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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献给偏执太子后 第104节

    转眼便到了除夕,扬州塘水县,温府。

    吃过了年夜饭,温府的下人便呈上了一些瓜果,精致糕点摆了上来。

    今日除夕佳节,温府客人众多,温家分为三房,温锋则是长房嫡子,继承了家业,二房与长房同样为嫡出,三房则为庶出。

    除了长房只生了温林松这个嫡子之外,二房三房皆是儿女双全,与姜沐璃年岁相差无几。

    因着过年,二房三房这才回了塘水县陪温老太太守岁,温府内氛围热闹温馨,姜沐璃因身份特殊,温锋事先与老太太编了个身份,说是白氏在外头捡的无父无母的孤儿。

    白氏常年在外捡无父无母的孤女,但带回家的还是头一个,老太太见姜沐璃长得招人疼,便也喜欢极了,默认了她是远方亲戚的这层身份。

    夜里守岁,一家人其乐融融在大堂内说说笑笑,姜沐璃也在其中,看着这温馨的大家庭,笑意盈盈的眼眶蓦然湿润了起来。

    未免被别人察觉,她微微侧身,装作去看窗外的景色。

    今日除夕,想必皇宫内会举行除夕晚宴。

    舒舒作为皇长子也定会出席,潘胜和雅彤定会好好照顾他,也不知他现在长得多大了,每日有没有调皮捣蛋?

    她不担心宫里会亏待舒舒,可仍是禁不住想自己的孩子。

    月色朦胧,圆圆的月亮仿佛也变成了舒舒圆润的脸庞,脸上布满了灿烂的笑容。

    虽说舒舒的容貌与那个男人相似,可她知道,他从不会有舒舒那样充满善意又温暖的笑容。

    他今晚想必也在除夕晚宴上,时间过去那么久,恐怕册封皇后的日子已定下了。

    他的皇后无论是谁,与她也没什么干系。

    姜沐璃淡淡一笑。

    既然开始了新的生活,她不该再怀念那遥远到不可触及的一切。

    整理好方才凌乱的心绪,姜沐璃便转回身,沉浸在温府欢快的氛围内。

    家宴散了后,温林松便护送白氏和姜沐璃回院子,路上母子二人交谈。

    “你这次回扬州,你上峰可就这样轻松批了?”

    温林松在大理寺任职一年便破下多宗奇案,大理寺卿直呼遇到了栋梁之材,是怎么说也要将他留在大理寺,不允许其他人挖走温林松。

    平日里节假日都不准额外休沐回老家,就怕他回了扬州就不愿来长安了。

    温林松笑道:“自陛下登基后,日夜勤政整治了许多贪官污吏,今年大理寺轻松了许多,只剩一些毛贼小案了,寺卿大人特许我在家多休息几日。”

    白氏拉着儿子的手抱怨:“你就好好继承你爹的家业不行吗?当什么官,一年俸禄还不如你爹收个铺子租金赚的多。”

    温林松无奈:“母亲又来了,既然这么怕没人继承家业,您和父亲再生个孩子不可?”

    白氏瞪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姜沐璃被这母子俩逗得笑出声,道:“温大哥在大理寺办差破案是为民除害呢,姨母应该开心温大哥有这番有作为。”

    说起这个,白氏忽然笑意盈盈,满脸喜悦:“阿璃,姨母前阵子与你说的,你可想好了?”

    姜沐璃有点犹豫:“姨母,我没这方面的经验,害怕做不好……”

    白氏柔声道:“不碍事,没有谁生来就会做什么,都是从中学习到经验,主要是夫君他过阵子要回扬州了,我得跟他一同回去处理一些生意,正巧塘水县这边我没时间管理,你代替姨母就好,况且你荷姨也会帮衬你一把的。”

    姜沐璃对上白氏希冀的眼神,很快,便下定了主意,认真地颔首道:“那好,我愿意试一试。”

    白氏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

    除夕过后,翻新了一年。

    自谢缚辞登基后已改年号为元盛,今年便是元盛二年。

    温林松休了除夕假后就要返回长安了。

    在回长安之前,他犹豫再三还是将那些事告知了白氏。

    “嗯,据我打探到的消息,陛下的确已经封后了。”

    白氏皱眉:“他可真够急的,阿璃这“死”了还没半年吧,就这样迫不及待吗?”

    温林松面色古怪,“不是的……母亲,陛下的皇后……正是阿璃。”

    闻言,白氏双眸睁大:“你说什么?!”

    温林松将白氏往廊下角落里拉,担心她反应太大引起了姜沐璃的注意。

    随后又皱眉道:“不会有假的,这段时间我都让手下的人时刻盯着长安的消息,因我们离长安太远了,我收到消息的时候,陛下立后都有半个月了。”

    白氏简直难以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又楞楞追问:“怎么会?他们不是以为阿璃已经死了吗?这死了的人,如何封后?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温林松道:“陛下颁发的圣旨说是因小皇子谢望舒的生母生子有功,便立为皇后。但从立后圣旨颁发起,朝中并无任何一个人见过这个皇后。”

    “朝臣纷纷吵着要皇后出来见人,陛下便搪塞朝臣称小皇子的生母因生育小皇子导致身子孱弱,平日里不能吹风,所以只能在紫宸宫住着。但部分朝臣不依不饶,后来陛下又大发雷霆,怒斥众人是想害死皇后,又降罪了其中吵得最厉害的大臣,其他人这才歇下要皇后出来见人的心思。”

    “虽说没有一个人见过皇后,但陛下十分笃定对外宣称皇后在紫宸宫里居住着……”

    白氏听出了其中的怪异,“所以实则并没有人见到皇后?那你又如何确认那是阿璃?”

