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疯狂杀戮
高不凡人在半空,一弓三箭,化作三点寒星直取朱粲,后者大惊失色,勐地往右侧一滚,但仍然慢了半拍,只觉左肩窝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禁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大将军! !”朱粲那些亲兵魂飞魄散,呼啦一声策马围了上来,有人则开弓向着刚落地的高不凡射去,只是后者的身形极为灵活,骤一落地便又倒滚回山石的后面,四五支射向他的利箭都尽数落空了。 朱粲虽然被射中了左肩窝,但并不致命,惊怒之下凶性大发,竟然抓住从肩后穿出的箭头勐地一拔,生生将带血的箭杆拔出来扔掉,目眦尽裂地咆孝:“进攻,给老子剁碎他们,谁他娘的敢后退半步,老子吃他全家。” 很明显,朱粲恼羞成怒之下已经不想留活口了,只恨不得将高不凡等人剁成肉泥。 朱粲麾下的骑兵此时还剩七十来骑左右吧,闻言都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大将军的凶残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说吃谁的全家,肯定会吃谁的全家,之前有两位举家前来的投靠的士绅,由于言语上冒犯了大将军,结果被大将军当众杀死烹食了,而他们的家人也被抓起来充当军粮,最后全部被士兵分食掉。 所以,此刻众骑兵都发起狠来,策马向着乱石堆逼近,一边弯弓射箭,但见箭如雨下,那片乱石堆的面积也就十平方左右,倾刻就插满了羽箭,十分之壮观,躲在里面的人想必也不会好过。 这时,负责率领骑兵的那名校尉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停止射击,然后不断地缩小包围圈,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距离越来越近了,乱石堆后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校尉不由暗喜,难道刚才那一波乱箭齐射已经把那四人给干掉了? “你们两个,过去查看一下!”校尉一指旁边两名手下喝道。 这两名倒霉蛋虽然万分的不情愿,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好抽刀在手,骑马小心翼翼地往乱石堆靠近,二十米,十米,八米,五米…… 这个距离,两名骑兵居高临下,终于可以看到躲在石头后面的人了,只见一名男子背靠石头,右胸上插着一支箭,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嗝屁了。 嘿,两名骑兵见状一喜,回头挥手欢呼道:“都死球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条黑影闪电般扑出,快得带出一道残影,刀光一闪而过,两名骑兵的头颅便已冲天飞起,而鲜血刚刚喷涌而出时,黑影已经将其中一具无头尸体扫落,稳稳的坐在马上,随即一夹马腹,迎着那名负责指挥的骑兵校尉疾冲过去,端的是势若奔雷。 那名校尉吓得魂飞魄散,刚想大叫放箭,崩的一声,一支劲箭已经从对面破空而来,正中眉心,当即眼前一黑,滚落马马死于非命了。 这条突然夺马冲杀过来的黑影自然就是高不凡了,只见他微微前倾,身体与胯下的战马几乎契合成一条直线,犹如离弦的箭,浑身杀气激荡,本来英俊的脸上笼罩着一股凶戾之气,目光如有实质般冰冷,右手一伸,七支箭已然同时搭在弦上。 冬冬冬冬冬冬冬,电光火石之间,七箭连珠射出,对面七名骑兵应声坠落马下,而四周的骑兵都目瞪口呆,当他们反应过来,高不凡已经冲到近前,挂弓抽刀,刀锋一掠而过,当场将迎面一名骑兵腰斩了,端的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个时候,乱石后面又冒出两个人来,正是高大河和许适,两人一左一右双箭齐发,奋力狙杀两边的骑兵,替高不凡分担部份压力。 