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可说的真相

    身周密密的纯白信息流飞速穿梭，不断向前，没有尽头。它们的数量多如海沙，提瓦特世界的一切记录，小到蒙德清泉镇的猎人今天一无所获，大到两千多年前魔神战争的惨烈，都能在其中找到。

    这里是世界树的内部，提瓦特一切生物的根源之地。

    “这是我的全部了。”爱梅莎双手捧着一颗白色光球，轻声说，“毁灭它，我的一切都会由纳西妲继承。”

    “你的存在也会被抹除。”墨白望着光球，上面隐隐有不详的黑雾缠绕，那是污染世界树的禁忌知识，如同附骨之疽般寄生在爱梅莎的记录中。

    爱梅莎也借此将其紧紧束缚在自身内部。

    可即便如此，距离世界树最近的须弥，也出现了大量的死域，须弥子民当中总会莫名其妙出现魔鳞症患者。

    若要去除禁忌知识对世界树的污染和其带来的不幸，必须将爱梅莎的存在一同抹去。

    爱梅莎微笑：“这就是草神的使命呀，想来，历代如此吧。”

    墨白接过光球：“准备好了吗？”

    “没有。”爱梅莎笑笑，“其实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墨白沉默。

    “你之前对真说，告诉她真相会带来危险。”爱梅莎问，“什么真相？会带来什么危险？”

    “你还真是好奇。”

    “我可是智慧之神，还有智慧之神不知道的事情，当然会好奇了……”爱梅莎说到这里顿住，她反应了过来，“等等，难道是禁忌知识？”

    墨白点头。

    世界树对他的记录存在戛然而止的断层。

    换言之，他如今的自我，存在于世界树之外。

    因此，他能知晓一些禁忌知识，而不至于对世界树形成污染。

    但雷电真、爱梅莎她们这样一举一动极大地影响着提瓦特世界，与世界树紧密相连的尘世执政，是绝不能获取禁忌知识的。

    “真可惜。”爱梅莎无奈，“不能解答的问题吗？没想到最后还有这样的遗憾。”

    顿了顿，她微微一笑：“动手吧，墨白。”

    “我会告诉你真相的。”墨白低声道。

    “什么？”爱梅莎讶异。

    不是说禁忌知识吗？为什么还要告诉她？

    然而还未等她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墨白接下来的举动便彻底将其震惊。

    他将承载着爱梅莎所有记录的光球……一口吞下！

    “欸欸欸！”爱梅莎大惊，“你干什么？就算你把它塞进肚子里，也不会怀孕生出小爱梅莎的……等等，难道你要消化其中的禁忌知识，然后再把我的记录给……出来？好恶心！”

    墨白满头黑线，他很想给爱梅莎一脑瓜崩子，告诉她“我们现在是精神体，哪有什么消化系统？更不会怀孕。”

    但现在他已没有额外的精神理会外界了。

    他正在将爱梅莎的记录，嫁接到自身意识海中的新生世界树内。

    提瓦特的世界树将禁忌知识视为污染。

    但已经融合掌握深渊力量的墨白，其意识海中的世界树，则将禁忌知识视为……养料。

    随着光球落入墨白的世界树中。

    世界树扎根的混沌海面开始沸腾，数以亿吨的波涛骤起，形成滔天的海墙，彼此轰然相撞，灰色的雾汽蒸腾而上，不同的维度在其中诞生又幻灭。

    爱梅莎的残留意识着落，世界树根活过来一般向意识海深处延伸，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其中的深渊力量。

    晦暗的黑色如同墨染，源源不断地循着根部进入树干内。

    透明的新叶从枝桠上抽出，又迅速被光流染成繁星般的蓝。

    新的起源正在诞生。

    世界树盛放着青色的光，将昏沉的意识海空间照亮。

    “这是？”爱梅莎的意识已经被摄入了新生的世界树中，她震撼地观看着时空维度的变化，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好似回到了初生之时。

