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影响
半刻时后，藤冲与童飞的元神被阿绿彻底撕碎。 明明所有仇敌都已经形神俱灭，可阿绿感到的却是空虚与难过。它困惑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种感觉？” “因为不管你怎么灭杀仇敌，逝去的都不会再回来了。”石武道。 阿绿闻言一怔：“你也经历过？” 石武脑中浮现起阿大、柳黎、公孙冶等人的身影。他点头道：“是的。” 阿绿急切地问道：“这种感觉会持续很长时间吗？” 石武述说道：“于我个人而言，这种感觉不会消失。它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隐入记忆。一旦被相关的事情牵动，它就会伴着过往的人和事清晰显现。” “那岂不是永远都忘不掉？”阿绿诧异道。 石武反问道：“为什么要忘掉？” 阿绿如实道：“因为我一想到那些子藤被他们剥皮取髓，我就会很痛苦。我宁愿……我宁愿……” “你宁愿忘记这件事，甚至当做从没发生过。”石武帮阿绿说了下去。 阿绿默默地低垂脑袋。 石武语气平和道：“作为朋友，我无权干涉你的选择。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抹除这段记忆。” 阿绿轻声问道：“小武，你是如何对抗这种痛苦的？” 石武回道：“我以前的情况要比你糟糕的多。你是有能力而不自知，我是弱到只能用自己的性命去跟别人做交易，好保全我最亲之人的尸首。” 阿绿难以置信地看着石武。它无法想象石武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石武继续道：“自那时起，对于力量的渴求与逝去的人、要报的仇一起埋在了我心里。它们相互交织融合，直至再也区分不开。可能是受我父亲和我阿大爷爷的影响，我遇事很少逃避。曾有人把算计我的证据全摆在了我面前。他想让我承认我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中。我毁去了所有证据，同时也消除了他对我在乎之人的侮辱。比起割舍过往，我选择承下所有，带着他们一起前进。为此，我需要不断变强，强到可以保护尚存的亲人朋友，强到能够灭杀幕后的始作俑者！” 阿绿讶然地捂住了嘴巴。它觉得自己的痛苦与石武的境遇相比简直是浅滩和深渊之别。 过了良久，阿绿的目光变得坚定道：“我也要像你一样带着过往的记忆走下去！” 石武真诚道：“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谢谢。”阿绿感激道。 石武环顾四周道：“可惜另外七人的元神尚未来得及探查，否则这仇还可以报得更彻底些。” 阿绿致歉道：“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石武不以为意道：“这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能发泄的时候就尽情地发泄。就算我们不去灭那七人的根基，他们的门人也会因失去靠山而被其它从圣境势力摆布。” “这就是人族的规则吗？”阿绿道。 石武回道：“是这修真界的规则。” 阿绿明了之后道：“小武，我们开始修炼吧。” 石武告知道：“我清楚黑龙岛和虚元谷的位置。我可以先过去……” 阿绿打断石武道：“你那朋友的预言想必在你到达灵垓原时就已应验。你也说其它从圣境势力会去吞并那群人的根基，所以我们没必要多此一举。” 石武想想也是。他点头道：“好！我现在的肉身之力可抵抗四根灵垓古藤的合力围剿，你试着以八根灵垓古藤向我攻来。” 阿绿操控八根灵垓古藤将石武围在正中，它有些担心道：“八根真的没问题吗？” 石武通过体表浮络感知到危险的气息。他心念一动外扩体型至一千八百丈，同时以灵力丝线将两只单独装有元婴后期品阶海玉桃的储物袋取出。 阿绿还在惊奇石武居然变得这么大时，它就看到两只百丈灵果被石武送至嘴中。 石武含着海玉桃以灵力传音道：“来吧。有这两只灵果做底，即便我被这八根古藤打得骨骼尽碎昏迷过去，我也能逐渐恢复。” 阿绿闻言再无顾忌地操控八根灵垓古藤以十成力同时抽打向巨人形态的石武。 可以跟上古藤速度的石武双掌猛地向外一撑，硬抗正东与正西方向上的两根粗壮古藤。