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这人是谁啊
“不过姐姐不要太过担心。皇上英明神武,只要容大人一身清正,是不会受到牵连的。” 容小小勉强的笑笑。她就是因为太了解父亲做的事,才会如此心焦。要不然她干什么处处求人,赔笑脸。但愿父亲能顺利度过这关吧,否则他们容氏一族休矣。 白云昭不想和容小小多说话,寻了个理由就走了。走到东内苑附近时,她远远的瞧见一群太监对地上的人拳打脚踢,嘴里脏话不断。 白云昭眉眼冷了几分。玉书心领神会,她虽然在娘娘身边伺候没多长时间,却已摸透了她的习惯脾性。 玉书冲远处厉声呵斥道:“住手!闹哄哄的,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太监们正打的尽兴。忽听有人出声阻止,有人骂骂咧咧的回头。看清来人是白云昭后,不忘一扯同伴的后腰带,哗啦啦跪成一排。 “回娘娘,奴才们怀疑这小子偷了东西。”有个肥头大耳的太监看同伴们都装死不吱声,他只好舔着一张油光光的大饼脸,谄媚的看向白云昭。 “可问他又不肯说,推推搡搡的不知怎么就打起来了。惊扰了娘娘,都是奴才们罪该万死!”他装模作样的打了自己几下。 白云昭不理会他,兀自看被打的那人。那人蜷缩着身躯,双手下意识的护住头部,身形瘦削,一动不动的,仿佛已经没有了呼吸。 白云昭怕出人命,让玉书看看怎么回事。玉书蹲下身扒拉了那人几下,又探了探他的脖子。 “还有气,只是些皮外伤并不打紧,就是身上烫的很,估计在烧下去就成傻子了。”玉书说这话时,怒气冲冲的盯着方才回话的太监。 “姑娘干什么这么瞪着奴才,他发烧可不管奴才的事。”那太监心虚的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不定。 白云昭直视着他,眼中带着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敏锐。 “你说他偷了你们的东西。他偷了你们几个谁的?可有证据?” “奴才……也只是一时怀疑,没有证据……” “那你们可真够厉害的。县官判案还要讲究个人证物证呢,你们红口白舌的就给人定了罪,当真是天大的本事。”白云昭的声调轻软,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莫名胆寒。 她既然碰到了,又不能不管,传出去也不好听。看他们几人娴熟的模样,平时没少做这种欺凌的事,给个教训倒也好。 “你们几个互相掌嘴二十,但凡有一点偷奸耍滑,脑袋就别要了。” 那太监和同伴们哭丧着一张脸,暗暗叫苦不迭。觉得今儿运气实在不好,便宜没讨着,还碰到了一个爱管闲事的娘娘…… 正好有一对侍卫经过,白云昭喊住他们,让他们将昏迷的太监送到掖庭宫。 此时春桃和静香他们几个正在院子里踢毽子,看白云昭带回来一个脏兮兮的男人,皆是一怔。 “这人是谁啊?”春桃呆愣愣的。 “我跟娘娘在东内苑附近看到一群人在打他,就给带回来了。玉书简单讲述了一遍经过,又给侍卫们塞了些碎银子,让他们拿去喝茶。 白云昭也不能救了他,然后让他自生自灭。想来他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然谁好端端的愿意进宫当太监。 “让小凳子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裳。在去太医署请个太医来给他看看吧,等他好点了再让他走。”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春桃是个热心肠的,知晓事情的起因后,心里不免有些同情,连忙张罗着烧热水煮姜茶。 太医看过后,说是着凉引起的。开了几副药,并叮嘱勤用温水擦洗身子。果然两碗药下肚,第二天人就大好了。 白云昭靠在榻上懒懒的翻着书,春桃笑嘻嘻的打外面进来,“娘娘,那小太监长的可真好看。身上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看着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倒像个养尊处优的。”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知道人家身上什么样?娘娘是让你照顾人家的,你倒好居然占人家便宜。”静香笑着调侃。 “好啊你,这嘴是越发的厉害了。”春桃素来开得起玩笑,也不恼怒,嬉笑着去挠静香的咯吱窝。 “我照顾他总不能闭着眼睛盲人摸象吧,对于美好的事物多看两眼怎么了,又没有那些肮脏的心思。臭香香,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静香最是怕痒的,只好连连求饶说自己错了。 春桃这才得意的停下,“被你这一打岔我都快忘了。娘娘,那人醒过来了,说是要见您呢。” 白云昭恰好也想见见他。昨儿的时候匆忙,她没来的及细看。方才听春桃那么一说,才发觉那人是跟寻常太监不太一样。 “让他进来吧。”白云昭把书搁在一旁,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很快,春桃去而复返。跟在她身后的那人穿着一件半旧的衣袍,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后背却挺的直直的,有股说不上来的劲儿。 “奴才林观棋见过娘娘,多谢娘娘救命之恩。”他弯腰跪下,前面端坐的人儿不说话。他也不慌,犹自看着地面上的裂纹。 “你病才刚有好转,地上凉快起来吧。”白云昭收回审视的目光。 “听你的名字很有寓意,不像是随便取的,家中是做什么的。”看他的举止和气度,貌似是富家子弟。 “回娘娘,臣妾的父亲是林清准。”林观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白美人要是想调察很轻松就能查出来,还不如他自己如实相告来的划算。 “逆臣林平之是奴才的远房叔父,他因参与谋逆被凌迟而死。奴才的父亲也因此受到牵连流放千里,而奴才则入宫永世为奴。” “原来如此。”这和白云昭猜测的差不多。大燕朝姓林的不多,当时康王谋逆一事牵连甚广,死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林氏一族。 据她所知,林清淮是个难得的好官,和林平之没什么来往,家人却因他死的死伤的伤,当真是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