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零五章 不可名状造物主

    对卡洛斯而言，为奸奇查询那些只有它看的到的秘密，算是一种常规任务。

    一度，奸奇让自己的分身变化之主，以祂的羽毛为笔、祂的血液为墨水，抄写卡洛斯的见闻。

    然而后来发现，祂的羽毛和鲜血，虽然能相当程度的保证未来不会因祂的窥视而有太多的影响，但整体而言，这种窥视的成本仍旧十分巨大。

    这种代价，可不是帝皇的星炬燃料那每日献祭千名灵能者的消耗所能比的。

    奸奇还发现，具体的消耗多寡，会受所窥视事件或人物的情况来决定。一般来说，越是影响深远的大事件、越是强力的人物，消耗就越大。

    而这也让奸奇能够通过消耗，来判断人物或事件的重要性。毕竟有些人、事，看起来张牙舞爪，玄乎的很，但其实很难取得什么大成果。而另外一些看似不起眼，却是影响一个时代，甚至更为深远的伟大事件的开端。

    对奸奇来说，大事件，越早介入，就越是能从容布置，最终获得的益处也就越大。

    这次，祂找卡洛斯，就是因为看完奥森递交的资料后，直觉让祂对凯恩其人其事变的重视起来，也认为值当的花费一笔不菲代价，查查凯恩的根脚，和目前正在格雷迪厄斯发生的事情，有着怎么级别的影响。

    结果让奸奇都没想到，卡洛斯的预见水盆，竟然因此而直接干涸。

    预见水盆，就是宛如佛陀图的奸奇画像上，坐于其右手中的卡洛斯所搅动的黑水的本来面貌。

    它是一件准神器，内中盛放的是提炼的永恒之井井水。

    无论是预见水盆本身，还是提炼过的永恒井水，都属于重宝，哪怕是奸奇，损失了这样的重宝，都要好些年的收获，才有望将损失补回来。

    而现在，法器中的水，尽数化气升腾，然后在空中燃烧成紫色的光焰。预见水盆也‘咔吧咔吧’的出现无数龟裂，然后便如汽车挡风玻璃般，碎成了一堆小块儿的渣。

    准神器都落个这样的下场，作为施术者的卡洛斯，自然不可能全身而退。

    事实上，卡洛斯的两个脑袋直接炸掉了。

    像查凯恩的根脚，这涉及追溯过去；而像看目前发生在格雷迪厄斯星的事件，则是典型的预见未来。偏偏这两件，全部都是超一流的难度。

    凯恩的格雷迪厄斯，是造物主级的项目，而他本身，哪怕不提造物主的逼格，光是穿越者一项，就已经是超越宇宙的信息。

    卡洛斯虽然是一位大魔，换算成DND宇宙的神灵，是非常接近强大神力神灵（16级以上，20级以下）的存在，但跟凯恩比逼格，却仍旧差的远。

    还有个值得一提的点，就是凯恩能有今日，赵文睿的遗产，起到的作用极为巨大。

    毕竟赵文睿的生涯，是以亿年为计算单位的，并且毁灭了不止一个宇宙，单单是其传承的信息量，就是一笔庞大的难以想象的财富。

    可以说，直到现在，凯恩仍旧在消化着那些知识，并且距离彻底消化，还有不小的距离。

    赵文睿的遗产，为凯恩带来的明显益处之一，就是他兼任了旧日支配者的‘虚无原生掠食者’头衔，从而跟黑暗次元之主，相得益彰。

    也就是说，假以时日，凯恩是可以成为第二个阿撒托斯的。

    凯恩继承的头衔，可不是听起来炫酷的名号，而是具备了相应的实质，拥有相应的格位，才有的名。

    因此，将凯恩看做一名高阶旧日支配者，是可以的。他如今还比不得阿撒托斯，却也是仅在阿撒托斯之下的三柱神的级别了。

    既然有名有实，那么旧日支配者有的那些特征，凯恩基本也都有。比如说旧日支配者最被人称道的特性之一：好奇心害死猫。

    所有试图窥视旧日支配者的秘密，尝试掌握旧日支配者的知识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具体的，也有个程度问题，窥探者是何种级别，被窥探的又是谁。

    若是艾霍特、格拉基那样的低位旧日支配者，窥视者又是圣域级的超凡强者，那么，旧日支配者也只能靠着天赋逼格，以及出乎意料，造成主要损害，窥视者还是有不低的可能以相对微小的代价全身而退的。

