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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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丝。 京城里的气温骤降了十几度。 左安门蒙学门前,栓柱高举纸伞护持着焦顺下了车,紧接着贾芸、赵彦二人便领着差役迎了上来。 “叔父。” “大人。” 见礼之后,赵彦两手提着官袍下摆,禀报道:“按您的吩咐,并没有惊动他们。” “嗯。” 焦顺微微颔首,又冲蒙学里一扬下巴道:“走吧,先去山长屋里歇息歇息。” “这……” 赵彦脸上一僵,欲言又止。 “又托病了?” 焦顺登时了然,最近这两个多月里,他巡视左安门蒙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那位山长每次都是避而不见,也不知是真有傲骨,还是想借此扬名。 不过焦顺也懒得深究,甚至还乐得不与这等酸丁打交道。 冲赵彦一摆手道:“他在不在都是一样的,咱们不过是去歇歇脚,等一等迟来的客人罢了,” “客人?” 赵彦奇道:“大人还邀了旁人?” “宝兄弟的朋友想过来见识见识。” 听是贾宝玉的朋友要来,赵彦这才收了好奇心,带着众人去了山长的办公室避雨。 这位山长倒是颇有些闲情逸致,书房里养着些花鸟鱼虫,墙上又挂了十几卷字画,看笔记皆出自同一人之手,想来应该都是他自己描画的。 焦顺原本还想翻看一下桌上的教案,结果两个匆匆赶到的塾师给拦了下来——正所谓上行下效,这山长对焦顺不假辞色,下面的塾师们自也摆出了威武不能屈的架势。 这也是因为京城的蒙学都是礼部直辖,压根无需在意工部官员【底层】的看法。 当然,这其实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实际上维持蒙学运转,以及给他们发放工资的钱,大多都是各处工坊提供的助学金。 焦顺正琢磨着,要不要干脆拿这两个塾师立一立威,免得这些酸丁们不识大体,坏了自己‘固本培元’的大计。 恰在这时,外面轮岗的差役突然来禀,说是宝二爷已经带着友人到了门外。 焦顺顾不得旁的,急忙率领众人迎了出去。 这时贾宝玉、北静王等人已经进了院门,打头的不是别个,正是多日不见的柳湘莲。 这小子在王府显然过的十分舒心,行进间愈发显得丰神俊秀,连肌肤也添了些细润光采。 “焦兄!” 看到焦顺来迎,他忙紧举着伞赶几步,冲着焦顺深施了一礼道:“多日不见,想煞小弟了。” 而北静王和贾宝玉也忙缀在他身后,与其一同组成了娘炮阵型。 焦顺瞧的菊花一紧,不留神记的往回撤了半步。 随即又忍不住啧啧称奇。 以前这北静王不管是和谁走在一起,都是要站在C位的,如今却心甘情愿的跟随在柳湘莲左右,冒雨来到此地,足见其对柳湘莲的‘推崇、赏识’。 嘁~ 两只颜狗! 焦顺都觉着诧异,那不知为何跟着迎出来的塾师,就更是惊骇莫名了。 北静王能踏足此处,已是他们不敢想象的殊荣,然而水溶却甘愿尾随与那柳公子身侧。 这…… 难不成竟是圣上微服私访?! 若真是微服私访,山长带领大家对抗工部官员的事儿,岂不是要直达天听了?! 完了、全完了! ………… 与此同时。 荣国府后院里,邢岫烟也正隔窗看着那凄迷细雨。 这样的天气难免让她想起了江南旧景,再加上这几日一言难尽的经历,一时思乡情愁尽上心头。 正望不尽那烟雨,忽听得外间司棋呼唤。 邢岫烟忙抹去眼角湿润,又对镜略略遮掩了一番,这才堆起笑容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客厅里,就见除了司棋之外,还有个三十上下的妇人。 而刚瞥到邢岫烟的身影,司棋就抓了把铜钱塞给了那妇人,矜持的笑道:“这下雨阴天的,倒劳烦嫂子跑这一遭。” “呦~瞧姑娘这话说的,这还不都是我们应该的嘛。” 那妇人捧着铜钱直笑的合不拢嘴,再三的道谢之后,又冲邢岫烟躬身施了一礼,这才脚步轻快的去了。 默默看着这一幕,邢岫烟心下却充满了疑惑。 盖因这两天来,类似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而司棋虽然每次事后都有各种理由,但邢岫烟却总觉得她招呼自己出来,就是为了目睹这一幕。 可让自己看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用国公府小姐的阔绰,让自己相形见绌自惭形秽? 这…… 也太幼稚了吧? 打发走那妇人,司棋转过身见邢岫烟除了微笑之外,终于露出一些异样的情绪,不由得意的翘起了嘴角。 随即她又故作严肃道:“邢姑娘也瞧见了,在这深宅大院里过日子可没那么容易,每日里少说也要百十文的开销,如今都是靠我们姑娘的积蓄顶着,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依我看,邢姑娘最好能寻些进项,若我们姑娘一时照应不到,也不至让那些捧高踩低的欺辱了。” “这……” 邢岫烟闻言愕然,暗道没费她竟是要向自己收钱不成? 按照时下兑换比例,三千文相当于四两银子左右,而她刚定下月例银子是每月二两,若按照司棋的算法,自己岂不是每月还要倒欠二两银子? 怪不得这几日,她总让自己瞧这些呢,原来竟是存了这等心思! 可自家要是能有这份进项,又何至于北上京城仰人鼻息? 邢岫烟略略定了定神,笑道:“姑娘多虑了,我比不得姐姐娇贵,也不求什么锦衣玉食,只按府上常例供给便是。” “常例?” 司棋闻言嗤鼻一声,哂笑道:“姑娘想的太天真了,这府里的常例就是看人下菜碟,先前我们姑娘不使银子的时候,整日里被克扣不说,还常送些不能用的烂货过来呢。” 这…… 在自己家里,反要贿赂下人才有正常饭菜、器具可用,这到底是谁是主谁是仆? 邢岫烟难以置信的问:“难道府里各处都是如此?” 司棋张了张嘴,有心说一声‘正是如此’,然而她终究还是不屑于说谎,遂冷笑道:“自然不是,所以才说是看人下菜碟——邢姑娘和我们姑娘毕竟不比旁人,二太太、二奶奶都不好随便插手。” 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说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是邢氏直接或间接造成的。 邢岫烟感受到了那浓浓的不满,暗道莫非自己是因为姑姑的缘故,所以才被她们恨屋及乌了? 正思量着,忽又听司棋问道:“听说舅老爷已经在宁荣巷安家落户了?” 邢岫烟略略一愣,终于明白她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这分明是想连哄带吓的,将自己赶出荣国府! 说实话,如果可以自己做出选择,邢岫烟倒乐得离开这囚笼一般的所在。 然而…… 想到姑母的嘴脸和态度,想到父母北上途中的期许,邢岫烟终究还是摇头道:“多承姐姐惦记,实在是人穷志短,他们送什么,岫烟用什么便是。” 说着,对司棋微微一福,转身回了西屋。 “呸~” 她刚回屋,绣橘就阴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冲西屋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好个不知羞的,这倒是赖定了咱们了?!” 骂完,又不解气提议道:“她既说送什么就用什么,干脆让灶上把当初那些法子,加倍的用到她身上,我看她能撑到几时!” 司棋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胡说什么!咱们还能特地吩咐灶上,专给她送些馊的烂的不成?这要是传出去,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哪姐姐准备怎么办?” “不急!” 司棋咬牙道:“往后日子长着呢,我就不信拿捏不住她的短处!”嗷世巅锋的红楼如此多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