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红烛

    “行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福霖顿了顿，将自己在群芳楼办成的事全说了一遍。

    “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必须得先跟我商量！”宋老四语气严肃地说。

    福霖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明日你去客栈接洽，以后在客栈做中转。”

    宋老四沉吟片刻，点头道：“我去租上一间房。”

    福霖瞧宋老四有自己的主意，点头应下后，继续说：“你要继续接近曹峰，讨好曹峰，给他点甜头，听说他为了考秀才，今年家中卖了几亩地，想必手头并不宽裕。”

    宋老四闻弦歌而知雅意，这样的招式他也用过，不过是在商业上使绊子，没想到还能用在此处，不得不说，意外得合适啊！

    福霖道：“多给几次甜头，等你俩好得能穿一条裤子，那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宋老四点头，思考起明天去找曹峰该带什么礼物，曹峰这种空有野心的草包，好附庸风雅，送笔墨字画不错。

    就在宋老四接近曹峰的时候，福霖一边等着群芳楼的传信，一边常去甘霖胡同见顾婉。

    她通常不会靠近，只在角落里默默看上一眼，确定顾婉和她女儿的安全。

    就这么过了三两日，宋老四晚上回来的时候，带来了，群芳楼的消息，姑娘已经选好，只等见上一面，擅长养蚕的农人也有了消息。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福霖面露笑意，跟宋老四道：“等明日我去群芳楼瞧瞧，敲定时间。”

    “我跟你一起去。”宋老四坚定说。

    福霖张了张嘴，本来她刻意避开宋老四，就是怕繁花迷了他的眼，那种地方可不是本分的男人该去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谋划最好在群芳楼内展开，宋老四迟早得去，说不定以前就去过，只是不跟她说而已。

    “行吧，”福霖点点头，“不过四哥，你要是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四嫂的事情，我会大义灭亲的！”

    宋老四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小孩子家家的，成天胡思乱想，还编排起我了！放心，咱不是那种没见识的人。”

    他顿了顿，斟酌说：“青楼女子也多是苦命人。”

    福霖闻言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青楼女子命苦，可天底下的嫖客没一个无辜。

    宋老四被福霖阴阳怪气的冷哼声弄得摸不清头脑，看福霖脸色阴沉，他如坐针毡，苍白解释说：“我去那种地方只为了应酬，向来洁身自好的。”

    福霖淡淡瞥宋老四一眼，“你还是留着跟我四嫂说吧，不过四哥，青楼开遍全天下的原因，是先有嫖客，再有苦命的人。你同情她们，更应该清楚，迈进青楼的嫖客不是她们的救赎，而是将她们推向深渊更深处的手。”

    宋老四呼吸一窒。

    福霖起身回房，出门前说：“明日我们上午去。”

    既然宋老四不仅去过青楼，还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思想，福霖也没必要再拦着，只是还要引导一番，让宋老四明白，睡出来的同情那不叫同情，那是鳄鱼的眼泪！

    第二日清早，福霖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有再穿男装，选了一身浅粉绣蝶的袄裙，在外搭奶白羊毛披肩，与宋老四一起坐车去群芳楼。

    老板娘在门口迎接，瞧见福霖这身衣裳，眼里的笑意真诚了三分，这世上无非就是你瞧得上我，我便以真诚待你。

    福霖隔一天又来群芳楼，这里面依旧空荡荡的，用过的杯碟在桌上堆成小山，地板不大干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可以想见昨晚这里有多热闹，以及热闹散场后有多冷清颓丧。

    福霖和宋老四被迎进一楼雅间，收拾干净的雅间里散发淡淡的水仙清香。

    小婢端来茶水和点心后，老板娘挥手让人退下，寒暄两句道：“我不耽误贵客的时间，就开门见山了。要说我们群芳楼的姑娘个个都是好的，不过姑娘既然有交代，我便仔细挑了一遍，倒是挑出个好姑娘，姑娘不如见见？”

    福霖笑眯眯说：“好啊，老板娘的眼光我自然放心，不过还有些话要交代，见一面说清楚也好。”

    老板娘也笑得一团和气，拍手叫来一名小婢，让她把人领过来。

    片刻后，门打开，一名高髻云鬓的女子缓缓走近，在距离圆桌三米外，盈盈一拜，声如银铃，“小女子红烛见过二位贵客。”

    福霖仔细打量着女子，对方低眉顺目，虽只有中上之姿，胜在举止间落落大方，温柔如水。

    老板娘笑道：“这是红烛，她规矩最是不错，琴棋书画不敢说全通，但识得几个字，最能与书生们说到一起去。”

    福霖站起身，踱步到女子跟前，女子又是一拜，却不说话，低头露出一节柔嫩白皙的后颈。

    她放轻声音，问道：“你可知我要你做什么？”

    红烛抬起头，目光直视福霖，眼底最深处浮动着渴望，她坚定道：“但凭姑娘吩咐。”

    福霖就欣赏这样的女人，有柔顺的伪装，内心比谁都坚定。

    她坐回座位，请红烛坐下，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若是勾引曹峰事成，我会帮你赎身。”

    红烛目光盈盈，“我定不负姑娘所望，此事一成我必会离开余杭，往后一辈子守口如瓶！”

    福霖笑意渐深，红烛确实不错，她冲老板娘微微颔首，此事算是定下了。

    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道：“红烛她年纪也大了，是该找个归宿，既然姑娘愿意为她赎身，我也不是那等刁钻之人，定不会占姑娘的便宜！”

    老板娘的场面话说得漂亮，福霖心里没当真，但面上报以热烈的假笑，道：“老板娘是个重情义的，对底下的好姑娘们仁义！将来群芳楼定能艳冠江南！”

    “这话不敢当，不过姑娘一瞧就是做大事的人！”老板娘也开始吹捧起了福霖。

    众人互相吹捧一番，场面热烈，共饮过茶之后，这才进入第二项议题。

    “善于蚕桑的农人我倒是找到一位，不过我们只会穿衣裳，可不会养蚕桑，还得你们去谈谈。若是不行的话，我再寻就是。不过——”老板娘掩唇一笑，将话停住。

    福霖神色微冷，这是准备另外要价了？

    老板娘迎来送往最会看人脸色，见福霖不高兴，舌尖儿一转，道：“不过我们这是风月场所，我们是通过这农人的女婿搭的线，若要见面，这得瞒好了。”

    福霖嘴唇一勾，意味深长地看着老板娘，“老板娘放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琥珀流光的农家萌宝：团宠福女有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