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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青山多料峭 第七十二章 两个南安?疾风之体!

    在白衣书生停下动作与竹简上的女人深情对视,一动不动之时,南安决定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南安虽然不懂这竹简召唤出的女人究竟是何等来头,会什么使出招数,但以南安的性子,绝不可能坐以待毙,见招拆招并不是她的风格。

    只见南安折扇离手缓缓飘出,立于身前悬空不动,而后她双手合十,闭目垂头,口中轻声念着某种法诀。

    等到她再度睁开眼眸时,身前的折扇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另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两个南安左右掌互相贴在一块,紧紧相连,随后一阵疾风从下至上猛然窜出。

    衣襟,头发瞬间被这道疾风向上吹起,身体像是被针刺一般颤抖着,与此同时,在两个南安四目相对之时,原本漆黑深邃的瞳孔刹那间变成淡淡的青绿之色,似有一股疾风蕴含其中。

    甚至连两人的发色都略微改变,与眼睛一样,也转变为青绿色,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这便是南安的独门绝技——疾风之体,将血肉之躯与连绵不断的风相结合,以加强各种招式的威力,并且召唤出另一个自己后,便可使用出更多的招数。

    眼见白衣书生还未缓过神来,两个南安并肩而立,一起掐诀念咒。

    站在左边的南安伸出右手与右侧的南安的左手合在一起,一团极不稳定的风素在两掌心之中孕育而生。

    随着两个南安目视的方向,这团风素飞快奔向白衣书生。

    在一路飞向白衣书生的路上,这团风素将周遭的空间都撕裂开来,露出点点黑暗深邃的空间外的夜幕,不过这些空点在风素经过之后,很快便被修补好。

    传闻人世间便是由许多大小不同的空间组成,一层套着一层,就如同被关在盒子里的蚂蚁一般,不过并未有人求证过此事,因为无论是武夫还是修士,想要撕开自身所处的这层空间,难胜登天。

    南安这一招,名为风绞。

    在递出的那一团风素中,夹杂着来自两个南安体内,不同源的修为,因此在彼此之间不停地想要相互融合之时,却又因本源的不同而相互排斥。

    就是在这一合一离之间,连带着触碰到的所有事物都被粉碎,就连空间也无法幸免于难。

    就在这团风素即将落在白衣书生身上之时,一阵白烟从竹简女人身上飘出,回到竹简之中。

    而后,随着风素落下,一阵爆破之声传出,声势滔天,连城头之上打得难舍难分的刘刑与吕候两人都被吸引了注意。

    不过两人在短暂的注视后,又重新打斗起来,他们心中都什么清楚,这一场战役的结果,就落在那两人的神仙斗法之上了。

    南安对自己这一招十分自信,她并不认为连空间都能略微撕开的风绞会对这白衣书生无效,就算不能直接取其性命,但至少也会让其心怀顾忌。

    毕竟这一招甚至需要她以玉骨折扇为媒介之物,召唤出分身来才能使出。

    但随着金光一闪,爆炸后产生的烟尘立马被荡清。

    随之露出的一幕,让古井无波的南安都不得不紧皱眉头。

    只见女人安稳地坐在竹简之上,手伸向前方,一堵金色光幕出现在手掌之上,将风素完好无损地接下,甚至在一点点地吞噬那团风素。

    而站在她身后的白衣书生,此时完全收敛起了先前的吊儿郎当,以及竹简女人刚出现时的那般深情模样,而是一脸严肃地看向南安。

    竹简女人此时眼中眸子也已化为耀眼金色,坐在竹简之上,悬空摇晃着一对裸足,左手托着脸蛋,意兴阑珊地看向眼前的敌人。

    见一招不成,南安马上转换招式。

    随着左侧的南安将左手伸向空中,右侧的南安同样如此,不过是伸出右手,而非左手。

    瞬间,两手掌上一团青绿色的风团出现,随着手臂逐渐向中间靠拢,两堵坚不可摧的风墙顷刻间浮现在白衣书生和竹简女人两侧。

    做完这一切不过眨眼之间而已。

    不等身处两堵风墙之间的两人作何反应,一个南安闪身离开。

    而另一个南安则是站在两堵风墙中间,双手环抱在一处,蓄势待发,等到先行离开的那个南安到了千里之外后,缓缓将双手推出。

    一道胜过先前百倍的暴风从南安身前吹出,在两侧风墙的围堵之下,风势远胜先前在城头吹动之时。

    穿堂风!

    可现在的风力还远远没到南安的预期,只好继续往怀中的风素灌注修为。

    渐渐地,南安额头渗出些许汗珠,不过在此时她的疾风之体上,很快便掉落在地,并未在脸上停留片刻。

    随着南安不停加大修为,那对眼眸中青绿色加剧,而暴风的风速更甚。

    但处于风墙之中的两人,只有在最初南安发动招式之时,被暴风吹动数丈,但随着竹简女人再度举起右手,金色光幕出现后,她身后的区域,平淡无风,甚至连白衣书生的衣角都吹不起来。

    无论多么猛烈的暴风,都无法突破这一道金光屏障。

    不过南安脸上并未显露焦急之色,似乎还有后手。

    城外众人大战之时,城内百姓早已听到外面动静,躁动不已。

    没人能在龙鸣鹤唳之下还能安然熟睡。

    而南安早就安排好军士呆在城内,负责安抚好每家每户,千万不能让其趁乱作恶,否则前线还未攻下,后院先起火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并且寻常的兵卒在人间境的大能的天人交战中,能起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但江陵城中的主干道上,有两个显然不是寻常百姓的人正在夜色中往城门处赶去,正是林旦与唐荟二人。

    可还不等这师徒二人到城门口,早有巡逻的士卒将其拦下。

    而这支巡逻小队的领头之人,并非他人,正是那日何万千带着两人到江陵城时,收去三人马匹的章志七。

    林旦记性极好,尤其是记人的脸面姓名,他一眼便认出了此人,不过来人却似乎并未看出林旦和唐荟两人是谁。

    林旦客客气气地问道:“章大哥,我们此一行是去城头,为何将我们拦下?”

