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给予刻晴思想启蒙的种子

    第二天一大早，墨白便和荧、派蒙，一起去离群玉阁最近的山上找路。

    三人的确在半山腰找到了风场，荧展开风之翼，乘风而起。

    派蒙却发现墨白站在下面，没有跟上来。

    “喂，打包的，你该不会是不会飞吧？”派蒙喊道。

    墨白说：“你看看风场尽头的浮空石，上面是不是有个宝箱。”

    派蒙眯眼望，随后欣喜地睁大眼睛：“真的诶！荧，我们快过去快过去！”

    “如果那个地方通往群玉阁，那宝箱早就被人开掉了。”墨白耸肩，“这不是前往群玉阁的路。”

    待到荧和派蒙开宝箱拿走其中的宝物后，发现果真如墨白所言，没有能继续前进的风场了。

    她们飞下来，和墨白商量怎么办。

    派蒙一拍脑袋说前几天不是修好了一架归终机吗？能望得很远，可以用它来找通往群玉阁的路。而且归终机就在附近。

    于是三人又来到归终机安置的地方，却发现有千岩军镇守。

    随后千岩军把三人当作擅闯重地的贼人，举枪就要捉拿。

    “住手，何事喧哗！”清脆的少女声音传来。

    少女的紫宝石般的眼眸闪耀着自信坚定的光。

    繁美紫裙下，包裹细润长腿的黑色丝袜泛着莹莹光泽。

    “刻晴大人！”千岩军立正报告，“这三个怪人突然出现，似乎对归终机有所图谋！”

    “你说谁是怪人？”派蒙不高兴地叉腰。

    荧说：“我们只是想找前往群玉阁的路。”

    刻晴没有回应荧，反而首先对着墨白行礼，礼节不卑不亢：“我是璃月七星，玉衡星刻晴，见过墨先生，先生唤我刻晴便可。”

    “喂，你还没回我们的话呢！”派蒙跺脚，随即反应过来，“等等，你就是璃月七星？喂，打包的，你又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璃月七星会对你这么客气啊？”

    “往生堂客卿而已。”墨白笑笑，转而对刻晴道，“你认识我，看来七星的情报倒是一定程度上互通啊。”

    “七星向来精诚团结，共同维持着璃月的繁华。”刻晴说，“你们是凝光的客人吧？没想到能在山间偶遇。”

    “我也没想到能在荒郊野岭遇见有钱的大人物！”派蒙说。

    “天衡古城垣的归终机损坏，却能在一夜之间修复完好。我来此地，为此调查。”刻晴说，“仙人所造的机关，居然有凡人能够造好，对七星来说，可是一件奇事。”

    说着这些话，刻晴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墨白。

    “别看我。”墨白笑了笑，“这可不是我修的，是某个过分注重契约的笨蛋干的。”

    “是啊，那个是……”派蒙摇摇手指。

    荧瞪了派蒙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言。

    “哇，啊，哦……对了。”派蒙拙劣地敷衍过去，“玉衡星大人，您知道天权星大人为什么要邀请我们去群玉阁吗？”

    刻晴没有在意派蒙的刻意掩饰：“叫我刻晴便好，凝光约你们见面，或许是希望你们能中立一些，至少……不要完全站在仙人一方。”

    “我们可没有站边！”派蒙说，“我们和那些仙人聊过，他们也是准备庇佑璃月的！”

    刻晴反对：“你说的庇佑，就是指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吗？因为你们是凡民，是他们庇佑的对象，所以他们不会把你当作有能力刺杀神明的刺客。”

    “所以他们一定也觉得，凝光封锁现场、盘问凡民、追捕刺客……这些命令全部都是无用功，甚至是在掩盖什么。”刻晴的语速极快，微微有些激动，“我直说了吧：这是在小看人。”

    “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敬仙神的七星。”墨白眯眼，气息变得危险起来。

    “哈，不敬仙神……”刻晴摊手，“难不成是要敬他们时间观念淡薄，又对凡人心存傲慢，所以暂时还不会对我们七星出手吗？”

    “呵。”墨白低笑，“他们拼上性命，用鲜血和灵魂守护璃月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丫头！”

    海渊般的威压从墨白身上升腾而起，荧下意识拔剑后撤，派蒙害怕地躲在荧背后。

    千岩军们持着枪，才勉强使得自己不至于腿一软跪下。

    “你要干什么！”尽管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千岩军们却冲墨白怒吼，意图将其制服。

    刻晴举手，示意众人莫要轻举妄动。

    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她咬着牙，光洁的额头上浮泛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血液上涌，充斥脸颊。

    墨白一步一步走到刻晴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没有任何一名璃月人，能够去否认那些仙人数千年的守护，就是如今，他们也在默默为璃月清扫着潜藏的危险……玉衡星，你没资格去评判仙人们的所作所为，你对他们的否定，又何尝不是凡人的傲慢？”

