜修行到巅峰，精神力可以勾连泥丸宫，就是上丹田，它位于你两眉之间，有总摄众神，照生神识，孕育人魂之功；先天者开辟出神府，晋升通神镜，精神力凝聚成魂体，自此脱离肉体的束缚，哪怕身死精神也永存。” “我能帮你开辟神府，如果开辟成功，那你就有一线可能存活下来，但一旦开辟失败你也会立即死亡，到时候，哪怕无上镜也就救不活你。” 听完梦魇的话，风沐尘陷入了沉默，这个方法听上去可行，但让一个连武者都算不上的人，去学先天镜强者开辟神府，那岂不是找死一样？ 看到他的沉默无语，梦魇也不说话，就一直看着他，似乎在想什么，于是整个空间在此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梦魇看着风沐尘，又说道：“还有一点，如果开辟出神府，你的魂体能在混沌之气的侵蚀下存活下来，那恭喜你，你遇到大机遇了，虽然混沌之气会磨灭你的躯体，但你可以用魂体引导混沌之气重组你的躯体，重组后的躯体反而会化腐朽为神奇，成为混沌神体，而混沌神体号称三大神体之首，强悍之处无以言表。” 虽然梦魇极力想勾起风沐尘的兴趣，但看起来他还是兴趣不大，毕竟要先活下来才能想其他，过了好久，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喃喃自语道：“我三年前就应该是个应死之人，但还是活下来了；我常想活下来的意义是什么，是复仇？委屈的活着？还是歇斯底里的挣扎着？如果要在默默无闻的死去和轰轰烈烈的死去做选择，那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死去，最起码让我知道生命的价值。” 梦魇默默的听着，知道他并不需要自己的附和，这只是他内心的斗争，毕竟他也就十五六的样子，这年龄的少年面对死亡这个危命题，的确有些残酷了，这就是人生，往往需要你默默的去承受更多的无奈。 风沐尘说着说着，自己站了起来，看着平台外的黑色，沉默了好一会，说道：“死就死，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胜利。” 梦魇看他下定了决心，也不想说什么打击他那脆弱的神经，其实要做到破而后立，那概率几乎是零蛋。 如果这么容易在混沌空间内成就混沌神体，那些大人物还不早早就去尝试了，就算混沌神体号称三大神体之首，只存在于传说从不见于现实。 想要尝试，那你就承受的住混沌之气侵蚀，就算真仙镜强者，也不敢轻易尝试，因为一旦失败，结果就一个字，死。 但梦魇也不想说破，这毕竟是个希望，给少年一个希望总比绝望要好吧。 而且，对于它而言，留下只会变成肥料，附灵少年离开虽然很大概率也会受重创昏迷，但毕竟还活着。 其实梦魇也想过要不要去夺舍少年，但考虑到少年身上总有一些让自己看不懂的地方，而且自己的能量也几乎丧失殆尽，既然如此，不如合作，这样才是最好的法子； 双方能配合得当的话，效果会至少好上三成，而自己的损耗也可以少很多，所以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激励他，毕竟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虽然它内心也认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风沐尘在一边发泄完自己的不良情绪，对着梦魇说：“说吧，接下来怎么办。” “好，你小子，做事的坚定和果断到也不多见，我一会附灵到你体内，打破空间，空间一破混沌之气就会进入，然后我会在合适时间内助你开辟神府，凝聚魂体，至于最终结果，就看你的运气吧。” 听完梦魇的话，风沐尘说道：“好的，我不会向命运低头，低一次就会有无穷次，我喜欢站着死，不喜欢躺着生。你来附灵吧，怎么附灵？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