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章 先想办法把赃款退回单位
潘大章挽留他：“昨晚坐了那么久的车，累得够呛，才刚到家。不管怎样，也要住一宿，明天再走。” 这么远坐车过来，当晚又坐车过去，身体上会吃不消的。 老董也挽留他。 “是呀，是我们照侍不周吧，你在京城帮了大章他们那么多，又跟他们来到家里，再怎样也住一宿吧。” 黄天海只好说：“董叔客气了，那好吧，我们就明天坐车过去。” 几人正在客厅闲聊。 院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潘大章前去打开院门，看见小章、熊兰和她老爸熊仁贵三人。 他讶异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才刚打过电话二个多小时，就出现在这里，说明熊兰打完电话就直接坐车来了。 “哥，熊叔听见你在爷爷家，就说乘你在，跟爷爷求情才更好说，于是我就带他们来了。” 潘大章对熊仁贵说：“熊叔，你不用担心，刚才我和小芹都跟爷爷求情了，他打电话给矿里打招呼了，暂时不会移送县劳教所，人还在护矿大院。怎样处理等矿领导开会讨论再决定。” 熊仁贵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说：“大章才是那个孽子的救命恩人，没有你的帮忙，他这次抢毙都有份。唉，这孽子不在生死线上走一遭，他也不会醒悟过来的。” 熊兰也说：“我爸还到处去找这个，找那个关系，我说找谁都不一定有用。直接找大章哥比找谁都有效。” 潘大章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他们是在车站下车后直接叫了一辆三轮车到院门口的。 小章知道这个地址。 熊仁贵拍了拍自己脑袋，懊悔地说：“你看我一点礼貌都不懂，就这样空着手上门。这样吧，你们先进去，我去外面商店买点礼物再过来。” 潘大章说：“熊叔，别那么讲究。算起来我们也是亲戚，买不买礼物都不要紧的。” 熊仁贵坚持说：“要的，是我刚才着急，把这事忘记了。” 熊兰也说：“爸，我跟你去，买了礼物后再返回来。” 既然是来求人家办事，空手来，肯定说不过去。 她甚至去殷源处借了五千块钱，准备将钱私下交给董老大。 人情世故这一套，她小小年纪都看得很透。 熊仁贵父女说去商店买礼，潘大章看弟弟只顾睁着一双茫然的眼光，看着庭院有草坪，有树，还有泳池，感到羡慕。 他拍了他一下，说道：“你第一次来爷爷奶奶家也不用买礼物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潘小章挠了挠头问：“我也需要去买礼物？” “你说呢？” 潘小章点头说：“那我也跟兰兰他们去。” 他快步追上两父女。 不远处是一间商场。 “小章，你准备买什么东西做礼物呢？是不是跟我们一起买？”熊兰好奇问。 潘小章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分开买吧，因为你们是有事来求董爷爷的，而我是第一次来他家。他们是哥的爷爷奶奶自然也是我的，所以我买点葡萄糖或者麦乳精，或者买几斤丰南蜜桔就行。” 他买了一瓶葡萄糖和一瓶麦乳精，又买了八斤丰南蜜桔。 熊仁贵跟熊兰转了一圈，最后只买了一瓶10斤重的花生油和5斤腐竹皮。 他觉得董总那么大一个干部，这些平常的礼品肯定看不上眼。 这些家庭常用的食物还来得更实惠。 几人又回到董家。 还是潘大章开院门带他们进去。 刚才爷爷和奶奶已经知道了他们三人。 “大章你也不叫住他们，来都来了，买什么礼物？” “是那个熊叔和他女儿兰兰，小章带他们来的。到门口才记起没买礼物，执意要去买。” 此时他们几人进来，潘小章看见老董两夫妇，也主动打招呼。 “爷爷奶奶好！” 