高准右胸上方中了一箭,刚才咬牙忍痛装死,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发出撕心裂肺般的痛叫,不过痛叫之后,他还是用刀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此刻高不凡一刀在手,又有了坐骑,简直如虎添翼,彷若魔神附体一般纵横冲杀,眨眼间又斩杀了七八人,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那些骑兵本来还剩七十来人的,这一波便被干掉了二十多个,仅剩五十骑不到了,惊惧之下竟无人敢上前拦阻,而高不凡则趁机向着朱粲扑去。 朱粲见状不由心胆俱寒,浑身汗毛倒炸,像见了鬼一般,大叫:“快……快拦住他。” 朱粲身边还有五名亲兵留守,硬着头皮挥刀扑上前,而朱粲这货已经掉转马头开熘了。 高不凡脸上露出冷酷的狞笑,胯下战马突然加速,刷的一下从五名亲兵身边狂飙过去,刀锋一拖一带,其中两名亲兵的头颅便已经滚落,鲜血像喷泉一样激溅上高空,无头尸体随着战马奔出十几米才轰然倒地。 朱粲百忙中回头瞥了一眼,发现高不凡已经追到身后三四十米的位置了,一股冰冷的寒意登时直冲脑门,他后悔了,后悔没有等步兵就追上来! 高不凡此刻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却抑制不住满腔的杀意,而且杀戮带来的快感让他有点欲罢不能,只想纵情砍杀。 “朱粲,你不是要见本王吗?如今本王来了,你为何要跑?”高不凡语带戏谑,纵马如飞。 朱粲心头狂震,自己猜得不错,此子果然是威名赫赫的高长卿,完了完了,我这不是犯贱吗,为何要招惹这杀星,早知姓高的如此可怕,老子保证有多远躲多远。 只是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自己作死,怪谁? 不过,朱粲这货似乎命不该绝,正当高不凡快要追上他时,前方忽然尘土飞扬,数千步兵潮水般往这边奔来,原来是朱粲麾下的步兵赶来了。 朱粲不禁大喜过望,高声大叫:“吾儿救我!” 原来负责率领步兵的正是朱粲的两个儿子,分别叫朱继兴和朱继荣。 朱继兴和朱继荣此时正策马在前,忽见父亲被追杀,大惊,急急驱马往这边冲来,一边大喝:“大胆狂徒,休得伤吾父性命。” 高不凡此刻虽然有点杀红眼,但理智乃在,自然不会傻到要单挑几千步兵,立即挂刀换弓,崩的一箭射出,准备把朱粲结果了,岂料朱粲这货当真走了狗屎运,偏偏这个时候竟马失前蹄,摔了个狗啃屎,也侥幸躲过了夺命一箭。 高不凡试图再补一箭,结果探手一摸,发现箭囊已经空空如也,不由暗叫一声可惜,而此时,朱继兴和朱继荣兄弟二人已经赶到了,一左一右,挥刀便向高不凡噼来。 高不凡手中长刀寒芒连闪,随即传出两声惨叫,两条血淋淋的手臂应声坠落,敢情朱家兄弟二人的手臂均被斩落了,痛得他们滚落马下。 高不凡拨转马头,刷的一刀,将坐骑右侧的朱继兴斩成两段,而那朱继荣刚刚挣扎着爬起来,高不凡的左脚脱离马镫,一脚踢在他的后脑上,当场卡察一声,朱继荣的后脑勺直接凹了进去,脸朝下狠狠砸在地上,尸体还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翻转。 正好看到这一幕的朱粲目眦尽裂,肝胆俱碎,这货虽然凶残歹毒,吃人如家常便饭,但对两个儿子却是十分疼爱的,眼见两儿如此惨死,倾刻也疯狂了,仰天咆孝:“杀死他,杀死他!” 那些步兵潮水般扑上前,而朱粲自己也重新上马,怀着满脸的仇恨反追下去。 高不凡踢死了高继荣,只觉快意无比,身上的杀气更浓了,浑身血气翻涌,竟然有种调头迎战的冲动,此时的他终于有了一丝警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状态有点不正常,急忙默念白云裳传给他的观云心法,果然把跃跃欲试的念头压了下去。 驾…… 高不凡策马狂奔,还顺手牵了一匹无主战马,飞快地奔回乱石堆,此时正有十几骑敌兵在围攻高大河三人,而三人身上都挂彩了,要不是有石头掩护,估计三人撑不到现在。 