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妈咪你是不是喝酒了？

    张建华兄弟两关系很好，嫂子也是个明事理、大度友善的人，自从双亲过世，在千里之外的城市安下家的张建华每年回来都是住在哥哥家，嫂子也热情欢迎他们，待张宝瑜也极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给的张宝瑜。

    张宝瑜也很喜欢这个大伯母，一早起来就跟在大伯母屁股后面转悠，抱狗抓鸡走田埂，摔炮仗蒸馒头煨红薯趣味十足。

    肉肉脸的伯母怕弄脏了她浅色的漂亮外套，还特意翻出去年给她买的睡衣棉服让她穿上。

    张宝瑜基本每天做什么都会跟她分享，小孩儿穿睡衣棉服的样子她也在照片上看过。

    张宝瑜穿着那身厚重保暖的衣服，抱着小奶狗望向镜头笑得好不灿烂。

    她伯母给她买的这些在家里穿的衣服都是在集市摊上卖的，款式多少有些土气，但张宝瑜长得白净又水灵，穿上倒很是拙钝可爱，一派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模样。

    过年的时候张宝瑜穿了一件很喜庆的红色羽绒服，头上戴着针织帽，手上也是同色的红手套，面对镜头时脸上永远都是笑盈盈的，真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福宝。

    将女孩发来的全家福放大，直到屏幕里再看不到其他人的脸，谢颖才开始细细看着女孩的脸，快一星期没见了，她被思念熬煮了许多个漫长而冰冷的夜，是看到照片都会触动、流泪的程度。

    她反复计算着张宝瑜回来的时间，要等待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思念化成执念，想法开始变得扭曲、阴暗，如果此时此刻张宝瑜能陪在她身边就好了，她只有张宝瑜，张宝瑜为什么不能也只有她呢？

    明年，约定好了明年，她要陪自己过年，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不还是要回家，跟她爸爸一起回老家过年？

    也许无数个明年，张宝瑜都没有办法陪她过年呢？

    说不嫉妒是假的，失去控制的思绪甚至主动呈现出车祸惨状，而躺倒在地上的血糊糊的受害人正是张宝瑜的父亲。

    谢颖猛地一激灵，在喜庆的日子里吓出了半身冷汗，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除夕夜里，张宝瑜在外面跟着一大家子看春晚看到快十一点，说困了想去睡了，她伯母起身起得比她还快，风风火火地到她房间里，给她铺上电热毯。

    南方乡村没通暖气，开空调又太躁，电热毯经济实惠还好用。

    “谢谢大伯母。”

    “谢啥，一家人说这话！”

    “我们在外面守夜，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了。”

    家里亲戚都知道张建华家里的情况，知道他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就算张宝瑜有时候表现出来了与乡下孩子格格不入的娇气，她们也能够理解，也没有在背后议论她的不是。

    大伯母走后，张宝瑜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单剩下贴身穿的一套肉粉色打底衫，往床上爬的模样很像还没长毛的粉扑扑动物幼崽。

    掀开被子，一溜烟地钻了进去，刚躺上去还是有点儿冷的，她”嘶嘶”地吸着气，用被子把自己卷成毛毛虫，左转右转一番折腾已经驱散了些寒意，再加上电热毯已经开始热了，被子里变得暖烘烘的。

    手机还在被子外面，手往外一伸，凉丝丝的，抓到手机后，手飞快地缩了回来。

    她绻了身体，那只手在持续发热的电热毯上来回蹭了几下才蹭暖和了，头也钻进了被窝里。

    在这个封闭的独立小空间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她也能听到屋外的声音，不过是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像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把自己藏在小小的秘密基地里，桌子底下，衣柜里，那种狭窄空间带来的包围式安全感让她很是迷恋。

    她偷偷地给谢颖打电话，”嘟——嘟——嘟——”几声后，电话便接通了，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一些。

    “妈咪你在干嘛呀。”

    “没干嘛呢。”

    听筒传来的声音慵懒得过分了，低沉沙哑而性感，与张宝瑜认识的谢颖大相径庭。

    耳朵酥得厉害，半边身子都麻了一下，手指扣着茸茸的床单，张宝瑜试探着问道。

    “妈咪你是不是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