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原来都会这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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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咏出宫了。 但御书房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殿前指挥使李璋,皇帝的亲表弟。 李璋躬身在书案侧旁。 显然是皇帝把他召来的。 却是召来之后,皇帝又久久不语,让李璋躬了许久的身。 李璋也不多问,只让皇帝继续想,想定了再开口。 却看皇帝,眉头一时皱着,一时舒展,一时又拧成一团,一时唉声叹气,一时久久不动。 最终,皇帝还是开了口:“若是到得那一日,第一时间,把群臣皆召入大殿,所有人皆要入大殿。” “包括狄枢相吗?”李璋问道。 “父子二人,皆不可少。”皇帝答着。 李璋点点头,不说话了,让皇帝继续说。 皇帝继续:“然后,关闭皇城四门,再读遗诏!” “臣遵旨!”李璋躬身,却不止躬身,双膝跪地,磕头,再问:“陛下遗诏……” “还无……到那一日,自有。”皇帝言简意赅。 “臣谨记在心!”李璋再磕头。 “好了,去吧……”皇帝摆着手。 最是无情帝王家,老皇帝,几十年天子。不天真,不幼稚,哪怕百般信任,却还要留有一手。m.zwWX.ORg 不在于怕谁谋逆,只在那封遗诏,遗诏不仅说谁克继大统,还会附带说一件事,狄咏,进贤王,秦王不可,其他封号皆可,另选一人替狄咏官职。 至于为何秦王不可,因为这个封号不吉利,这是玄学。 显然在皇帝心中,一切也是为了狄咏好。狄咏最大的问题,就是能力太强!性格又太……直白! 一切都想定了。 仿佛一切也就回到从前了。 皇帝松了一口大气。 狄咏自是不知皇帝与表弟交代的事。 他也还有许多事要忙,他要去拜见欧阳修,要去见富弼,要去拜见胡瑗…… 这些人走一遍,狄咏还得宴请许多人,比如宴请王安石、冯京、范纯仁、司马光,宴请御史台同僚…… 狄咏也得赴许多宴…… 还有四海钱庄,狄咏也当去看一看,开开会,听听汇报,也要有一番新的指示。 走在路上,狄咏忽然也想起了风雨楼,那个在杭州一时兴起建的这么一个所谓组织,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是该招马义山入京来一趟了…… 连带太湖里,还有狄咏的大宝贝,沈括也还在太湖,这大宝贝如今怎么样了,重中之重的大事。 至于什么新华书局,武道馆,狄咏也就懒得多管了,听孙之文汇报一下即可。 事情一样一样,都得办。 先去拜见座师欧阳修,说起来,欧阳修如今反倒是狄咏的下官了,多少有些尴尬。 这老头如今权知开封府,再也不像原来当翰林学士那么清闲了,忙得是一塌糊涂。 见面,也不问狄咏治学了,也不考教狄咏义务教育水平了,更不逼着狄咏多看书了。 反倒教导狄咏不要得意忘形,要君子慎独,要为国为民…… 从欧阳修那里刚出来,忽然有人就找到面前了。 来人面带悲伤,上前躬身大拜:“小狄相公,快,胡夫子请相公去一趟,胡夫子……” “怎么了?夫子怎么了?”狄咏已然知道可能大事不好。 “夫子……夫子等了两天了,夫子本就要走的,夫子……” “好好说!”狄咏斥道。 “夫子重病,要去杭州,已然等不及要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重病还要走? 狄咏立马也明白了,这是想死在家乡苏湖,要埋在江南故土。还有,就是要死在儿子身边,胡瑗的儿子胡志康,此时就在杭州任推官。胡志康这个任职,多多少少有狄咏的影响在里面。 杭州显然是狄咏的地盘,是狄咏小小改革的试点,王安石就是从杭州入的京。 若不是要等着见狄咏一面,重病的胡瑗,只怕早就走了。 “上车,快走!”狄咏也不多言,立马上车。 胡瑗府邸,人人垂泪…… 病榻之前,胡瑗已然有油尽灯枯之相。 一见胡瑗,狄咏心中便是愧疚万分,这个老师,狄咏太多愧疚,他还等着呢…… 拉着狄咏的手,胡瑗有气无力:“子道啊,你来了……” “老师,学生来了!”狄咏已然也是垂泪,在狄咏印象里,胡瑗还是那等鹤发童颜模样,上课也是喋喋不休…… 还记得胡瑗,还能秉烛夜书,帮狄咏著书立说。 “子道啊,你那管理学,可写就了?”胡瑗又问,身体向上,还想从床上坐起来。 狄咏连忙去扶,把胡瑗扶起,答了一语:“写就了,写就了,在军中就写就了……此番入京急,身旁物皆未带,还在路上慢慢运着……” 狄咏撒谎…… “写了就好,写了就好,只可惜老夫无缘一见了……可惜了……子道啊,治学乃万代之事,不可荒废了,你乃大才,不世出的大才,你治的学问,便是天下大治的学问,百姓安居乐业的学问,治了就好……” 胡瑗脸上欣慰不已,狄咏更是惭愧非常。 几年时间,南来北往,去了这里去那里,狄咏何曾还把这些事真的放在心中?甚至又何曾还把胡瑗真正放在心中? 如此大儒…… 惭愧! “老师放心,学生一定好好治学,一定治那天下大治的学问,一定发扬光大……”狄咏看着胡瑗,胡瑗,是真的快要死了,这已然不是病不病的问题了,这真是油尽灯枯的模样了…… “好好好,等你来啊,就是要跟你说,老夫要死到江南去,魂归故里。老夫这一辈子,身无长物,唯有书籍万卷,也来不及带着了,都给你,你留着,你读……好好读……”胡瑗竟是这个托付。 这是什么托付?大儒衣钵,胡子亲传。这个光环,实在有些大,太大了,巨大。 这回,狄咏真是泪眼婆娑,下身便拜…… “不拜了,时不我待,心愿已了,走,启程,快走吧……老夫等不了多久了……”胡瑗摆着手,颤颤巍巍摆着,与房子内所有人在说,快走。 外面车架早已备好,余财无多,仆从皆已遣散,只有亲近几人,老仆几个,儿子在远方。 众人七手八脚就把胡瑗往外抬,狄咏连忙跟上…… 车驾在走,狄咏在跟。 却是车架又停,片刻之后,有人开口:“小狄相公,夫子教你别送了,就此别过了……叫你听话……还……还教你治学。” 陡然间,有一种无尽的悲伤。 车架继续走了,狄咏停了,心中却是难受不已,为何难受?治学治学,一听治学,狄咏就心虚……他真不觉得自己干得好这事…… 奈何遗言在此。 胡瑗这一去,就死了。 老人,都要死。 赵祯要死,狄青要死,欧阳修也要死…… 原来就是都会这么死…… 狄咏站在街面上,久久不动……佩奇粉嘟嘟的大宋好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