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蝶引来生，斫锋之刃

    在马科修斯倾尽全力修复地脉的时候，人群中有一个医者“发疯了”。留云借风看着那个拿着妖红的的手杖，站在整个人群的最中央，看着拥挤的吵闹着的百姓，巍然不惧，周围的仙兽都没有多说什么，他们的态度无疑是支持那个医者的。

    “落叶归根，我们就想给我们的亲人一个安宁，这也有错吗？”

    “就是，老祖宗这么长时间都是完整地下葬，你凭什么要焚烧我们亲人的尸体！”

    “你们这些医者，救不了人就算了，反而要过来坑害我们！你们是何居心！”

    群情激奋。

    那个医者面对大家的指责毫不动摇：“我知道这是老祖宗的规矩，安详的离去的确是亲朋好友的遗愿。但是大家想过没有？当初是生活安稳的时代，有着充足的时间和资源让我们去做这件事。”

    “现在呢？大水冲毁了我们的家园，我们流离失所，那些仙人们还有帝君、灶王爷为了我们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我们此刻连活下去都难，更何况给亲朋好友找一个好的地方安葬？死亡在不断地侵蚀着我们，我们必须做出改变。”

    “还是说，大家想要背负着亲友的尸身继续前行，为他们找一个安详的住所？我们没有这个条件！我们都清楚，最好的结果就是曝尸荒野。与其让他们走的这么难看，不如我们为他们举行一个盛大的祭礼，让他们在烈火中找到前往来生的路！”

    众位仙家看着这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听说他叫胡修明，看起来是一个颇有胆魄和眼界的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挺身而出，确实不容易。

    大家都知道，这样下去只不过是让自己亲朋好友的尸体曝尸荒野而已，他们也想找一个合适的办法安葬他们的家人。

    听到胡修明的话，他们都沉默了，他们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尽管他们不想违背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但无疑，胡修明的处理是最为合适的。

    “只有无羁之火能净化天地的污浊。升起朱赤的柴禾，摒退一切妖邪！”胡修明高亢的说着：“在烈火中新生！”

    说着胡修明就将燃烧的手杖扔进了早已经堆积好的柴禾之中，那些死去的人，都被放在了眼前这片柴禾堆之中，沾着油脂的柴禾堆几乎是瞬间就剧烈地燃烧了起来，火星不断溅出，在空中化作一只只翻飞的蝴蝶。

    透过蝴蝶，人们似乎看到了曾经自己亲朋好友的一颦一笑，他们在这一刻安心了下来，没有去打破这份宁静，所有人都怔怔地注视着那团燃烧的火堆。

    摩拉克斯和马科修斯走了过来，看着那安宁的场景有些动容。“有的时候，我不由得会感慨他们生命力的顽强。”

    摩拉克斯说道，“原本我以为我早已经明白，为什么道愚、你还有归终对这些小人这么上心，现在看来，我需要用剩下的时间来解答这个问题了。”

    马科修斯没有说话，一直到烈火燃尽，她看着最后一只浴火之蝶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才缓缓说道：“我在想，我是不是也会化作一直蝴蝶，能够尽情地释放自己的美丽，为大家的生活带来一番色彩呢？”

    摩拉克斯扭头看向马科修斯：“你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和道愚吧，那些债我们迟早要讨回来！”

    人们看着消散的大火，不由得开始嚎啕大哭起来，逝者已逝，前路迷茫，不断有百姓哭喊着，他们的内心大抵都有这样的疑问吧：

    「我们的爱人和子女都去了哪里」

    「那些离去的人们何时才会回来」

    「这样怖骇的年月究竟要持续至何时」

    因为害怕到极点，所以祈求神明的目光，可是，高天之上的神明目光苛刻，亦不屑于倾听弱者的呻吟。

    马科修斯和众位仙人都是扭过头去。即使是在坚硬的山石中成长的子民，心也会因为痛楚开裂。即使倔强地一言不发坚守对神的信仰，目光也会变得炽热。

    即使不曾将这些问题抛出，藏在心底的咨询也会发出声音。摩拉克斯明白他此刻应该做些什么，给百姓树立一个形象，一个坚不可摧的，无可动摇的形象，来继续引领人们走下去。

    摩拉克斯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停留在摩拉克斯身上，在这个临近天衡山，烈火带走死亡的这一天，摩拉克斯再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看着眼中充满了希冀之色的人们，摩拉克斯一句话也没有说，随手一招，一枚无杂质的金色石珀出现在众人面前。

    摩拉克斯用神力在这个金色的石珀上削着什么，百姓就这么看着他的动作，时间不长，一柄黑色与有些逼近金色的长刀出现在众人面前，上面凝聚着岩石那令人安心的重量，以及摩拉克斯坚定、赤诚的心。

    摩拉克斯看向不远处的山峰，挥动长刀，光芒闪烁间，不远处的山峰便被摩拉克斯斩去了一角，发出不甘的轰鸣声。

    “在此，我岩之魔神摩拉克斯为你们立下庄严的誓言！”摩拉克斯的语气铿锵有力，敲击在刚刚经历过苦痛的人们心上。

    “离散之人，必将聚拢回归；背约之人，必然加以惩治。失去挚爱者、痛失珍宝者、蒙受不公者，将得到补偿。山石为证，日月共鉴！”

    摩拉克斯高举着手中的斫锋之刃，庄重地在人们面前立下誓言，亦是，契约。

    在场的众人也都是泪眼模糊，他们看着那道顶天立地的身影，从大水冲毁归离集之后，这道伟岸的身影陪伴他们一路至此，承诺给予他们一个新家，他们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会奢求神明的誓言？

    摩拉克斯却不这么想，这次的灾难在他看来是因为自己决策失误，错信了契约让海之魔神钻了空子，导致归终死亡，奥藏山脉崩塌，洪水冲毁了归离集。

    他必须给人民一个正面的回复，也是给自己、给马科修斯、给那些在这场灾难和战争中逝去的人一个交代，他要让那些破坏这份美好之人知道，来自摩拉克斯和整个领地人民的复仇，究竟有多么恐怖。

    摩拉克斯说完之后将斫锋之刃背在背后，腰间是已经被结绿清洗干净血迹的磐岩结绿，肩旁是围绕的尘世之锁，他的目光变得坚定，从今天起，告别曾经那个温柔的自己，对敌人挥出冷酷的剑刃。

    马科修斯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摩拉克斯，不由得微微一笑，既然这样，她也必须加快自己的步伐，让自己的知识流传下来了。

    归终将自己的权柄转交给了摩拉克斯，自己也应该这么做了，让摩拉克斯背负着她们的力量，建立一个美好的未来。月华听荷的原神：从魔神战争前到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