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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王妹 第116节

    常令婉与安乐间的关系,如今安乐又嫁给了燕王......

    思来想去元熙实在不敢隐瞒燕王此时,他当即便试探着告诉郗珣,“有件事我一直忘了与表兄说,先前想着表兄事忙,一个女人的事罢了恐怕说来也叫表兄厌烦.......”

    一说完元熙才意识到,以前他对着郗珣还是平起平坐丝毫不求的模样,如今自己心中发虚,前朝立稳脚跟更是要处处靠着他。

    是以,他与这位表兄相处起来态度就松软胆怯了许多,对燕王格外尊敬险些言语中都用了敬称。

    连一个女人的事儿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了燕王生气。

    说的好听些是温和有礼,说的难听,就是谄媚卑微。

    以往元熙最看不得谄媚之人,心中鄙夷至极,想不到不过几日,他也熟能生巧的不动声色的谄媚起来。

    元熙一张俊脸微微涨红,他不免有几分窘迫,紧捏着袖口愧疚道:“说来是我有愧,惦记着与永兴公主伴读幼时的情分,后听那位常府大姑娘犯了些错事,被派去寺庙清修,我见她着实可怜就想着先将人接出来......”

    郗珣正核对着折子,根本不想听他的连篇废话,他抬眸,漆黑的眸光只淡淡打量元熙一眼。

    “你府上的私事自己管好就是,无需告诉臣。”

    得了郗珣此话,元熙稍微心安了一些。

    他知元娘糊涂之下犯了错,想回常府只怕困难重重,且有了那等名声上京更难立足。是以被元娘苦苦哀求才想着替她改头换面。

    只是这终归不是什么好事,许还会成为前朝敌对势力抓住他的把柄。

    元熙心中盘算着要如何妥善解决元娘的身份一事,便听燕王叮嘱道:“诏书将下,你切莫再惹出事端。”

    切莫再惹出事端......切莫再惹出事端——

    得了这句看似提点实则威胁的话,元熙猛然惊醒。

    元熙仓促间连饭都顾不上吃,饿着肚子匆匆先赶去平仁坊私家宅院里,想劝令婉先忍耐,随他入王府安置。

    奈何见到了面容憔悴却兀自镇定的常令婉,常令婉不朝他诉说这几日的委屈,只默默地含泪替他做了一桌子饭菜。

    元熙自小失去了母妃,在孤单冷漠中长大,见到如此情形,不免心如刀割。

    他却是没时间用膳的,带着无奈与怒火回了纪王府中。

    不出所料孙三并着几位侧妃都在正厅里等着他。

    见她们珠围翠绕,披金戴银,说笑得宜的样子,元熙脑海中难免忆起元娘一身素衣,眸子含泪的模样,当即便沉下了脸。

    元熙压着火气,佯装万事不知,慢悠悠喝着茶问她们,“怎么了?一个个的?”

    陈侧妃捏着自己的帕子,讪笑起来:“王爷恐有所不知,府外的那小蹄子好大的威风,连千姨娘去见她她都不见,还敢放话说要见咱们王妃!还要将千姨娘绑了!要不是千姨娘跑得快早就被逮着了,这护卫啊她还嘚瑟说是王爷送给她的——”

    “要王妃来请她。呸!我带着丫鬟去请,不是足够给面子了?那小贱人穿正红的袄裙戴牡丹发簪呢!开口闭口一副假清高眼睛长在天上的模样,真是不要脸的,真以为自己是大妇不成?!”千姨娘昨日里败兴而归,今日自然是发了狠,越想越气,越气越骂。

    气自己昨日被撵的窝囊模样。

    元熙听着一群女人叽叽喳喳,一口一个小贱蹄子骂着元娘,而元娘却一句话未曾说过她们,只是静静擦着泪。

    两厢一对比,只叫元熙心头更生阴郁。

    他自诩郎君风度,不与一群癫狂的女子争辩,却是半句没信半句她们这群聒噪女人的话。

    元娘他岂能不懂?

    怎会如她们说的这般不堪?

    她说的对,她若是入了王府,与一群只会勾心斗角只想着如何穿戴打扮花钱的女人定合不来。

    久而久之一群人能让她过好日子?

    孙三如今倒是学聪慧了许多,见侧妃们说的话叫元熙眉头愈蹙愈紧,她赶紧打断,怕闹大了叫元熙厌烦未免得不偿失。

    孙三一双圆眼带着温和的笑意,说:“正好王爷来了,便告诉王爷一声,明儿个叫辆马车,多叫几个仆人去将那位妹妹接回府里来?给她安排个独立的小院住?”

    元熙听了却是蹙眉,“孙三,你是什么意思?你也想去折辱她不成?”

    一群女眷:?????

    这是折辱?

    接入府邸有名有份养着成了折辱?那王府里的这些女眷们,一个个的都是元熙故意娶进来折辱来的?

    这王爷,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就连孙三一听这话,也气的肝疼,像是被元熙当众打了脸一般。

    她止不住冷笑:“我折辱她?究竟是谁折辱谁?入纪王府是折辱,难不成王爷你在折辱我们?满京城都笑话王爷养了个心肝儿宝贝的外室,如今您还不想让她入王府来?还往外头养着?您不嫌丢人我可嫌弃丢人!”