黄怜香点头：“小章也越来越懂礼貌了。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叫小芹搞点饭菜给你们吃。” 熊仁贵忙说：“我们已经吃过了，不用了。” 他把买来的东西递给温小芹。 黄怜香：“不用买什么礼物的。” 潘小章也把买的东西放到客厅茶几上说：“爷爷奶奶，我也不会买东西，这蜜桔我尝了一个，很甜，所以就买了几斤。” 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响了几声。 其实他们三个人还没吃午饭，但是熊叔说吃过了，他也不好厚着脸色说自己没吃。 但是肚子确定饿得咕咕叫。 温小芹看出他们的囧态，她笑着说：“我去煮面条给你们吃吧。” 熊兰也跟了她去。 进了厨房她把哥哥在铁珊笼矿上班偷盗钨砂，用偷来的钱在丰禾镇建了一栋楼。 他小舅子路过检查站被当场抓获的事告诉了温小芹。 温小芹低声对她说：“你打电话告诉大章后，大章也给爷爷说了，奶奶也私下跟爷爷说看在是你哥的份上，让他别处理那么重。爷爷当时就打电话给矿里，跟他们说先不要把你哥送去县城看守所。要是送去看守所了，事情就不好处理了。人还在护矿队，还可以算企业内部处理，不过，他犯了这么严重的错，处罚是肯定走不掉了，若是能够把赃物退出来，可能处罚起来会更轻。” 此时，客厅里老董也在就这件事严厉地批评熊仁贵。 “缺少法制教育，不知道什么事该做的什么事是不该做的。我听小郭他们汇报上来的事件调查报告，说你儿子半年多时间内偷取了巨量的钨砂，利用偷窃来的钱在丰禾镇建了二栋楼。去他家搜集证据，当场搜出一本记录本，上面清楚明白记录了每一次偷窃的重量。你儿子跟他小舅子合伙做案，两人分工明确，一个从采矿场偷，另一个负责把它运去销赃。” 老董气愤地说：“一个矿只要出一个这样的蛀虫，整个矿不用多久就会蛀空，所以这种歪风邪气一定要处理。” 自熊六福出事后，所有知道的人都说他这件事性质特别严重，要是移送司法机关处理，肯定会判重刑，活命的机会很少。 只有走关系，留在企业内部处理。 即使开除，赔偿损失，把偷窃所得的赃款吐出来，也是值得的。 许多人跟他说这种机率很小，除非有过硬的关系。 现在经过大章的关系直接找到了公司老总，他感觉那个孽种至少捡回了一条狗命。 他连连点头说：“董总说得对，单位不管怎样处理他，都不过分。他就应该受到处分，接受教训才行。自从上了矿山当了工人，特别是娶了一个丰禾镇女孩为妻后，这孽子就不听我的话了。说他几句还跟我吵架！” 他差点说出上次知道他偷窃钨砂后，当天赶去丰禾镇教训他，被孽子当场顶撞，弄得下不了台一事。 这事千万不能说出来，不然会被认为知情不报。 昨几天听说熊六福被抓了，他也后悔不已。 后悔当时没有去单位举报他。 若是当时去举报他的话，虽然也会被开除，挨处分。 但是那时盗窃数量还没有那么大，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 这时温小芹煮了三碗面条，叫他们去吃。 老董也放缓了口气说：“去吃点东西吧，这事我会让他们斟酌考虑的。” 他想说的是：以后不要随便跑到家里来，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但考虑到那个兰兰跟大章家的关系，他就不再说其他的。 熊仁贵也从老董的话语间，知道了老总想法已经有了松动。 在餐厅吃面条的时候，熊兰又把刚才小芹姐跟她说的事，告诉了老爸。 熊仁贵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吃完面条就念叨着要回去，说是家里老大婆也在担心着这件事，有好消息要及时回去告诉他。 潘小章对他说：“熊叔，要么明天干脆坐我哥的车回去吧？” 潘大章说：“还有两个同学跟我们去京城参加特训班的，答应他们坐我车回去了。