    “我知道你们现在做着什么。”墨白背着手，冷冷道，“是在趁着岩王帝君的死，倾尽全力，贪婪而迅速地用自己的势力填补它留下的权力真空吧？”

    刻晴颤抖着。

    她没想到眼前之人，不，或许不是人，竟然看穿了这段时间他们在做的事情。

    “追逐权力与野心，甚至忘了筹备送仙典仪。若非往生堂主动承揽，恐怕你们根本不会想到要立刻去做这件事。”墨白幽幽道，“这要在数百年前，可是足以将七星裁撤清洗的悖逆之罪！不过你们运气很好，正好赶上了特殊的时期……”

    言毕，墨白收回气势，又恍如一个普通人了。

    周围的千岩军感受到精神上禁锢骤松，立刻举枪对准墨白。

    “放下武器！退后！”刻晴命令道。

    千岩军遵命行事。

    刻晴没有被吓到离开，反而走到墨白面前，抬头：“你是谁？”

    “往生堂客卿。”

    “你说我们赶上的特殊时期是什么？”

    “你现在没必要知道。”

    墨白懒得再跟刻晴这钻牛角尖的小女孩争辩置气。

    他提醒道：“我身后这两位可是想知道通往群玉阁的方法。”

    “喂，打包的，你不也不知道怎么去群玉阁么？”派蒙当场拆穿。

    “我无需知道，自有办法。”墨白漫不经心道，“你们不是说因为我的原因才不知道路么？只是陪你们寻找罢了。”

    刻晴知道墨白不会再多给出信息，于是走到荧和派蒙面前，交待了通往群玉阁的方式。

    “能用豪礼换取好处？”明明是在讲解如何前往群玉阁，派蒙的关注点却总是能那样清奇。

    “派蒙，克制。”荧说，“我们是在谈正事。”

    “对了，见面礼也是璃月的珍贵文化，我们不是为了好处，是为了璃月的传统文化！”派蒙理直气壮。

    “瞧这个派蒙殷勤的样子。”荧啧啧摇头。

    随后荧又问墨白：“一起去吗？”

    “你们去准备见面礼吧，不必管我。”墨白温和地笑笑。

    “好吧。”

    荧和派蒙先行离开。

    走的时候还能听见派蒙大声地和荧窃窃私语：“荧，你说打包的究竟是什么大人物？难道也是一位仙人么？仙人都这么厉害的吗……”

    “您不离开么？”刻晴望着墨白，“我这样不敬仙神的凡人，您恐怕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恶心吧？”

    “呵，堂堂七星，可别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墨白笑笑，不见刚才的冷酷，“虽然不敬仙神，但至少你的所思所想，是向着璃月万民的，而非欲以独权倾天下的野心。换言之，你还不是块不可雕的朽木。”

    “哼。”刻晴皱眉，低声说，“真是傲慢！”

    “想法和举措虽然激进，但至少路线和立场还未偏离正道。”墨白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刻晴双手抱胸，没有说话，默认了自己会倾听。

    “传说在另一个众神统治的世界，人们还不会用火，寒冷和野兽如同死神吞噬着他们。其中有位叫做普罗米修斯的神明，怜惜人类，窃得火种，播撒人间，至此人们学会了用火焰温暖身体，驱赶野兽，照亮黑夜……但众神却认为普罗米修斯犯下了罪，逼迫其认错并收回火种，普罗米修斯摇头，坚定地说自己是在为人类造福，没有做错什么。他固执的态度使众神的首领愤怒，将其捆绑，用石头钉在陡峭的山崖上，鹫鹰每日去啄食他的骨肉。身为神明，祂的血肉总会很快重新生长起来，就这样不得不承受永恒的痛苦。”

    墨白讲到这里，听得越来越认真的刻晴忍不住问：“那祂后来呢？”

    “后来，谁知道呢？”墨白摊手，“或许还在被鹫鹰啄食吧。”

    “真是悲壮。”刻晴喃喃。

    随后她问墨白：“您为我讲述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如果最后落得普罗米修斯那样的下场，你还会像那位坚毅善良的神一样，固守着造福万民的初心么？”墨白问。

    “自然。”刻晴点头，“这是我们七星的使命。”

    墨白笑笑：“可不是每位七星都像你这般，尤其是失去了岩王帝君后，璃月的未来总会诞生新神，只是那神位是人爬上去的，没有爱人之心，只有权力和利益的野望……”

    顿了顿，墨白意味深长道：“或许你以为故事中的众神代指璃月的仙人，但其实祂们象征的是以七星为首的大商人群体。”

    “不可能！”刻晴坚决地摇头，“七星不会这么做的！”

    “谁知道呢？就算现在不会如此，以后说不定会被逐利的人潮推着坐上魔鬼的席位。”墨白说，“刻晴，我希望你在为万民谋利时，也注意不要被万民裹挟，不要因为追逐前方的仙境，便忽略了脚下的万丈悬崖。”

    刻晴闻言，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半响，待其抬头，想要询问墨白一些问题时，却不见了他的身影。有格局的冰糕的原神：我为稻妻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