    章志七此时才认出眼前之人正是那日在城头的少年,“原来是你!”

    林旦点点头。

    章志七继续说道:“今晚恐怕会有一场恶战,我们都是按照南安大人的吩咐,呆在城中安抚百姓。

    先前夜色深沉,没看清你的脸,实在抱歉!”

    林旦摆了摆手,当务之急可不是在这儿和他掰扯,赶往城头看看情况才是要紧之事。

    让林旦安稳地在城里等待结果绝对不是他的作风,并且一旁的唐荟也是心急如焚,毕竟在城墙之上出现了与她体内本源的气息,她无法视而不见。

    林旦带着唐荟侧过身子便想离开,但却被章志七一把拦住,低声问道:“你可知城门之上都是什么人在争斗?”

    林旦不耐烦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为何纠缠着我不放?”

    章志七高呼:“你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去送死,那处战场可不是我们这些武功低微的人能染指的。”

    随后他想到某事又继续絮叨道:“当然,这不是我怕死,而是南安大人吩咐我们留在城中,千万不要出城,或者登上城头……”

    不等他说完,林旦便打断了他:“我并未江陵城的兵卒,也不是城中百姓,如何去不得城头,再说了,就算你们三位城主大人一齐上,也未必杀得了我!”

    章志七本想再劝阻两句,但却被林旦再度打断,说道:“放心,我们只是去观摩一番,等我回来再找你要我的红鬃!”

    说罢,林旦霸气地甩落章志七的手臂,带着唐荟扬长而去。

    望着林旦的背影,章志七不禁感叹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惜那红鬃马儿了。”

    没了兵卒的阻拦,林旦与唐荟一路畅通无阻,直往城门之上奔去。

    可就当他们即将登上城头之时,一道拳风突然吹出,好在林旦时刻提防察觉着周围,有所预料,提前躲过这一劫,否则恐怕只是这一点拳风都会害了他的性命。

    还不等林旦细看,一声冷笑传出:“想不到你江陵城之人,打不过只会叫帮手,放心,我吕候向来擅长以一敌多,就算你来再多人都没用!”

    说罢,一道山形残影从吕候拳中奔出,直往林旦处飞去。

    山不向你走来,你便向山奔去。山若向你走来,那便赶快逃命!

    林旦想要翻身躲避,可自己的速度完全躲不开这座突然出现,并且朝着自己飞来的小山,况且就算自己躲开了,身后的唐荟又怎么办?

    就在他取出清徐剑,想要勉强护在身前之时,唐荟手持料峭,与林旦并肩而立。

    她不能让师傅一人承担起这座山。

    就在这师徒两人同心共计之时,一道残影从眼前飞过,随后万千剑意赶到,将这山形切割成灰,弥散于空中。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来者正是与吕候不停缠斗的刘刑。

    林旦与唐荟十分惊喜地喊出了“刘刑”二字。

    站在远处的吕候放声笑道:“原来是来了两个拖油瓶,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拿他们的性命要挟你的,我吕候可不是那种阴险小人。”

    虽然吕候如此说道,但刘刑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此处危险万分,你们快进城里去!”刘刑头也不回地喝道。

    虽然他有墨龙剑在手,但毕竟比吕候低了一个小境界,只能勉强拖住他,不让其插手南安那一处战场而已,无法再分心照顾两人。

    而唐荟在登上城头之时,便双眼死死盯着刘刑手中的墨龙剑,无法自拔。

    在登上城门便被突如其来的小山袭击后,林旦不免心生退意。

    的确,以自己的微末功夫,留在此处也不过是江陵城的破绽而已。

    于是拉着唐荟的胳膊,便想转身回退。

    但唐荟却一动不动,并不想要马上离开。

    “师傅,你看刘刑手里的剑,那上面全是云梦大泽气运的味道,我想再看一看。”

    唐荟鬼使神差地说出的这一句话,让林旦不得不停下脚步。

    在他看来,徒弟若是想要学东西,那做师傅的不管再怎么艰难都要满足才行,就像赵清毓抚养林旦长大时一样。

    而后唐荟聚精会神地看着与吕候不停颤抖的刘刑,尤其是看向那把墨龙剑,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一股力量蠢蠢欲动,但还在内心深处,离呼之欲出的地步还远得很,不过她只看了一眼后,视线便无法再离开那柄墨龙剑。

    林旦则是提着清徐,守护在唐荟身旁。

    察觉到两人并未离开的刘刑,此时也不再刻意引开吕候,以让两个被他波及。

    既然你们不愿听劝,那也别怪我照顾不周了。刘刑心中如此想着。

    吕候很守信用地收敛着自己的拳意,并且将战场搬到了半空之中,不会波及到后来的两人。

    在他看来,这两人就是连自己皮毛都伤不了的弱者,丝毫不为惧,但他不愿让刘刑因此分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合适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