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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看到他的睡颜。 只要她愿意,她随手都能握住他修长的手指。 甚至她可以轻轻地吻住他细长的睫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这样近距离的朝夕相处,已经足以弥补那份不完美,且让她觉得内心格外充实平静。 西格莉德其实有句话没说错,法斯特这个样子,应该不会有女孩愿意嫁给他了。 姬玛露出一个甜美可爱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人,仿佛要把他彻底刻在自己的灵魂里。 那样,最好。 这世上,他什么也不需要,只需要她的爱和照顾就够了。 第60章 红色的雪 空旷的大殿之上, 男人静坐其中。 默克多夫捧着一壶新鲜的棣棠花酒进来。 “艾瑟利大人,今年的新酒已经可以品尝了。” 男人揉着眉心,眼中带了一丝不耐。 “哦, 放那儿吧。” 默克多夫淡淡笑道:“您今天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艾瑟利双手搭在座椅扶手上, 仰头后倚着。 “算是平常吧。” “是为了埃比德的事吗?” 默克多夫意有所指:“不过也是正常,毕竟王都里有十万精兵, 就算再废物, 也不是一千暗卫可以抵挡的。” 艾瑟利冷哼一声:“那是他自己寻死, 怨不得旁人。” 默克多夫优雅地提起酒壶,倒了一杯薄酒。那酒泛着淡淡的金黄色,透明且香, 十分诱人。 他将酒杯十分恭敬地捧在男人面前。 “不过,密报上说, 埃比德生前似乎向迪希雅请求过支援。” 艾瑟利忍不住笑了,勾起的唇角带着寒意。 “也亏他想得出。迪希雅是我特意培养出来的杀人利器,怎么会擅自调动暗卫队去帮他攻城。” 默克多夫微笑:“是,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中。” 艾瑟利好整以暇地翘起修长的腿, 撑着下巴,半眯起眼。 “我可没什么计划。算起来, 迪希雅很快就要到王都了吧。” 默克多夫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答道:“确实,不出意外的话,明晚就应该到了。”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看着曾经备受爱戴的小公主, 亲手毁了生养自己的王国, 那感觉一定很棒。 艾瑟利终于有了一丝好心情,十分慵懒地站起身,将桌上的薄酒一饮而尽。 “那我们也准备出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世界被彻底拆坏的样子, 吩咐下去,我们今晚就启程。” 这酒的滋味,甚是美妙。 · 今晚的夜色格外亮,不知是什么缘故。 明明已经是深夜,每个人的脸庞都映衬地格外清楚,连眨眼的微小表情都可以看清。 马车上,温莱软软地打了个哈气,趴在默克多夫身上睡得香甜。 “您一定要带她来吗?” 默克多夫平静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明明这个小家伙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碍手碍脚。 艾瑟利看向窗外,辨不清神色。 “我们都走了,把她一个人丢在德拉城,肯定会哭坏鼻子的。”旧时光整理 这说的倒也是。 最近这段时日,怀里这个小家伙越来越粘人了,更仗着自己颇受宠爱,在城里为非作歹。今天用画棒给暗卫画大花脸,明天又要自己陪她玩跷跷板,飞秋千…… 确实是难缠得紧。 默克多夫想起温莱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艾瑟利大人的卧室喊他起床,兴致勃勃地要和他一起吃早饭。 也就艾瑟利大人不计较,愿意陪她玩一些过家家的玩意儿,最近还发明了很多新奇的怪玩具。 譬如,可以容纳两个人在水上行走的水球,和可以在空中奔跑的云梯。 不过,要真说起来,还指不定是谁离不开谁呢。 默克多夫看着艾瑟利晦暗不清的面庞,内心已经懒得挣扎了。 明明这位大人,也是去哪都放心不下她的。 · 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了。 王都里的人还在为不久前的胜利而狂欢,不过这种毫无疑义的聚会,很快就会被打成碎片了。 她正在一遍又一遍用清水冲洗手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上面的污垢彻底清除。 然后那白皙的指上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很,被多番搓洗反而出了不少印子,薄皮都红了。 一个暗卫走来,低声询问。 “迪希雅大人,还要继续休整吗?大家都已经休息好了,可以出发了。” 迪希雅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冷淡如水。 “夜路难行,再等等。” 暗卫狐疑地看了一眼天空。 夜路难行? 今晚的天分明亮得很,月光像是浸泡了整个奥弗大地一般,将每一根草的叶脉纹理都照得清晰。 迪希雅的声音不辨喜怒。 “还有问题吗?” 暗卫不敢多言,只得道:“没……没有了。” 他拿出一张银色的冷面具,递到她的面前。 “这是艾瑟利大人特意吩咐的,请您在攻城前务必戴上,能帮您免除一些不必要的烦恼。” 迪希雅接过面具:“知道了。” 她此刻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 那句话莫名其妙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迪希雅,你会永远信奉圣灵教吗?] 这个问题咋一听很可笑,她即将成为圣灵教的圣女,代替圣父驾驭万千暗卫,高居上位。自然,她是切切实实是信奉圣灵教的。 可是,为什么越想越感到迷茫呢? 迪希雅觉得头甚痛。 每当她要去细想这个问题,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血脉里澎涌而出,狠狠压制住她此刻的心思。 她像是一颗被包裹的茧,钻不出穿不破,在里面被囚禁着,无可奈何。 明明她可以尽快到达王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接近那个地方,甚至有一丝感觉,她是不希望那里遭到破坏的。 一股焦灼的矛盾感,在心里化也化不开。 “如果,如果……” 迪希雅喃喃自语,眼中渐渐没了生气,她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指陷入了深思。 如果什么呢? 她也不明白,也许还是要去王都,那里才有她要找的答案。 · 次日,攻城。 在一只成熟冷血的队伍面前,任何求饶都是无效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强者有权利决定弱者的生死荣辱,显然迪希雅早已掌控了一切。 这是埃比德攻打了两日,都不曾打开的王都城门。听说他的尸首已经卷着稻草和其他模糊的血肉,一起烧成了灰。 迪希雅狠狠抽了一鞭子,一颗圆球滚落下来,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