在那两根古藤停顿的刹那，石武借着反震之力再次轰向东南、西北方向上的那两根古藤。 就在他要继续对抗另外四处方位上的古藤时，那四根灵垓古藤已经齐齐打至他肉身。紧接着正东和正西方向的古藤呼啸而至，东南与西北方向上的古藤也不给石武任何喘息地轰来。 砰砰砰的巨响夹杂着碎骨之声传荡在灵垓原上。 阿绿吓得立马驱使那八根三千丈粗的灵垓古藤远离石武肉身。 石武的巨型身躯轰然倒下。他嘴里那两只海玉桃在他被正西方向那根灵垓古藤重创时就已吞下。 “七根灵垓古藤的合力攻击就是我现今所能承受的极限。”石武一边忍受剧痛一边在脑中冷静地分析着。 阿绿看到石武全身骨骼错位，它自责道：“对不起！对不起！” 石武挤出笑容道：“我没事。我的肉身和我修炼的功法都比较特殊，只要剧痛没达到让我昏迷的程度，我就可以借助灵力快速恢复。” 石武说着就利用体内九颗血色圆球将断掉的手骨、腿骨复原。 还以为石武在哄它的阿绿见状稍稍安心：“那你好好恢复。” 石武撑起身子坐在那里道：“再给我百息时间。” 石武有条不紊地将海玉桃中的灵力转化为坤灵火本源，以供体内那九颗血色圆球疯狂吸收。 石武凹陷的胸骨、碎裂的脊椎在那九颗血色圆球的作用下迅速还原。 百息时间很快过去。石武握着双拳震惊道：“海玉桃到底是什么灵果！那两只元婴后期品阶的不仅给我提供了修复肉身的灵力，还让我现今的坤灵火本源保持着充盈状态。更为可怕的是，我的力量比起先前又有提升！” 阿绿惊喜交加道：“你恢复了？” 石武站起身来道：“伤势已经痊愈，稍有些痛感残留。你继续操控那八根灵垓古藤合力攻向我。” 阿绿心有余悸道：“小武，我们还是从五根开始吧。” 石武对自己有信心道：“阿绿，我的肉身很特别。一旦恢复完全，它就能承受住与上次相同的攻击。即使我在速度上比不过那八根灵垓古藤的合力围攻，我也不会再受伤了。” 阿绿见石武执意如此，它只好配合道：“那你小心。” 石武这次连海玉桃都没拿出。他屏息凝神，只待那八根灵垓古藤攻来。 阿绿没有保留地操控那八根灵垓古藤再次围剿石武。 石武照旧以双掌对抗正东和正西方向上的粗壮古藤。与上次不一样的是，那两根古藤非是停顿，而是被石武的掌力打得倒飞出去。 石武神色不变地继续轰向东南、西北两处方位的灵垓古藤。 那两根古藤与正东、正西方向上的古藤一样，皆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石武这下有更多时间去应对另外四处方位上的古藤。 阿绿眼见那八根灵垓古藤近不了石武肉身，它也是越打越上头。 怎料就算它把那八根古藤的威能发挥到极致，石武还是轻而易举地就破解了它们的合力围攻。 石武发现阿绿逐渐陷入不管不顾的状态。而正东、正西两处方位的古藤上，其轰下的掌印愈来愈深。若再这么下去，那两根古藤迟早会被他打断。 意识到这一点的石武当即收掌。 那八根灵垓古藤于顷刻间狠狠打在石武身上。 巨响再度传出。 阿绿这才惊醒地撤开古藤。 就在阿绿担心之时，石武的肉身笔直地站在那里。 石武调笑道：“打够了吧？” 若非阿绿是灵体之身，它此刻必然满脸羞红。它小声道：“你没事吧？” 石武松了松筋骨道：“没事。你倒是应该注意一下正东、正西方位上的那两根古藤。” 阿绿不明所以地查看起来。等它看到那两根古藤上的掌印已经深入两千六百丈时，它骇然道：“若非你停手，这两根古藤就要断了。” “阿绿，战斗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像你刚才那种状态，很容易吃亏的。”石武语重心长道。 阿绿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它见石武不仅破解了八根灵垓古藤的合力围攻，还真的如其所言可以扛下那一击的威力。它佩服道：“小武，你好厉害！” 石武自家人知自家事道：“那八根古藤合力攻击的速度还是快过我的。只是我依靠力量弥补了这一差距。” “你这么快就能找到应对的方法已经很厉害了！”阿绿由衷说道。 石武笑着道：“这种灵垓古藤你有九千六百根。等我能扛住那九千六百根古藤的合力一击你再夸我不迟。” 阿绿兴奋道：“这次我们用多少根古藤修炼？” “十六根！我适应以后你再呈倍数增加！”石武吩咐道。秦洛歌的自求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