    元熙怒意濒临到了极点,他不想继续说此事,只怒道:“此事本王不想再与你提,你且看看你自己,瞧瞧你做的好事!百姓都吃不起饭,你还成日里在这里大手大脚?听说还请了戏班子唱戏一连唱了三日?她呢?她为了我的名声在沛县治灾,与灾民一同吃穿,甚至用医术治理了不知多少伤患!你自己说你怎么与她比?”

    孙三听了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又闷又气,更是恶心,可偏偏这话说的她无可反驳,孙三眼眶都被气红了。

    气的也不再顾忌什么,颇有些鱼死网破的意味:“您倒是能说,每日里大道理都能说一箩筐,成日这个不规矩那个不规矩,就您最规矩!原来最规矩的王爷喜欢养小的放外边儿玩儿呢?怎的,这姑娘还是王爷治灾时好上的?不就是心疼您私库里的那些银子自己没舍得花遭我们花了么?”

    孙三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说的好听,平日里也没见您舍得用王府的银子赈灾的呀。你们赈灾那些银两米粮还不都是朝廷出的?跟你们有个什么狗屁关系?倒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啊呸!你冤枉我花了您的钱没办好事,不如这样,我就干好事了,明日我就将王府的银子全拿去买米粮送去城门口挨家挨户发如何?我又不花我的钱还能得到许多好名声,所有人都知晓纪王府的王妃干的好事,王爷面子上不也有光?”

    “你!”元熙气的抬手欲要打她。

    孙三当即吓得后退,一群女眷们将孙三拦在身后,一个个小姑娘哭的花容失色,四处拉救兵。

    “王爷要打王妃了!”

    眼看事情又要闹大,元熙猛然想起燕王让他别再惹出事端.....

    他面色难看的收回手,有些无力的往后院踉跄走去。

    他这个王爷,说不准明日就是太子爷了,当得有多窝囊呐。

    自以为自己熬过去了,快要脱胎换骨,迎来属于自己的荣光。

    却不想,连个元娘他都护不好——

    .......

    几日间,珑月去纪王府里听戏,又去常府、谢府,没一日闲着的。

    白日里日子倒是过得欢快,可一到了晚上,独自一人面对着宽大的床榻,就有几分心酸了。

    小孩儿穿着轻薄桃粉的寝衣,垂散着头发,乌溜溜的眸子瞧着窗外的月牙儿,思念都快要从眼中流淌出来。

    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那段时日。

    每天盼着夜晚。

    月亮出来了,阿兄就回来了——

    珑月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才能入睡,睡着了,醒来又是那个欢快的小姑娘。

    仿佛是半梦半醒间,她只觉得身子一阵冷一阵暖,各种温热濡湿的触感从四面八方传来,叫她痒得很。

    她被拖着朝着一处挤压着,挤压到胸口都疼闷起来。

    只觉得酸软又疲惫。

    粉唇被人一点点撬开,热浪一股股翻涌升腾而起。

    珑月觉得自己像是行走在云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时不时腿一软眼看就要摔下去,总有一双大掌锢着自己的腰,臀。

    一次次将她扶稳,又紧接着按下去。

    “.......呜......”

    不知几轮热浪翻涌,翻来覆去,她被折腾的彻底醒来。

    原来不是梦里,不是在做梦。

    她努力眨了眨眼眸,将身体里那些此起彼伏的奇妙触感强压下。

    层层叠叠掩盖的帐幔,窗外一轮昏暗月牙。

    她身前一张轮廓英挺俊美的脸。

    几日未见,他下颌处浮现着微青一片,可偏偏发丝间又带着几缕湿润气息。

    像是才匆匆沐浴,只不过来不及刮胡茬一般。

    “......阿兄.......”小姑娘嗓音糯软的像是云朵。

    “呜——”

    她的惊呼被眼前人一遍遍吞,吃下去。

    郗珣托着她,以坚硬的鼻骨棱锋俯身去亲昵的蹭她的额。

    他眸光温柔而眷恋,一遍遍描绘着身下雪肤乌发,明眸善睐,面容潮红的姑娘。

    最后,埋首在她细白稚嫩的肩窝,沉沦,绽放。

    三日没见的二人,片刻都不舍得分离。

    小姑娘呼吸平稳过后,便开始手指蜷着他的指骨,乖乖的犹如瓷娃娃一般埋在他怀里。

    两人坦诚以待,总是格外考验人心的。

    珑月睡意被兄长赶跑以后,就开始在他怀里叨叨地说个不停。

    她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受不了浑身的粘腻,每回后总嚷嚷着要去沐浴。

    可她这回又格外懂事,许是吃了几回亏记得了,她不愿兄长再跟着过去。

    不然总要闹腾到很晚、很晚......

    珑月酸软着腰肢慢慢从兄长怀里爬起来,她软声将手抽出来,道:“阿兄歇着吧,我自己去洗就可以了。”

    郗珣瞧她仍浮着红粉余韵的脸颊,淡淡问她,“珑月方才不是说累?”

    珑月傻乎乎的道:“现在又好一些呐......”

    郗珣听闻,便攥回她的细腕,将她拉回宽大的怀里。

    “那就别浪费力气。”

    “等会儿阿兄给你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