    就在她前方，墨白的精神投影显现。

    足以毁灭一个位面的维度风暴掠过，却只是轻轻扬起他的头发。

    他张开双臂，仿若拥抱这个混沌的世界。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墨白微笑。

    爱梅莎怔怔地望着老友，灵魂回映着他此刻疯狂又绝世的身姿与话语。

    墨白凌空走来，每踏出一步，呼啸的世界便安静一分，当他走到爱梅莎面前时，狂乱的意识海彻底陷入寂静之中。

    良久，爱梅莎幽幽开口：“你疯了。”

    她察觉到了墨白的变化，破开他表面的从容与洒脱，深处却是可怕的狂乱，深渊的力量在其中尖鸣、嘶吼、咆哮。

    “某种程度上来讲，你说得没错。”墨白不在意地耸肩，“混乱与秩序从来都是相伴而生。”

    “你已经被深渊污染了。”爱梅莎叹息。

    “不，并非污染，而是融合。”墨白淡淡地笑，“我知道你还未适应这一切，所以……”

    他将自身世界树的信息流汇聚成信息束，传递给爱梅莎：“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了。”

    爱梅莎望着眼前灰色的球形流光，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

    无数的信息将其吞没。

    【所有时空，皆来源于虚数之树。】

    【虚数之树是一切真理与世界的起源，依靠吸收量子之海而成长。每一片树叶都是一个世界，孕育一个文明。】

    【虚数之树以崩坏考验文明，未通过考验的文明将不再得到供养，而是连带着世界一同破灭，坠入量子之海中，溶解为新的养料。】

    【提瓦特曾是虚数之树上的一片树叶，被某个文明改造为逃避崩坏灭世的方舟。】

    【它主动将自己放逐，脱离虚数之树，漂泊于量子之海上，寻找新的树以依附。】

    ……

    【深渊的力量来自于量子之海，墨白将其接纳入意识海中进行融合，以模拟量子之海。】

    【他在自己的意识海中栽种下世界树的种子，通过削弱深渊之力，使其成为世界树成长的养料，以模拟虚数之树。】

    【墨白以自身为容器，孕育新的起源，孵化新的时空维度。】

    【爱梅莎的记录没有被抹除，而是从提瓦特的世界树，嫁接到了墨白的世界树中，因而使得残留的意识得以保存，甚至依靠与禁忌知识同源的深渊力量进行恢复。】

    ……

    【不能说的真相是……】

    【禁止告知……】

    …………

    “雷电真她们的记录仍存在于提瓦特世界树中，如果将被抹除者的记录再度告知她们，极有可能会诞生信息流风暴。”墨白说。

    “信息流风暴？”爱梅莎问。

    “起初只是记录在细节上的不符，但慢慢的，这点细微的不符会顺着信息流不断蔓延，演化为第二阶段的信息冲突，信息冲突顺着记录的网络逞链式传播，最后会在第三阶段掀起庞大的信息风暴，扭曲整个世界。”

    “扭曲……世界？”

    “一切事物都将以可笑可怕的姿态重新存在……钢铁脆弱如纸，人的眼睛在胸前睁开，一棵树生下一条狗，板凳以血肉为食……”

    爱梅莎沉默，她难以想象那将是何等绝望混乱的世界。

    “提瓦特曾经发生过这些事吗？”她忽地有种强烈的预感。

    墨白没有否认：“那是第二代草神在任时发生过的事，当时信息流的混乱发展到了第二阶段。”

    “为什么我传承的记忆中没有？”爱梅莎问。

    “因为那是绝对不能有丝毫残留痕迹的记录，包括其概念、形成原理、影响等等都不能存在。”

    “那时是如何解决的？”

    “我重启了自身的天理化进程。”墨白轻声道，声音悠远得仿若来自另一个时空。有格局的冰糕的原神：我为稻妻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