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除夕夜的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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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随风颤颤,林中剑影掠掠,一招一式之间,这二人打得难舍难分。” “忽然间,庄晓默的剑,挑落了她脸上的面纱。” “那一刻,域外的花,塞北的雪,迦南城的风沙,似乎都及不上这魔女眸光潋滟的千分之一。” “竟然是她!” “怎会是她??她不是已经……” “望着这张曾经死去了的,爱人的面容,庄晓默忽然就提不动剑了。” 庄府,书房。 大过年还在赶稿的庄默,端起了桌上那冰裂汝窑茶碗,饮了一口雨前龙泉,“啧,还得是明前茶,喝着才够味儿。” 烛光下,他端着茶杯,听着院外的炮仗声。 脸上露出了一丝赶稿人的无奈。 造孽啊! 全京城都放了假。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在围炉煮茶嗑瓜子,唠嗑打牌守年岁。 只有他这样的话本作者,还在吭哧吭哧的写书赶稿。 站在门口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轻易打扰庄默写书的管家。 这会子见庄默停了笔,赶紧道,“庄先生,您忙完了么?” “没有,开完年就得跟沈将军回边境,在那之前,我得赶紧让这话本完稿。” 说话间,庄默抬了抬眼眸,“嗯?有事找我?” 他的目光落在了木盒上,“我不是告诉过你,年礼什么的,直接放入库房不就好了么?” “寻常年礼,早已入库。只是,这份年礼是沈府送的,来送年礼的那位小哥说,这东西,既是年礼,也是给先生您的学费,让我务必请先生您过过目。” “怎么不早些拿过来??”一听是沈府送的,庄默连忙将手中的茶杯往案几上一放,一脸责备地用眼神示意站在门口的管家进屋。 见庄默允许他进书房,管家这才捧着木盒,跨进了门槛。 在庄默的府上做管家,待遇虽好,然而规矩却不是一般的多。 其中最大的一条规矩: 即便发生了天大的事儿,也绝对不能在庄先生写话本的时候,打扰他。 哎,下令写话本时,不许任何人因为任何事打扰的是他。 嫌弃没早些将东西拿进屋的还是他。 管家心里委屈,但管家不说话。 因为他晓得,只要一开口争辩,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毕竟这位家主乃文坛大家。 今年更是在三国策论的盛会上,引经据典,辩得传闻中的陈国二皇子,口吐鲜血。 俗话说得好,庄默嘴,马蜂尾。 他可不想大过节,上赶着找不痛快,被自家家主,怼到口吐鲜血,所以庄先生说啥就是啥,反正他给工钱,他有理。 尽管内心戏丰富且十分爱吐槽。 然而这位管家的面上,却是一脸的恭敬的沉默着。 他将木盒放在案几上,然后便十分懂规矩地退出了书房。 管家前脚刚走。 先前举手投足饮茶间,还端着一股子文人风雅的庄默,后脚便抱着那木盒“嘿嘿嘿”的笑。 之前策论时,那颗被打缺的门牙,如今已镶上了一颗上好的羊脂白玉。 提到这牙齿,当初选材上,可是费了好大鼻子的劲儿。 ——镶银的他嫌没档次。 ——镶金的他嫌太土味。 ——镶青玉他嫌像牙缝里卡里菜叶。 ——镶月玉他嫌镶了跟没镶似得。 一连换了五颗牙,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看这木盒的高度,这宽度,加上那句“欠的学费”。 庄默超期待的将这盒子一打开。 里头躺着的,是他惦记了好久的。 用质地柔软的银丝为线,打磨成小指甲盖大小的,扁平的,月玉枕头套子。 他单手一摸。 这冰凉的玉质触感。 夏天睡在这上头,肯定特舒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个月玉籽料,并未雕刻成粟米大小。 忽然,他的指尖一顿,连忙拿起这月玉枕头,往盒子底部翻了翻。 一张素纸,从枕头底下抽了出来。 只见上头写道: “庄先生,你当初想要的那款粟玉枕头,我连着拜访了三位玉匠师傅,都被赶出了大门,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粟玉枕头,不过是你为了不教招招识字随便找的刁难人的借口。” 噗,这都被沈柠发现啦? 想当初,他身为沈家军麾下的军师,为了文人风骨,公然违抗将军之令,最后被沈岳五花大绑给丢冷宫教书那档子事儿。 庄默便一脸的感慨万千。 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呐,就是那样的妙不可言。 他自负才高,当初得知将军命令时,可是一百个不情愿给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娃娃,当启蒙先生。 后来啊,为了一碗螺蛳粉,不得不被迫营业。 再后来,在教沈招识字的过程中,他对这位天资聪慧的徒弟,越看越觉得喜欢。m.zwWX.ORg 想起从前在冷宫教沈招读书识字的那段时光。 庄默便觉得心情十分愉快,他嘴角微扬地接着往后看。 “多谢庄先生,后来将招招教得那样出色。” “粟玉枕实在难求,无奈只能退而求次,给先生你做了个月玉枕头。” “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另祝新年快乐,话本大卖。^_^!” 庄默将这素纸,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单手指着信上那宛如蚯蚓一般扭曲的文字,哼声轻笑道,“沈姑娘这字,写得可真是有够丑的!” 窗外万家灯火,将京城的夜空,晕染成昏黄的橘色。 隔着两三条街的距离。 裴府书房。 “阿兄,你不来院儿里一起推牌九的么?”裴勉勉单手抱着门框,脚站在门槛外,脑袋却探进了房间里。 瞅着这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怕是赢了不少钱。 “小爷我看起来,像是有空推牌九的人么??”一袭红衣的裴行川,单手一撩额前的刘海,在同自家妹子说话时,还是从前那副自恋又臭屁的腔调,然而手头上捧着的,却是账本和算盘。 “今儿个可是除夕夜诶,而且,爹爹,娘亲,还有我,一桌三缺一就差你一个了。” “哟,老爷子“病”好了?大晚上的都能推牌九了??”裴行川这声儿,带了一股子幽幽的怨气。 “没呢,这不坐轮椅的么?而且还时不时的总咳嗽。” 要不是一早就晓得爹在装病,打算年后跑路,裴勉勉也不敢由着老爷子这么晚了还在玩儿。长岛茶与沫的和闺蜜一同穿进冷宫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