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嫡嫁
说到底,您正因为知道其中的缘由,痛苦不堪。 一边纠结柳姨娘之死,一边纠结养育自己长大的文姨娘。 可是,姑娘何不将这样的矛盾放下呢?柳姨娘对您慈爱至此,她的愿望是希望您一生顺遂,若是真的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忧虑,也就与姨娘本身的愿望背道而驰了,不是吗?”满月一口气说了好多。 她不知道自己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可这件事的本意,就是各方都无错,若是强行去恨谁,那么依照自家姑娘的性格,只怕是只有折磨自己的份了。 作为主子的丫鬟,且是对自己很好的主子,她不忍心见姑娘这样,这便是对自己这番话最好的解释。 祝芸婳似乎是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个丫鬟居然能这样解释,完完全全说出了她内心的矛盾,被人戳穿,她不由得又有些羞赧。 “你说的话,很有道理,难为你想的仔细,我却要好好想一想。”祝芸婳虽被说中心事,可一时间叫她放下,却也得一些时日。 满月也明白这样的道理。 她虽在府中这么些年,接触的人有限,可世间万事,不过唯心而已。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那姑娘,这长命锁可要奴婢找个东西给您穿起来,挂在床帐上呢?”满月试探着问道。 祝芸婳这会子倒是情绪稳定下来了,用手抚了抚长命锁背面的兰花,开口道:“不用挂在床帐上,四姐姐过年的时候送给我的那个白玉璎珞,正好用来穿这个,再找一个素净些的匣子,也就是了。” 这样的吩咐,显然是要戴着的:“奴婢去咱们库房找一找您说的匣子,姑娘这会子可困了,要净了面歇会吗?”满月问道。 “嗯。”见着祝芸婳答应下来,满月急忙去外间拧了帕子,一切收拾好,扶着主子躺下,见人睡熟,满月又轻手轻脚去了外间,找来竹棉看着,自己则去了仓库。 待到祝芸婳醒来,满月已经将匣子找了来,见着主子果然将东西串在那串白玉璎珞上,只是收进盒子,却没有戴着。 “姑娘不戴着吗?”满月疑惑着问道。 “收起来吧。”祝芸婳观看了好一会子,“娘亲的东西需要好好保护才行,家里的眼睛也多,这样收起来,也省些事。”祝芸婳亲自将东西放到匣子里,又递给满月,叫放进妆匣的最底层。 时间过得也快,转眼间,便是祝家三房嫡女的婚期了。 嫡女和庶女成婚,本就是不一样的,庶女在白天,而嫡女则是在黄昏。 从一早起,三房的人也是忙忙碌碌的不行,就连满月这样的二等丫鬟,也被江氏借去四姑娘的院子了。 “太太对四姑娘真真是宠爱,这装饰的东西,竟比咱们过年时节看得都新鲜。”香儿看着蘅芷院的东西,赞叹不已。 院子里人来人往,满月也笑着道:“是啊,四姑娘真真的好福气。咱们手脚可得快点了,徐娘子说得在辰时将这些装嫁妆的箱子封好。” 徐娘子,也就是之前的霜梅,去年底嫁给四姑娘陪嫁庄子上顾管事的儿子顾旺,现下里也是这蘅芷院里的管事娘子,满月和香儿两个今天也是受她差遣的。 昨日是去秋家晒妆,据那负责的刘嬷嬷说,前脚的嫁妆到了秋府,后面的东西还没出祝家的二门呢,四姑娘的嫁妆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四姑娘是江氏唯一的嫡女,且嫁的又是秋家那样的豪门望族,祝家公中的连同江氏和三老爷的体己,也断不会十里红妆那般简单。 所以,虽然在秋家已经晒过嫁妆,可家里还有二三十的箱笼没有过去,待到吉时才会连同四姑娘一块入秋府。 四姑娘的闺房内。 “母亲来的正好,您帮女儿选选这些喜扇,我和几位妹妹差点挑花眼呢。”祝芸媱几个正在说笑着挑东西,见着江氏带了半夏和霜雪过来,忙走了几步拉住自个母亲上前来。 江氏之所以迟迟才过来,一是被前厅的宾客绊住了脚,二是舍不得自家的姑娘,到底不敢面对。这会子真到了嫁人的时候,她百感交集,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难受的不行,还是宋妈妈来回事儿的时候,才瞧见太太不开心,便劝说她来瞧瞧四姑娘。 “娘瞧着,这柄富贵如意扇面便好。”江氏此刻眼里只有自家姑娘,自然看也不看旁边行礼的六、七、八几位姑娘,又开口吩咐一声:“你们先下去罢。” 几人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样的日子,带着屋子里的仆妇、丫鬟们都悄悄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主母和嫡姐,毕竟到未时初刻,姐姐就要出嫁了,太太定有事情要交代。 “母亲的眼光到底好,女儿也更欢喜这个。”祝芸媱见着屋子内的人都下去了,接过自家母亲手上的喜扇,调皮道。 “媱儿……”江氏见着自家姑娘欢快的样子,到底忍不住泪意。 “母亲哭什么?女儿的大喜日子,怎么叫您难过呢?实在是女儿的不是。”母女连心,祝芸媱见江氏哭,自己也忍不住泪意上涌,只是强忍着难受想说几句调皮话,可说出的话自责更多些。 “娘是高兴,我的媱儿也长大了。”江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嘴角微动,想要扯出笑意来,可到底难受,又放弃了。 “那些管家理事、孝顺公婆、友爱叔姑的话,娘也不再重复了。”江氏拉着祝芸媱的手,盯着祝芸媱的眼睛,语重心长的道:“我只放心不下一点,从前你在家里温柔顺意,对着家里的阿猫阿狗都好,近几年来长大之后,却改了之前的性子,可到底也是心直口快、欠缺些考虑。” 这话本来没什么,可听见江氏说自己从前和现在的性子不一,祝芸媱心内咯噔一下,母亲为何这么说?莫不是江氏发现自己的身体内换了一个灵魂? 不,绝对不会,祝芸媱在心底说道。她这些年来,自觉的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虽前后性情有些不一,可到底大致的模子还是对的。 “母亲要跟媱儿说什么?”祝芸媱兀自镇静着,手心却冒汗的厉害。若不是今日繁复的发髻遮盖着,她现在两鬓也只怕冷汗直流,真的要露出马脚来。适宜与不迟的丫鬟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