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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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时，姜伊先出来，脸蛋红扑扑的，下车后乖乖站在一边，等钟程下车后，才跟在他后边亦步亦趋地走。 司机看着，心里欣慰，真有点哥哥妹妹的样子了。也是，小姐这么可爱，性子又温软，谁不喜欢呢。 姜伊等钟程先行，并不是司机想的兄妹友爱，而是出于谨慎。说到底，她是一个外来人，不算得是真正的钟家小姐。 到了别墅里，钟程继续往楼上走，姜伊不想再跟着，就拐路去了厨房，同时隐隐松了口气。 钟程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眼她迫不及待远离的样子，神色不明。 晚上。 洗漱后的姜伊坐在书桌前，摊开今天的练习本。 今晚练一篇英语作文，一套理综小卷。 然而往常二十分钟能写完的一篇作文，今晚却迟迟没写完。 因为写作文的人频频走神。 一会儿是钟程站出来为她说话的场面，一会儿是他冷着眼说她好脏却在下一秒吻她抱她的画面，又一会儿是他倨傲骄矜的神情，说着让她坐过来，抱住他的话，再一会儿又是他胸腔里莫名急速的心跳声…… 她怔了会儿，甩头，强迫集中注意力。没过多久，那些场景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她脑子里，挥散不掉。 少女脸颊渐热，耳朵发红。 终于自暴自弃，将脸埋进手臂里，趴在桌上。 他是什么意思啊…… 这时，放在书桌另一边的手机突然震动，震动声通过木质桌子传到她耳朵里。 她缓缓抬头，身上手臂，将手机拿过来。 在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的备注时，她睁大了眼，旖旎的慵懒劲瞬间散去。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点了接通。 网络反应了零点几秒，随即手机里出现钟凛的脸，右上角则是她的脸。 “大哥。”她低声轻唤。 “嗯。”钟凛应了一声，然后望着屏幕里她的脸，问，“脸怎么那么红？” 姜伊吓了一跳，脑子一瞬间反应得很快，迅速找好借口。 “刚刚洗完澡，水太热。” 也不知道钟凛信了没信，听了之后，微微沉吟。过了良久，才继续说话，换了个话题。 对话基本上一问一答，钟凛问，姜伊答。大部分的时候聊的都是一些生活琐事，比如今天吃了什么，在学校学习如何，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姜伊一一回答，有时候没话说，也会投桃报李地问对方，工作的事情是否顺利等等。 而两人竟然就着这些无聊的话题聊了十多分钟。 姜伊的心境在这些日常的问题对话中渐渐平和下来。 该问的话都问完之后，两人一时无话。 钟凛的视线隔着屏幕牢牢地锁在姜伊脸上，嘴巴虽然没有张开，但是灼热的目光里仿佛包含千言万语。 奇怪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逐渐蔓延。 姜伊把头偏开，不敢去看钟凛的脸，刚刚散热的脸颊又热了起来。 “等下准备做什么？”钟凛问。 “写、写作业。”姜伊一紧张就会有一点结巴。 钟凛说：“把手机放好，调一下，我看着你写作业。” 姜伊想了下那个场景，连忙摇头：“不行。”拒绝得太快，又觉不妥，小声地加上一句，“会、会分心。” 原本听她拒绝得那么急迫，钟凛感觉稍微有些不舒服，但是听到后面那句，心情又很快变得愉悦。 “被我看着会分心？”他故意再问一遍。 “嗯。”姜伊点头。 他的目光太火热，会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嗯。” 钟凛随意应了一声，没再提要一直连接视频的话。 过了两秒没人说话，姜伊抬头往他的视频框望了眼。 钟凛原本就一直在看她，这一眼，就直直和他视线撞到一起。 姜伊几乎是下意识地偏开，装作看另一边，但伪装很不自然。 钟凛轻轻笑了一下，笑声很轻，但能听出主人的心情愉悦。 那声笑落入姜伊耳朵，心尖陡然一烫，然后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 心跳加速之后，她后知后觉。 好奇怪啊，为什么听到他那声愉悦的笑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好好听，并且心生欢喜…… 她慌慌张张：“我、我要写作业了。” 也就是变相地说想要挂视频了。 “伊伊。” 钟凛唤出她的名字，声音十分温柔。 姜伊红了耳尖。 钟凛的目光里裹挟了万般情话万般思念，然而嘴巴一张开，说出来的话却只有克制的两个字。 “晚安。” 姜伊垂着脑袋，犹豫了两秒给自己勇气，终于嗫嚅着张口：“晚安，哥、哥哥。” 听到一声娇娇的“哥哥”，钟凛眉目舒展，心满意足。 挂断视频电话之后，姜伊立马把手机拍到桌上，然后双手捂脸。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主动叫人“哥哥”。 “啊，好羞耻好羞耻好羞耻……” 少女不断喃着，好似烦恼不已的样子。可实际上，那红扑扑的脸颊，娇糯糯的话，任谁看了都知道，她的心情并没有不好。 “这么开心？” 声音突然响起，把姜伊吓得跳起来，动作迅速地回身一看，竟是钟程。 他什么时候来的？ 钟程站在门边，见她看过来，伸手将门推开，门缝拉大，然后抬步走进来，关上门，一步步走向她。 到了书桌前，垂眼望着桌上的手机。 “是大哥？” 其实已经是明知故问。 他路过她门前时，门就露了一条缝，铜墙铁壁破开一道口子，声音从里面争先恐后跑出来。 而他，全部听见了。 包括她那声娇娇软软的“哥哥”。 一时间，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出了声。 实在是难看，喊别人“哥哥”后还兀自害羞，发骚发浪。 少年的眼睛里面仿佛着了火，又仿佛淬了冰，幽沉沉地俯视着姜伊，让人无端害怕。 而这时，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二人的视线都移到手机上。 那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视频邀请，而备注是—— 秦先生。 钟程眼神一暗。 姜伊看到屏幕，心头也是一跳，没有马上接起，下意识先看钟程。 钟程往后退了一步，坐在椅子上，然后下巴轻抬，示意她：“接。” 姜伊不太想接，可是钟程这阵势，摆明了不接不行。 她慢吞吞地拿起手机，点了接通。 那边迫不及待传来男人的声音—— “老婆，今天又没有想我？” 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如同恋人间的缱绻呢喃。 钟程彻底黑了脸。 老婆？ 他的视线若有实质，恐怕能将人射穿。 姜伊瑟缩一下，感觉到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