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墨之渊：种下神樱树

    “将军呢？”神社内，墨向八重神子问道。

    “半小时前，她莫名离开，去往了真的意识空间。”八重神子说。

    墨微微皱眉，思索片刻：“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去找她。”

    接着，他又吩咐道：“我去解决将军的问题时，你把神里绫人召来神社。”

    “是。”八重神子罕见的肃穆，从始至终都没有生一丝怠懒的神色。

    见到墨所展示的稻妻暗面后，她便这副模样了。

    …………

    无需指引，墨自然而然地找到了真的意识空间所在。

    本应伫立于山顶神社中的朱红色鸟居，出现在神樱树下山洞中。

    墨径直走进去。

    意识如海无垠，白雾弥漫。

    孤岛般的空地上，雷电将军盘膝端坐，悬浮在半空，寂灭的雷光围绕着她蜿蜒闪灭，须佐般的雷霆大手在身后若隐若现。

    “你来啦。”雷电将军睁眼。

    墨点头。

    “不知为何，我望见了你心中愿景。”将军说，“你想要颠覆稻妻。”

    “颠覆？只是让她回到曾经应有的模样罢了。”墨说。

    由于雷电将军的精神意志来源于他，因此两人的精神波段可以相互影响。

    傍晚时，他和神里绫华遇见濒死的妇人被扔落悬崖，得知稻妻腐朽的暗面后，强烈的情绪波动传递到了将军脑海中。

    一些改革稻妻的计划也随之被将军得知。

    “你是永恒的敌人！”雷电将军眼神凛然威严。

    可紧接着，目光中的威严陡然破碎，她双手抱紧头，身子颤抖，声音如电离般扭曲，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不，我所遵守的并非永恒！”

    “我的意志同影施加于你的规则产生了碰撞。”墨凌空踏阶，走到与雷电将军同等高度的虚空中，与其遥遥对峙相望。

    “为什么？”将军身后万千雷霆浮沉起没，“为什么母亲曾那么坚守她的永恒，现在又那么轻易地将之抛弃？”

    “影懂不了那些高深的道理，永恒，只不过是她不得不独自背负护佑稻妻臣民的责任时，自我催眠的信念，唯有如此，才能在几乎失去了一切的伤痛中坚定地走下去。”墨说，“她一直以来都只是会半夜偷偷翻出甜点心来吃、喜欢练武打架、想要和家人朋友们陪伴的小女孩罢了。”

    墨的声音虽然冰冷，但此刻却多了些冬雪般寂寥的怜惜。

    “她很讨厌寂寞，晚上一个人睡觉时都会去找八重神子，把她当抱枕似的抱在怀里才能睡着。”墨叹息，“可这几百年她却都是独自关在一心净土里，在孤独和失去亲友的苦痛下封闭自我，对抗磨损。”

    “尽管她做了很多无可挽回的错事，但没有她的坚守，稻妻只会朝着深渊更深处滑落。”墨说，“如今我回来了，影不必再苦苦坚守，稻妻的天现在由我撑着，我向她展现了未来变化的美好愿景，她自然能够放下她那幼稚的永恒观念。”.

    “美好的愿景么？”雷电将军低笑，“我已从你的脑海中看到了。但永恒……这是母亲为我定下的法则，我必须按照法则行事。”

    “明白了。”墨将右手横置于胸前，闪耀着紫色光芒的刀在他手上缓缓显现。

    紫光虽是雷电的颜色，但给人的感觉却和雷电不同。

    “这是梦想一心，当初我送给雷电真的礼物，里面凝结了那时稻妻民众的美好愿望。”墨说，“我和真都以为，世事易换，唯有人们追逐美好的愿望是不变的，不断创造美好幸福的事物，让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才是雷电许以臣民的永恒。”

    “来战吧！”墨将梦想一心的刀尖指向雷电将军，无尽的愿望在上面闪烁，凝视其上温盈的紫色光芒，似乎能看到人们的笑脸。

    “我将以我和真的永恒，为你解开影施加于你的枷锁！”

    雷光大盛！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空间内沸腾的无边雷海重新归于平静。

    雷电将军手中的薙刀碎片般消散。

    “谢谢。”她说。

    整场战斗她被完完全全地压制，但墨并未轻易结束战斗，因为胜利并非目的。

    战斗中，墨不断地以自己的精神波段对雷电将军进行调频，不断冲击破坏着影留下的永恒法则。

    直到刚才，将军意志上的枷锁才轰然破碎。

    “感觉如何？”墨问。

    “轻松了许多。”将军说，“但却过于轻飘飘了，就像柳絮，不知会被风吹往何处。”

    “暂时找不到意义了吗？”墨当然知晓将军此刻的心理状态，“那就给予你意义吧。”

    “嗯。”

    “意义便是……快乐地活着，去玩歌牌，去吃甜点心，去看轻小说……尝试各种新鲜有趣的事物。”墨说，“亲身体验世间美好之后，你将不再迷茫，自然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快乐地活着吗？”雷电将军沉思。