    而像是卡洛斯现在这种，就很危险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毕竟凯恩除了格位够高，还有着独属信息特质，这些信息是战锤40K宇宙所没有的，因此卡洛斯假借天道的法则体系，也没办法察知，可查这一下的代价，却是昂贵的难以想象，且一个铜子儿都不能少支付。

    这就好比利用Windos系统开始菜单中的搜索程序和文件夹功能，后台是要把硬板的几个分区都搜索对比一遍的。宇宙何其广褒，整个检索一遍，其消耗在常人看来，自然是天文数字。

    卡洛斯付不起，法则便以其他方式来收这份债。

    永恒之井中走一遭都没能彻底毁掉的躯壳，这次却没能再保住。

    一旁的奸奇也是格外震惊，没能来得及出手拯救。

    先是卡洛斯的两个头，然后是上半身躯体，直接炸成了一团血雾，然后这血雾直接化作磅礴的亚空间能量，给绝望堡垒来了次冲击波大扫除……

    奸奇在那里足足懵圈了大约两秒，才有了反应。相比而言，就好像某人因某事傻站了五分钟。

    从某种角度讲，奸奇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类似于人走大街上，突然被泼一身狗血的感觉，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发生了什么事？’的不可置信。

    奸奇也是等到检查了落在卡洛斯残肢的状态，又注意到预见之盆的残渣后，才算相信，卡洛斯是支付不起窥视代价殒落，而非被人袭击。

    可即便这样，奸奇仍旧不愿相信，卡洛斯的死因是单纯的。祂不认为这个宇宙有那种仅仅凭借格位，就能坑死卡洛斯的存在。

    “必然是一个高明的反窥视的陷阱！”

    这是奸奇推测的最终结果，或者说祂愿意接受的一种推测结果。

    这推测结果距离真相，倒也确实不远。

    只不过，作为被窥测的一方，凯恩扮演的并非挖黑坑的，而是看似巧合、实则必然的，恰恰凯恩的相关设置，对卡洛斯有着300%以上针对效果，于是卡洛斯的结局才这么惨烈。

    事情发生时，凯恩正在跟卢万斯伯格远程通讯，商讨即将到来的第十二次黑色远征。

    因为有着凯恩的先知提醒，帝国的侦绘观测部门确实在哥特星区周遭，发现了一些亚空间风暴出现的预兆。

    帝国大佬们对此也格外关注。

    毕竟亚空间风暴的真正破坏力在于突发性，如果能像天气预报般有个事先提醒，那么损失就会小很多很多。

    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第一秩序的搜侦舰队引起了帝国有关部门的兴趣。

    也就是维多利亚号、伊丽莎白号和玛格丽特号，这种搭载了命运之轮级搜侦舰的母舰，强大到所过之处、纤毫毕现。而在凯恩的首肯下，搜侦舰队向帝国有关部门共享了不少侦测信息。

    而帝国有关部门，则结合这些信息，搞明白了许多悬而未决的事，从而为不少疑难杂种划上了句号。

    然后很自然的就品尝到了甜头。认识到掌控、统治，正是从信息开始的，也是以信息为终结的。

    就像某人说的：它是阿尔法，也是欧米伽，了解信息，掌控伊始；尽查信息，无出左右。

    虽然现在帝国官方对哥特星区、还远谈不上洞悉无遗，却也大大的提高的掌控力度，并为未来更进一步的发展做出了坚实的铺垫。

    大部分知情者都相信，百年后的哥特星区，将成为整个朦胧星域的明珠，繁荣程度，仅次于泰拉所在的太阳星区。

    这件事被大佬们看在眼中，就试图将发生在哥特星区的这一套信息彻查，在太阳星区也复制一遍。

    当然，还有野心更大的，便是帝国统治的各个星域、星区，能统统来这么一遍。

    可帝国没这个技术，于是他们就打起了搜侦舰队的主意。

    这类看上第一秩序的好东西的事情，随着第一秩序的各类造物走进帝国，已经变得越来越发。

    凯恩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实际当中，为此与帝国的有关人士扯皮，不得不说，蛮累的，体验也不是很好。