所以车上只能再坐一个人了。” 熊兰也说跟老爸回去。 她把大章叫到一边，把五千块钱塞到他手里。 迟疑地说：“大章哥，我意思将这五千块钱送给董爷爷，他能够照顾我哥，我们全家就已经对他感恩戴德了。希望他不会嫌少……” 潘大章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这钱是怎么来的？你的钱不是被我存到银行了么？存折还在我保险柜呢。” 熊兰诚实说：“我跟殷源哥借的，他知道我有钱在你那里保管，我跟他说我哥犯事，我急需要钱去走关系救他，所以殷源哥就借给我了。这事小章也知道。” 潘大章佩服这小妮子遇到事后，勇于去解决，而且思路清晰。 一般的干部或许会贪她这笔钱，帮她的忙。 但是老董绝对不会贪她这笔钱的，拿这钱给他，可能还会遭他批评教育一番。 “这钱你带回去，若是把钱塞给爷爷，他肯定会批评我的。” 他想起另外一件事：“你哥总共偷盗了多少钨砂，共值多少钱？”zWWx.org 熊兰想了想说：“听爸说，我哥偷的钨砂总价值差不多四万块钱。我们昨天去丰禾镇，我嫂嫂说单单建那栋楼就花了二万多，还帮他弟在旁边建了一栋，也是我哥出了大头，现在手头现在只有几千块钱了。” 潘大章沉思说：“若是铁珊笼矿领导要求你哥把偷盗钨砂的钱吐出来，才不把他移交县看守所。他把钱已经全部用来建房的，一时间又去那里兑现？那两栋楼肯定值四万多块，问题是现在谁有那么多现金在手上？能够拿得出四万现金的少之又少。” 熊兰毫不犹豫地说：“实在没办法就只有拿出我那笔钱来救他那条狗命了，谁让他是我哥呢。” 这小妮做事还是像前世一样大气，小章在这方面跟她就差得远了。 “那笔钱是你读书的费用，你把它拿出来，以后读书怎么办？” 熊兰回答得很干脆：“大章哥，现在没有动这笔钱，我也一样可以赚钱养活自己，够我读书的开支。我跟你们在一起，也学到了许多赚钱的路子，相信以后养活自己绝对没问题。而且大不了直接跟爸妈说我现在又去读书了，相信他们也会支持我的。” “你爸妈知道你去俞督中学读书了？” “还不知道，我爸去电讯店找到我的。” 潘大章提醒她：“你跟你爸回去后，最好再去丰禾镇找到你嫂嫂和他父母，跟他们商量想办法凑钱。或者跟亲戚朋友借，或者干脆把那两栋起好的房子出售，你哥跟他小舅子如今都关在护矿队，若是退不回那些赃款，他们两个人都会判重刑。” 熊兰连连点头：“还是大章哥想得周到，我跟我爸一回去就去丰禾镇，找我嫂嫂老爸商量。” 潘大章还点拨她：“除非实在没有办法筹到钱，最后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然你那钱也不要拿出来。即使你把钱提出来，也不要说是你自己的钱。你哥的事要他自己去承担责任，不然他不会接受教训。” 这熊六福前世因为东窗事发，受了极刑，留下一个怀孕数月的娇妻。 后来还是靠熊兰经常救济和帮助。 “我听大章哥的，求他一条狗命，让他自己去承担责任。就算是我拿钱出来，我也说是借大章哥的钱，让他写欠条，或者干脆让他用那二栋楼抵债。” 潘大章赞许说：“对，只有这样，你哥才会有所改变。” 熊六福一头钻进钱眼里，最终因为贪婪，身陷囹圄，只有让他体验了沉重的打击，感受到疼痛了，才能认识到自身的错误。 熊仁贵父女去跟老董告别。 “在家住一宿吧，急匆匆从俞督赶下来，又急着赶回去。” 老董也客气挽留他。 熊仁贵受宠若惊地说：“不了，我要回去想办法筹钱，把孽子偷盗的那些赃款给矿里补上。没办法是我从小没教育好他，让他走上了犯罪的道路，砸锅卖铁都要把这些钱，还回单位。毕竟我也是矿里退休的一名老工人。” 老董赞许地说：“有这想法才是积极的补充措施，先把赃款退了，大家开会讨论这事，才好说话。” 他嘱咐说：“争取在半个月内把赃款退了！”爱喝葡萄酒的重生198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