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长夜未明 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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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茹娘一惊。 -- 张行简踏入室内,靠坐在榻上虚弱不堪的姜茹娘用帕子捂着半张脸。 姜茹娘注意到,张行简的衣袍袖口有些湿。 姜茹娘怯怯:“可是下雨了?” 张行简微笑:“也许吧,我没有注意。” 他坐在一张探病用的矮凳上,就坐在榻边,凝视着姜茹娘。 姜茹娘心脏开始砰砰跳。 张行简的眼睛,生得好,剔透又乌黑,专注望人时,总让人生出他深情不悔的错觉。 姜茹娘沉浸在这种错觉中,面容滚烫,听到张行简的声音清泠泠,遥遥地飘入她耳畔: “……我与老师已经达成和解,会做些补偿。不知姜娘子可有需求?” 姜茹娘迷茫。 她想打听沈青梧:“……那沈将军……” 张行简望着她,静半晌。 张行简缓缓说:“你当真是她伤的吗?” 姜茹娘做了很多准备,此时已经面不改色:“那刀本能错过我,沈将军不知怎么在刀鞘上踩了一脚,我躲的时候,刀就冲着我来了。” 姜茹娘泪眼濛濛:“她也许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和三哥哥好吗?” 张行简微笑:“你我何时好过?” 熟悉他的人,已经能从他平静的声音中,听出那些很淡的冷漠。 但是姜茹娘不能。 张行简道:“姜娘子,你帮我一个忙吧。” 姜茹娘目中闪着泪,迷离看他。 张行简斯文安然:“姜娘子假装与我打情骂俏一段时间,如何?” 姜茹娘心中生喜。 她正要矜持推脱,听张行简淡然:“因我要追慕沈将军,想让她吃醋。若没有你相助,她如何会看我?” 姜茹娘脸色煞白。 如坠冰窟。 她一时间没有弄明白他在说什么,她苍白着脸看他,捂着脸的帕子掉落,露出脸上的血痕。 几分狰狞可怖。 张行简噙着笑望她:“三人行,好玩么?” 姜茹娘:“你在说什么……” 张行简道:“你在想什么,我心知肚明。你想做什么,我也很清楚。我一向不喜欢叫破旁人的事,左右我只会待两日,这么短的时间,什么事不能忍呢? “小打小闹无所谓,你不该变本加厉。姜茹娘,我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不说破你做的那些事了。你若明白我在说什么,便自己去和老师说,让他不要再怪罪沈青梧。” 张行简起身:“和我有情谊的,是你爹,不是你。 “老师至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给你留面子,你自己想办法混过去。若是要我开口,你想看你爹难堪的样子吗?” 姜伯若是羞愧,这段师徒情,也许就断了吧。 张行简垂眼:“你想看什么,尽管去做什么。” 姜茹娘遍体生寒,看张行简走出了她的闺房。 侍女喜滋滋来恭喜她,说三郎竟然来探望她,姜茹娘猛地尖叫:“闭嘴闭嘴闭嘴!” 她突然好怕这个张行简。 -- 出了姜茹娘的闺房,张行简站在长廊上,看到天地间果然飘起了小雨。 他走出姜茹娘的院子,脚步加快。没有人跟着,他一路向沈青梧所住的那最偏远的院子奔去。 他面上冷静,心中焦虑。 方才人多,他不敢多维护沈青梧,生怕刺激了老师。他握住沈青梧的手时,他不知道沈青梧明白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说交给他处理。 他心急如焚地处理好那些,迫不及待来找沈青梧,想安慰她。 张行简:“梧桐!” 他进那偏僻院落,敲了房门,门中没人应。张行简做出与往日完全不同的行径,他踹开这门,直闯进去。 张行简一路:“梧桐,你……” 他怔立空房。 沈青梧行装简单,只带了一个小包袱,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刀、匕首之类的武器。可是如今,这个屋子里,什么痕迹都看不到。 张行简开始暗恨,恼自己与她一路置气,竟没有来她的屋子看过。 他此时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他竟然不知道是沈青梧本就没有如何在这里睡,还是她气愤之下,背起包袱走了。 张行简咬牙,绷住脸颊肌肉。 -- 张行简忍着恐惧,在屋中一番翻找,越找越心凉,越找越发抖。 他真的没有找到她一丁半点儿衣物的痕迹! 她上午时耍的那把刀,湿淋淋地贴着屋外墙根,分明是被人丢下不要的。 张行简扭头看淅淅沥沥的雨丝。 若是她走了,不要他了,他怎么办? -- 坐在树上发呆的沈青梧,背着自己的包袱,听到张行简进去又出来的声音。 她低头向下看。 张行简趔趄步入雨中,望着雨丝漫声:“梧桐!” 他凄然可怜。 孤零零地立在院中,并不肯走。 雨淋湿他睫毛,让他眼前模糊,他更加看不清这一切。 张行简:“沈青梧,你出来!” 他听着沙沙雨声,眼前看不到半片人影。他心里觉得她已经走了,她和他赌气,怪他不信她。 可是他一直信她。 他心中觉得这个院子没有人了,但他生怕她躲在暗处观察,他要掩饰自己的惶恐,试图说服她。 张行简声音喑哑: “梧桐,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当然知道你的武功从来不出错,我握了你的手,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梧桐,不要走。我错了,我不该用那种方式处理事情,我应该无条件站在你这边。我应该…… “梧桐,我不和你吵架了,我不要你的什么承诺了……只要你回来……你别丢下我,别不要我。” -- 沈青梧坐在树上,迷惘而困惑地看着下方的张行简。 她当然知道他相信她。 她的一腔愤怒本不是针对他。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她也在考虑如何告诉他。 但是他…… 他是不是哭了? -- 好脆弱。 好可怜。 好可爱。 第96章 雨下得大了。 不只是沾湿衣袍那点儿程度。 张行简在雨中诉衷情,又进进出出反复找人,似不能死心。 他对着空院子说话,不知道她在不在,能不能听到。他那点儿内力不足以发现院中有没有另一个人,那雨声嘈杂,也让他听不到太多声音。 张行简十分无力。 可是除了对着空院子说话,他也想不出其他法子。 沈青梧若是赌气离开,会去哪里呢?他怎么找她呢?她是一时生气不愿理他,还是一直生气不愿理他?或是她觉得二人之间的差距大得让她难以忍受,她思考之后,觉得“试一试”到此为止? 张行简怔忡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