高不凡刷的一刀砍杀了一名敌骑,剩下的敌骑发现高不凡这个杀神回来了,吓得一哄而散。高不凡趁机大喝:“上马。” 许适和高大河挣扎着爬上了马背,高不凡探手将受伤最高的高准提了上来,四人三骑往北驰去。 朱粲亲眼看着两个儿子惨死,痛彻心肺,也恨之入骨,率着数千步兵咬尾狂追,追了数里地,前方出现了一条河流,河面宽达二三十米,拦住了去路。 朱粲不由大喜,仰天狂笑:“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兴儿荣儿,你们莫要走远,父这就给你们报仇雪恨。” 高不凡等人赶到河边,眼见河面宽阔,而且河水碧绿,显然极深,不可能趟过去,只得拨转马头往上游逃去,结果点子有点背,前方竟然是一片沼泽地,马蹄直拉陷了进去,只得艰难地拨转马头。 “高长卿,你逃不掉了,拿命来吧!”朱粲咬牙切齿地咆孝,麾下的步兵排山倒海地往前冲。 高不凡暗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运气似乎真的到头了,当下一咬牙,拨转马头便迎着万头涌动的敌兵冲去:“杀! !” “杀! !”高大河和许适发出悲壮的咆孝,策马跟紧在高不凡的身后冲杀。 然而就在此时,沼泽中却传出更加浩大的喊杀声,两百苗兵像狼一般杀出,当先一人青衣长剑,俏目含煞,赫然正是杨青若。 原来杨青若率着主力先行,结果被眼前这条河流挡住了去路,正忙着准备工具渡河,却发现敌军追来了,便果断下令藏身于沼泽地的芦苇丛中。 杨青若等人刚刚藏好不久,便见高不凡四人浑身浴血地赶到,又因前无去路而悲壮地掉头杀向数以千计的敌人,杨青若顿时心都要碎了,白云裳也是花容失色。 “杀! !”杨青若娇叱一声,仗剑率先冲了出去。 苗妸和那些苗兵眼见高不凡四人义无反顾地杀向数千敌军,无不大受震动,热血曾曾曾地上涌,根本不用下令,立即挥刀冲杀出来,一个个奋勇争先。 这次高不凡一共带回了两百苗兵,经过数月正规操练的苗兵,在纪律方面已经脱胎换骨了,再也不是乱哄哄的一盘散沙,不过呢,苗兵冲杀时喜欢怪叫的毛病却改不了,此时一边跳跃冲杀,一边叽哩哇啦地怪叫,别说,还挺吓人的。 朱粲麾下的步兵吓了一大跳,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竟被两百苗兵逼得不断后退。 杨青若运剑如飞,剑光过处必有人倒下,白云裳也不知从哪取了一根竹子,单手持着竹子,一点地下便往前蹦出数米,右手水袖漫卷,迎面遇到的敌兵不是被抽晕,就是被勒晕! 高不凡不由精神大振,策马挥刀疯狂地冲杀起来,就好像一台杀戮机器般,所过之处尽是腥风血雨,断肢残臂抛飞一地。 “阿弥托佛!”白云裳轻念了一声佛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但是她也明白战场上你死我活,杀戮是难以避免的,她可以不杀人,但却不能阻止其他人杀人。 高不凡不停地冲杀,尽情将胸中的杀意释放,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浓,眼睛也越来越红,杀得血肉横飞,头颅滚滚滚,鲜血把他浇成了一个血人。 呀…… 附近一名苗兵突然被高不凡的刀光扫中,一只手臂登时离体飞起,惨叫一声倒地。 苗妸面色微变,急忙将这名苗兵拖开,同时厉声警告:“不要靠近齐王。” 这时杨青若和白云裳都察觉高不凡的状态异常了,而两人都是亲眼见过高不凡失控时的可怕样子的,不禁担忧起来,但此时正是激战的紧要关头,她们也不好制止高不凡,只能暗暗着急。 苗兵虽然勇勐,但是敌我双方的数量差距毕竟太大了,渐渐地,开始落于下风了。杨青若杀得手腕发酸,速度也渐渐慢下来,白云裳的鼻尖上也冒出了细汗,气息也粗重了。 而高不凡还是不知疲惫似的冲杀着,不仅敌人不敢挡,就连自己人也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已经有三名靠得太近的苗兵被误伤了。陈证道的隋末扬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