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66 . 有妄之灾（九）
两个小时后，军方的第一波打击降临了。 军方在评估事态后，发觉莫甘娜的研究的确太恐怖了，而一旦失控，将会造成难以估量的严重后果。经过内部的投票，军方一致认为莫甘娜和罗斯医药犯下了反人类的罪行，罪大恶极，必须即刻消灭。 过去的几小时内，军方极快地制定了这次大规模行动。 一辆满载反生化特种部队的列车驶出xc155的站台，随后几十个空投箱砸落在罗斯医药的广场上。为了掩人耳目，军方甚至计划将整个城市封锁起来。 他们并不知道，那些研究成果早就以药物的形式，散落在世界各地，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们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追查所有药品的流向。为了保证彻底毁灭莫甘娜和罗斯医药的研究，行星理事会决定，就算将整个城市从地图上抹去，也在所不惜！ 关于这个打击方案，军方没有太多时间仔细斟酌。曾有人提出继续与莫甘娜交涉，将风险控制在最低的范围内，但事实证明，这一方案根本行不通。 莫甘娜深沉、坚毅的性格必不可能和军方妥协，而军方同样态度坚决，将她定为危害极大的通缉犯，双方没有和平谈判的基础。 站在莫甘娜的角度，她的研究可以改变客观世界的物质，却永远改变不了某些人的想法。 任何时代的生存都不可或缺的，是“人脉”和“组织”，很明显莫甘娜在这方面有短板。她只是个学者，整天闷在研究室里，只在乎自己的研究，世俗界的应酬和社交活动基本上与她绝缘。 但不能否认，她也有自己的“人脉”。 只是，这份关系上不了台面，永远隐藏在阴影中——那就是“影舞者组织”。 由于个人的巨大影响力和知名度，莫甘娜俨然成为了这个组织当之无愧的“灰衣话事人”，很多事甚至不需要莫甘娜出面，“影舞者组织”自然会替她办好。 双方的交集也很奇特，连心念的一致性都不存在。 “影舞者组织”认为，他们想要的是与人间不公作斗争的权利，使命是让怒吼不再成为权贵和某些阶层的特权。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过是伴随与黑暗碰撞出的火光，一起融入火种。所以，他们才会散布言论，攻击行星理事会的各种计划。 莫甘娜自认，她所作的研究除了揭示科学的真相，还能让更多人懂得一个道理，有时候超前的想法并不是妄想，而是很可能实现的，人类自身的改变也是随时存在的。 奇怪的是，看似没有任何交集的两者，却在军方的一系列努力下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对于莫甘娜散布t 38病毒这件事，军方也想过要公布于世，但在给莫甘娜定罪名的问题上，他们犯了难，因为不想说得太明确。 而且事关重大，会牵扯到各方复杂的利益。毕竟一旦公布出来，他们的行动就完全丧失了可行性，军方曾一度犹豫。 在莫甘娜看来，这本应该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战争的舞台是全世界，而战争手段，是强大的舆论和各种不同的声音。她认为靠这股力量就能压制行星理事会，因为“影舞者组织”已经在舆论中占得先机。 但事实是，还有一场充满硝烟的战争此刻要在cx155上演。 军方应对危机的处理无外乎分为两种，要么是物理打击，要么是精神控制。媒介和舆论是精神控制其中一种，也是他们志在必得的一种。 行星理事会的权利本来就很大，最近几十年间更进一步加强了，以往世人的反对声不是没有，对他们打差评的只有1%左右，因为另外99%都被他们强大的舆论控制给压制下去了。 舆论的控制、媒体的渲染和全球信息网的传播垄断，让太多真相不及黑夜里的昙花一现，也让这个首屈一指的蓝星顶级联合体——行星理事会，感受到世人愤怒的压力。 事实上，从“泰坦计划”公布伊始，他们便从未游出过几方势力间博弈的滔天巨浪。 先办事，再下结论，是军方的一贯做法，也是必然的结果。 物理打击和精神控制，他们哪一个都不会放弃，于是便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拥有先进装备和强大战斗力的军方特种部队分为三个小组，突入罗斯医药。他们行动迅速，手段狠辣，在与罗斯医药的安保部队激烈交火后，打死了所有反抗者，快速攻占罗斯医药的办公区域，并企图直接进入实验室。 走廊、大厅、楼梯口、电梯间被严防死守，每个出入口都留有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每一个房间几乎都被破门而入的士兵搜查了一遍。 几个特种兵鱼贯冲进上层大厅，立即隐蔽在柱子后面。 他们的分散队形看起来毫无章法，实际上是最有效、最能互相配合行动的，想必平时没少练习。 几个前面的特种兵不断向身后的伙伴打着手势，数十个人便迂回向着研究区的主通道靠近。这里虽然没有任何抵抗，但他们的行动还是非常小心。其中一人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方形的玩意儿，指了指主通道那扇紧闭的大门，示意这里是突破点，然后其他人迅速找了个掩体藏身。 “轰隆——！” 爆炸的震动和巨响让所有实验人员都大惊失色，接着又是几声巨响，就像一周前经历过的那样。 研究员们惊慌地想要躲起来，似乎直到此刻，他们才觉察死亡正悄然降临！ 坚固的大门只阻拦了军方几分钟，研究所内部的重重机关形同虚设，在军方的野蛮突击和疯狂绞杀中完全失效。刺耳的警报声大作，通往试验区域的几道合金闸门迅速封闭。不过，这些物理防御对军方的特种兵小队无效，他们早已摸清地形，很快找到了好几条可以进入核心研究区的通道。 通风口、电梯井、排水管，这些设施对他们来说更像是捷径，只要能到达预定地点，就算马桶里他们都愿意尝试一下。 距离克隆的实验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莫甘娜仍静静躺在设备里，紧闭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