    忽然，墨手中的梦想一心传来异动。

    一颗小小的紫色光球飘飘乎浮出来。

    那是真留下的微弱意念。

    “你们好呀。影，还有此地的见证……诶诶诶！”小光球颤动着，声音听起来惊讶极了，“墨白！”

    随后原本温柔的声线陡然转变：“你还知道死回来啊！”

    “嗯，我回来了。”墨冷得如同面瘫的脸上，僵硬地扯出笑容。

    一旁的将军看到，墨冷淡的眼眸中此刻流淌着难言的深情。

    “不对，你是墨。”老夫老妻的真一下就察觉到是墨白的分身，“你分身干什么？难道现在稻妻的情况很危急吗？”

    “有我在呢，稻妻的情况你放心便是，等你回来时，能看到一个比那时更加繁盛的稻妻。”墨说，“分身只是因为忙的事情有些多。”

    “我相信你。”真对墨白的能力是再信任不过的。

    她接着注意到了雷电将军。

    “她是谁？”真的意念光球绕着雷电将军绕了一圈，“很年轻，诞生不过五百年，长得和影一样，身上有影的气息，还有墨白的气息……”

    等等！

    光球忽地逼近墨的脸：“为什么她身上会同时有你和影的气息？”

    真仿佛怀疑老公出轨的妻子，质问道：“你和影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难道你把影当作了我的替代品，然后……”

    墨头疼起来，赶紧解释：“不是，将军是影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核心材料制作的人偶，而其自我意识则是影偷偷去我的尘歌壶，用我留下的部分精神本源作为主要原料构建的……”

    “真的？”

    “你回来就知道了。”

    “哼，暂且相信你啦。”真说，“我时间不多了，有些东西需要解释。”

    “我听着。”墨说。

    “我这份微弱意念，原本是为影留下的，等到她明白永恒究竟为何，明白人们心中所愿。”真叹气，“可惜影有时会钻牛角尖，深信自己的想法，什么都听不进去。要是当时有你在就好啦，她什么都相信你……”

    “她现在已经被我纠正回来了，无需担心。”墨说。

    “有你在真好。”真开心地笑。

    可是下一刻她的声音又低落下去：“但你我都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影独自撑着稻妻，一定过得极其艰难吧，就是想要哭泣也找不到可以落泪的怀抱……”

    墨沉默不语。

    “算啦，反正现在稻妻有你在，一切都会变好的。”真的声音振作起来，“对了，我留下了一颗种子，能帮助稻妻度过五百年前的那场灾难，那样影也能轻松些许。”

    “那场灾难已经结束了。”墨说。

    “唔，看来神樱树的确发挥了作用。”真很高兴。

    闻言，墨意识到了其中的异常：“神樱树？”

    “原本是该由影亲手种下的，但现在换你来吧。”真说。

    光球中一颗紫色的种子落在墨的手心。

    “里面有……伊斯塔露的权能。”墨感觉到了手中种子里千风般吹拂的时光，“原来你借用了她的力量，我明白了。”

    伊斯塔露，时之执政，在墨白看来，算是生死时空四大执政里最温柔也最好说话的那位。

    “记得去当面感谢人家哦。”真笑着说。

    “这该是你去做的事情吧？”墨将种子放在地上。

    几乎是刹那间，无法言明究竟是多么短暂的时间，种子发芽。

    【永恒，令时间无限延展。】真低声咏颂。

    随后，稚嫩笔直的茎秆开始迅速向上伸展，时光的力量在其中蜿蜒流动。

    【梦想，使每一个刻度都熠熠生辉。】

    树干变得粗壮弯曲，如城堡般高大。

    【两者交相辉映】

    扇骨般的枝丫呼吸间便缀满粉色的花叶，繁茂如晚霞的粉云。

    【神樱终将不拘于天理之禁锢，自漆黑中绽放。】

    穿越重重鸟居，时光溯游，神樱树繁盛于影向山巅，神社当前。

    【至此，噩梦消散，现实圆满。】

    墨发觉了这棵神樱树和自己之前见过的有些不同。

    这棵的主树干不是狐狸脑袋的形状。

    他没有问真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一想就知道是八重神子干的好事。

    “这是我最后的意识了。”真说，“以后还能再见么？”

    “会的，到时你醒来，会看到我坐在床边，握着你的手笑，影在旁边伸手扭捏地想抱住你又不好意思地把头撇向一边，长大化形的神子喂你吃她最爱的油豆腐。”墨描述着未来。

    “那……”真说，“下次再见？”

    “嗯，下次再见。”

    “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在外面沾花惹草。”

    “我是那样的人？”

    “哼，谁知道呢……再见。”

    “再见。”

    紫色光球黯淡直至熄灭。

    真留下的微弱意识彻底消散。

    墨手掌抚过光球消散的地方，他在原地站了很久。

    雷电将军上前：“她便是真么？”

    “嗯。”墨点头，“你得叫她大姨。”

    说完，他带着雷电将军传送出去。

    “我们回去，为稻妻清洗污秽。”墨说，“我答应了真，等她回来时，要让她看到一个比往昔更加繁荣的盛世光景。”有格局的冰糕的原神：我为稻妻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