    凯恩并非敝帚自珍、不舍得给，而在于怎么给，给多少。

    ‘度’，才是人与人之间关系最值得玩味的一个概念。

    ‘贪婪’涉及‘度’，‘升米恩斗米仇’也涉及‘度’，‘中山狼’同样涉及度，先进的技术确实能帮如今江河日下的帝国解许多燃眉之急，但技术不是万能药，甚至用不好，会让原本缓慢死亡的人类帝国暴毙。

    这些道理，凯恩懂；这种可能，凯恩是提防着的，所以什么技术、什么情况下授予，又以怎样的方式授予，牵扯了凯恩不少精力。

    毕竟这种事，还是以人为本，而以人为本，就涉及感情、感受，这方面，强大的米兰达，也只能是个提供建议的高级理性顾问，而并不能完美的处理好。

    人类帝国方面，也是多管齐下，做通卢万斯伯格的思想工作，借其与凯恩认识的早，一直以来合作的也算融洽，打感情牌。

    两人刚谈完正事，卢万斯伯格正在给凯恩讲收容了哥特舰队官兵家属的地海星上一些新鲜事，特殊预警出现了。

    凯恩向卢万斯伯格告声罪，匆匆结束了这次谈话，然后便径直去了不周山号上他自己的房间。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小型宫殿，占地面积三千平米，而内部实际可用面积，则超过了一万平米，整体呈金字塔结构，公分七层，从内部功能和陈设来归纳，可以看做是有着科幻特色的另类法师塔。

    当然，称之为神域也是恰当的。

    除了在北斗星区有一个类似的，但规模大的多的多的法师塔，凯恩只在不周山号上有着这样的宫殿。

    这算是家，库尔纳星的那间很适合看雪景的房子，不过是别墅。

    不过这个家，主要功能，并非让凯恩怀旧，以及感受家的温暖的，而是生存向功能性的，主要是为了能让他获得一个相对独立安全的空间。

    作为造物主，凯恩提到安全空间，跟一般意义上的安全空间是截然不同的。

    主要体现在规格上，而高规格的标准，是法则的隔绝度。

    可以说，在这个家中，战锤40K宇宙法则对凯恩的一个影响会变得很低，并且还在持续走低。

    而能够持续走低的主要原因，则是因为凯恩坚持不懈的对北斗星区的亚空间封禁的研究。

    那个困了他两百余年的牢笼，是蕴含了不少让他感兴趣的法则运转信息的，这些信息原本因为相对孤立单一而无法研究，但随着他开辟了库尔纳，跳出牢笼，从而对比牢笼之外的种种，研究变得可行，并且正在加速。

    而这次造物主项目，若是能印证他的一些关于战锤40K宇宙基础法则运转逻辑的推测，那么就相当于明确了基础科学理论，对整个研究的提速，都是大有裨益的。

    回到家中后，凯恩例行安检，确认隔绝度达标、没有什么疏漏后，便放开了自己的神域力量。

    所谓的神域力量，就是以他的核心法则为主干，而编织的一整套法则体系。

    如果说当前的战锤40K宇宙法则体系，是比较大众的Windows7操作系统，那么凯恩的这套，可以理解为Linux操作系统。

    Windows系统，是能够通过软件，达成在其平台上，运转另一套操作系统的目的的。

    凯恩现在的操作，就类似。他的家就是这样的一个软件，为另一套系统的运转，提供最基础的服务，并与主操作系统保持密切联系。

    这就是造物主认知中的安全空间。

    也只有在这样的空间中，凯恩才能较为放心的施展一些秘术，而不那么担心被窥视和泄漏。

    而他所提防的，可不仅仅是诸如四邪神、和那位宿敌古神那样的存在，还包括这一方天地。

    是的，战锤40K宇宙本身，同样是他所提防的。因为信息是可以复制的，一些原本独一无二的信息，若不进行加密处理，只要出现，便会自然而然的融入当下宇宙，成为其信息要素的一部分，所谓的蝴蝶效应，其根源就在于此。

    而对凯恩来说，某些信息他会用到，却不希望其成为蝴蝶效应的源头。那么现在这番操作，就像搞生物研究的，在工作开始前的清洁程序般，属于基本操作。

    完成这一套操作之后，凯恩对米兰达说出了一条信息：“很有意思的特殊能量扰动，竟然是中古战锤宇宙卵中的独有信息要素。看来，在战锤40K宇宙，也存在另一个宇宙卵泄漏精华，从而对现有宇宙产生影响的情况。这甚至可能正是这个宇宙有着现在这般特性的根本原因……”无境界的无限之至尊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