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接受命运

    谢天来听到这话以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太阳一点点的露出头来，他也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将来一般，只是一面光明，一面黑暗。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属于自己的命运应该是什么，谢天来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着，只是眼眶已经悄然无声的红了起来，看着升起的朝阳，让眼泪溢满了双眼。

    张谭感觉周围安静的有些让人窒息，回过头去看到谢天来的样子，他怔住了，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些人可都是出自于选锋军，天下最强的军队。

    能够在这样的队伍之中磨练出来的人，意志肯定是无比的坚定，能让这样的人满眼含泪，不知道他是因为绝望还是因为悲伤。

    他难以体会谢天来心中那种复杂莫名的情绪，于是略微想了一下他这才开口问道：“谢将军有没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到你的，有的话尽管开口。”

    这时候的谢天来才嘶哑的声音，缓缓的开口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平民出身，按理来说，当官以后应该革除积弊为民造福，可是结果我们成了我们眼中最讨厌的人。”

    “最可笑的就是我们在享受着那些奢靡的生活的时候，没有想到反思，偏偏是出了事情以后才蓦然回首想到自己为什么当初拿起刀剑去拼命。”

    “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程度，真的是让人无法接受，甚至都让人难以理解，好像莫名其妙之间就发生了。”

    “回头想一想就像是人生一场大梦一样，但是自己做的总要付出代价，我们在选锋军训练的时候，曾经的教官就说过一句话，记住身上挨的疼才能改掉坏习惯。”

    “可惜当时只是以为那是训练口号，现在仔细回想一下这句话作用很大，只是我那时候太年轻，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其实有些时候我心里面也有对错，也挣扎过。”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做了也无话，好说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过我们也是有底线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去做一些伤害无辜的事情。”

    “我们最多就是探摸了一些钱财物资，帮人做了一些事情，但是从来没敢让自己的双手沾血，因为当时梁王曾经说过，谁敢对自己人动手，那么就用他的人头来祭旗。”

    “当时有其他部队的士兵打仗获胜之后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当街对女子动手动脚，并且还将人家给玷污了，结果梁王知道以后，勃然大怒。”

    “将那几个人的人头砍完之后直接挂在辕门之上，说起来几个人也是有一些冤枉，因为喝多酒所以失去了自控能力，梁王当时就说如果杀人可以原谅，那么要法律做什么？”

    “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想要张大人放心，我们这些人从战场上厮杀出来，就是为了大送天下太平安定，让百姓能有个好日子过。”

    “所以心里面就算是再不情愿，也绝对不会对抗官府的，大不了就把这个人头砍下来，送给官府就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告诉梁王，我们敢作敢当也算是条汉子。”

    张谭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原谅这些人，因为他们的忠诚以及对自己主帅的信任已经到达了骨髓之中。

    这样的人实在太难找了，犯了一点小错，万一真的被砍头的话，那损失太大了，想到这里张谭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然后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等到张谭离开的时候，谢天来去了一次军营，将他们写下来的供词交给了张谭，并且表示他们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也十分后悔，现在愿意接受朝廷的惩罚。

    不过其中的详情不愿意让齐王的人插手，只是想要把各种原因详细的分说清楚，最起码也证明他们虽然伸过手，但是绝对没有沾过血。

    张谭将这些供词看完之后，心中也是热血澎湃，他返回城中第一时间，就直接派快马带着供词送往京城，因为他内心希望能够保住谢天来这些人。

    几天之后，供词就已经到了萧扬的手上，他仔细的看了几遍，然后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把卢子昂给叫了过来，然后将供词递了过去。

    随后萧扬站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面走了几步，眉宇之间有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他再次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说到底这也是我的错，不能全怪他们。”

    “他们都是一些平民出身的粗汉子，心中只有一些自己认为的对错，是非观念跟那些读书人根本就斗不过，名义上看他们拿了许多的好处为别人保驾护航，甚至走私。”

    “可是这其中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些物资是怎么来的，并且他们一路之上过关文书是怎么拿到手的？如果深想一下，真是让人深思极恐。”

    “说句不好听的话，恐怕南方的大多数官员都跟这件事情有关联，现在南方已经形成了一个大网，他们通过各自的利益串联在一起，然后想要保证自己的利益。”

    “当然我也能够理解，在这种地方宗族观念比较强，如果不抱团的话根本就活不下去，但是也就是因为如此也就造成各地出现了一致对外的局面。”

    “在他们的面前，国家的律法根本就不中用，只有自己族规才是天，这种问题非常棘手，主要就是因为法不责众加上地方风俗就算是国家也需要仔细考虑，以免引起民愤。”

    “可偏偏就是这样，让有些人更加嚣张起来，肆无忌惮，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跟海外的那些反贼有勾连，我指的可是官府中的人，甚至有可能他们还是主谋。”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牢牢的把握住江南现在的局势，否则的话，官兵不可能几次过去徒劳无功，在我看来这就是有人泄密造成的结果，不知道甘宁能不能做好？”川北的大宋狂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