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97 . 言无不尽（一）
作为变异者信徒们的小头目，瘦高个厉声呵斥，展现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那个信徒立刻变得唯唯诺诺，退了两步，再次一屁股坐了下来。 大家都屏息等待着乔伊娜的回答，这件事在他们看来非常重要。 “要我说也可以……这是我应允你们的，”乔伊娜摇摇头，脸上严肃起来，盯着小头目问道，“但我想先问问，你们到底希望这扇门后面有什么？或者说，你们对此知道多少？” 一干人均陷入沉默，有的人目光有些躲闪。 “呃……这个嘛，我们……不知道，真的……”瘦高个眼巴巴看着乔伊娜，语焉不详，足足沉吟了五秒钟才继续道，“其实这是……是尊主她老人家的意思，也是给我们的任务，我们这些人只负责……引路，其它的知之甚少。” 任务？ “嗯，想来也是。”乔伊娜也想到了，冷哼一声。 听话听音，她已经猜出对方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强迫肯定是没用的，这些人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不过，他们说不说也无所谓了，该知道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就等诺瓦自己给出解释了。 “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当泛着荧光绿色的金属小球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聚过来，都发出或惊讶、或激动的声音，人群里很快出现了一阵骚动。 乔伊娜摊开手掌，手中托着金属小球，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将众人的种种神态尽收眼底。 “这是……什么？” 瘦高个目不转睛，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金属小球中传来异样共鸣，与自己身体和其他信徒们的共鸣。 “你不应该问我，我还想知道呢。”乔伊娜眼帘低垂，将手中之物缓缓转动，对所有人展示了一遍，然后果断收了回去。 “如果这东西就是你们所谓的希望，那么我已经拿到希望了，这是我的许诺。那么接下来，到解答我问题的时候了。” “解答问题……呃，您现在就要知道么？”瘦高个声音有些颤抖，轻声问道。 “对。” “可是我们真的不清楚……我们只是能感觉到它很不一般……” “好吧，我当然相信，你们对此一无所知。”乔伊娜的声音变得很低沉，但随后声音拔高，“现在，我必须找个人搞明白这件事原委。带路吧，我要见见你们的尊主。” 瘦高个的表情如释重负，但听到“带路”这个词后，忽然全身颤抖了一下，好一会才掩饰住了内心的不安，微微摇头。 “怎么，你不愿意带路？” 乔伊娜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行，我带你去见尊主。”瘦高个咬着牙，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点点头。 其它信徒们人人面露惊恐之色，但没人出声。 乔伊娜冷哼一声，也不再追问下去，直接迈步前行。 这件事终究要问个明白的，她不会永远蒙在鼓里，只希望这不是诺瓦给自己下的圈套。 在众人的目送下，瘦高个也跟随乔伊娜去了。 一开始他脚步沉重，但很快便迈开大步，走在了乔伊娜前头。他似乎能感受到背后众人目光中的惶然，还有泪光。 他知道自己已经违反了尊主的无上禁令——“众生院”的变异者信徒们决不许踏出她划下的领域。 否则，死。 但这个缘由他是不会告诉乔伊娜的，因为，他不想让乔伊娜背上害死他的罪名，更别说她手上还握有所有信徒们的希望。 穿过复杂的地下迷宫时，两人一前一后，时不时要向上攀爬。 乔伊娜的身手敏捷，随便一跳便有两三米高，那些坍塌的高墙处处可以固定身体，爬到上层去，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瘦高个的行进速度也不慢，他是依靠手中长出的藤蔓附着在墙壁上，像荡秋千一样在废墟中行进。乔伊娜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惊讶。 但在这个过程中，两人谁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请……稍等一下。”在攀上最后一堵高墙时，瘦高个忽然低声叫住了乔伊娜。 “怎么，你走累了？” “不……我一点都不累，只是……”诺瓦的信徒摇了摇头，声音不大，毫不隐瞒地说道，“那上面有些人，我不能这个样子出去，否则一定会惊吓到他们的。” 乔伊娜看了看他身上长出的藤蔓，当即明白了。 再往上去，就到了隐沙堡的牢房，关押在里面的囚犯们不知道有没有见过变异者，但看到他这种可怕的样子，一定会引发巨大的骚动。 乔伊娜皱眉道，“嗯，那你说怎么办？” “稍等片刻，我伪装一下。” 瘦高个将背后的披风裹住身体，遮住头脸，又撕了几条边角缠在手臂上绑牢，总之，身上所有露出皮肤的地方都隐藏了起来。 “行了，走吧。” 几分钟后，当乔伊娜和诺瓦信徒从肮脏的排水口出现时，监狱里的囚犯们很快发现了他们。 原本充满的噪杂声的牢房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但片刻后，两边的牢房铁栏杆开始疯狂摇动，惊呼、尖叫声不止，有人开始污言秽语攻击，有声音大喊着“越狱啦”，还有人狂笑不止，整个监狱再次沸腾。 诺瓦的信徒把披风紧紧拉住，低着头，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那些人，生怕是因为自己被人识破造成的。 借助微弱的火把之光，直到这时，乔伊娜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两人站的地方并不是监狱牢房内，而是监狱走廊上。囚犯们一定是看到两人的穿着打扮与其它囚犯无异，还满身的肮脏，以为他们是越狱者，所以呱噪不已。 “走，别看他们，快走。”乔伊娜低下头，快步朝着走廊尽头的方向奔去。 她倒不是怕惊动狱卒，而是怕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那样的话，她与诺瓦的会面可能会无比艰难。 其实，乔伊娜并不知道，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一阵阴风吹过，走廊中的所有火把熄灭了，诡异阴森。黑暗中，那些叫嚣的囚犯们感到了恐惧，噪杂的惊呼声立刻停止。 “我感受到尊主的力量了，就在前面不远处。” 瘦高个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熟悉这阵阴风中蕴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