    温林松觉得母亲的话很奇怪,问:“怎么不是阿璃?阿璃不正是小皇子的生母吗?”

    白氏冷哼一声:“你说是就是了?皇帝既然以为阿璃死了,又怎会册封一个死人为皇后?还对外宣称皇后住在紫宸宫?”

    “啧,想必是别的女人吧,定是那狗皇帝想要他的新女人成为舒舒的生母,便编造了这个理由,等时间久了,年幼不知事的舒舒也把那个女人当做自己的母亲,狗皇帝的目的便达到了!”

    白氏越想越气,怒骂道:“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舒舒是从阿璃肚子里出来的孩子,狗皇帝这是借阿璃腹中的子嗣为他的新女人巩固地位!”

    温林松总觉得自家母亲说的不对,反驳道:“儿子觉得不至于……他可是皇帝,想要多少女人给他生孩子不是一句话的事吗?至于将舒舒看的那么重要?还必须要皇后成为舒舒的生母才能册封?”

    白氏朝他怒拍了一掌:“你们男人永远只会帮着男人说话!自私自利又薄情寡义的东西!”

    温林松忽然被母亲泄愤,忽然觉得很委屈,嘴巴瘪了瘪,小声道:“那父亲不也是男人吗……”

    白氏瞪他一眼,温林松也不敢反驳了。

    紧接着,白氏思忖了会儿,道:“这件事,你可别跟阿璃提起,我怕她知道了会难过,那丫头虽说整天笑盈盈的,但是心里的苦楚都往肚子里咽,从不会跟任何人说,本来孩子没能带出来,她已经够难过了,若是让她知道狗皇帝立了皇后还让舒舒认那皇后做母亲,她得多伤心啊。”

    温林松也不忍姜沐璃伤心,自是应了下来。

    所幸塘水县距离长安千里之遥,繁华的长安城任何事情都与这忙碌淳朴的小县城没任何关系。

    甚至塘水县内,很多人都不知道先帝早已驾崩了呢。

    百姓们每日为了生活奔波,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打探遥远的长安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

    暮去朝来,岁序更新,转眼便到了元盛三年。

    舒舒从两岁起,谢缚辞便开始带着他上御书房议政。

    朝臣起先极其不适应,现在已经习惯了议朝政时有个两岁大的孩子在闹腾,甚至随着耳濡目染,那白白胖胖的小太子已偶尔能听懂些什么。

    虽说现在也表达不出任何意思。

    但每当陛下正要推出什么为国为民的政策时,小太子都会满脸认真地赞同,导致大臣都认为这不仅仅是什么天资聪颖了,恐怕生来便是做太子的。

    说起来,在去岁舒舒一岁生辰时,陛下便册封他为当朝储君,但因陛下目前只有这么一个子嗣,便也没有任何人敢有什么怨言的。

    只因当初那些对从未露面的皇后有怨言的都被陛下以其他罪责处罚了,学聪明的人如今自然不敢再忤逆独断专行的陛下。

    夜里用完晚膳,谢缚辞便又出了寝宫。

    舒舒刚咽下奶乳甜品,睁着一双漆黑的鹿眼,奶声奶气地问吴毓:“我父皇每个晚上都要消失一段时间,是去了哪里呢?”

    两岁的孩子说话断断续续,舒舒虽说语速很慢,但胜在口齿清晰。

    吴毓面色忧愁,又不好对小太子直说,便瞎编了一个理由:“陛下这是去看小殿下的母亲皇后娘娘呢。”

    吴毓觉得自己也不算扯谎,并没有犯欺君之罪。

    谢缚辞的确每个晚上都会去看姜沐璃。

    虽然并不是真人……

    舒舒歪着脑袋,眼里蕴满光芒:“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看母后?父皇说我现在太小了,担心母后过病气给我,可我身子明明可强壮了!”

    说完,他又站在椅子上,摆了几个证明自己身体康健的姿势,喊着:“吴公公你快看,本太子可健康了!”

    吴毓哎哟了几声,生怕小太子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忙将他抱下来,无奈哄着:“小殿下最健康了,可是陛下也是为了小殿下着想呀,娘娘病的太重了,轻易可不能见人。”

    舒舒听完,失望地朝榻上翻滚了几圈,仰起圆短的脖子长叹一声:“好想见母后啊……”

    姣姣表姑才大他几岁,表姑都有母亲。

    可是舒舒没有。

    “我母后到底长什么样子,吴公公知道嘛?”

    吴毓回忆道:“娘娘是奴婢见过最貌美的女子。”

    最貌美啊……

    舒舒怎么想都不是滋味,便从榻上蹦下来找了一面铜镜,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可怎么看都是缩小版的父皇。

    他根本无法从自己的长相里推测出母后的容貌,顿时很是失落。

    作者有话说:

    下章狗子就自己发现女鹅还活着了,很快就重逢。

    第63章 活着

    谢缚辞一进入暗沉的地下室, 便被姜沐璃围绕。

    四周的墙面,挂的皆是姜沐璃的画像。

    大多都是她孕期熟睡时,他看了心里悸动,便私下里找了知名画师将她入睡时的模样皆记载于画像。

    当初本想着, 孩子生下了后, 今后给他们的孩子看。可没料到, 这些画像却成了这两年他支撑下来的唯一动力。

    谢缚辞背脊靠着白玉石榻,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手中还紧紧攥着当初在悬崖边捡到的那支金簪。

    因两年的抚摸,金簪的簪身已极其的光滑, 可见抚摸它的主人对这支簪子有多么看重。

    墙面上挂着多副姜沐璃的画像, 有她怀胎五个月时熟睡的姣好面容,也有她对他气急时暗暗瞪他的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