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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好端端坐在他身旁。他又看向村长与妇人,左摇右晃的视线里,他们两人注视他的目光掺着一丝冰冷。 饶是照松再反应迟钝,也知晓他身上的不对劲是他们两个人动的手脚。 “你、你们想干什么……”照松的脑袋重得不行,头一趴在桌上就像黏住了一样。他强撑着意识,说的话不受控制地有些含糊,“不是说……除妖吗……” “酒里下了迷|药。”石欢轻笑道,“怀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心思呗。” “法师误会了,我是为了村子着想。”见酒里下药的事情被看破,村长也干脆撕破了脸皮,他吸了口烟斗,缓缓道,“若青江里的是水神大人,找个年轻女子当祭品就好。如果江里的真是水鬼,那就找个人给它当替身,等水鬼去轮回转世,村子往后就安宁了。” “不论是鬼还是神,惹怒了它们,村子都会遭殃。我身为一村之长,何必犯什么风险,找你们两个外来的人去冒犯它们。” “与其牺牲村子的村民,倒不如拿你们去祭祀……怪就怪你们两个来的不是时候。” 村长吐了一口烟,他冷声道:“奉劝二位法师还是乖乖听话。除了酒水,你们吃过的饭菜里都下了药,毕竟那位法师带着刀。要是不老实……” 不等村长把话说完,这边哐当一声响,石欢一脚把身前的桌子给踢翻了。她笑眯眯道:“不老实就怎么样?” 她一个修真的,要是还能让这些普普通通的迷药给药倒了,那可是天大的奇耻大辱。 石欢扶了一把正艰难地想撑起身子来的照松,一手往他体内拍了一道灵气,随后她站起身,步伐稳健地朝村长他们走近,另一边捏得指节啪嗒作响。 “药……” “对我没用啊。”石欢眯眼一笑,“管你们是老头子还是女人,惹我头上,你们绝对是眼瞎了。” 在村长惊慌后退之前,石欢已经直逼他面前,轰然一拳就把他给揍趴在地,那边的妇人要逃,也让石欢一个旋身踹飞了出去。 石欢无意要杀人灭口,她把两人教训一顿后很快就收了手。她不再理会伤得不轻的村长二人,扭头看向照松,送了一道灵气后他瞧着好了不少,他怔怔望着村长他们,目光黯淡又复杂。 他完全想不到,他一心想帮助的人会反咬他们一口。 他自己被丢进江倒也罢,万一石欢也被药倒丢进冰冷的江水里……照松不敢接着想这之后会发生什么。 人性不是本善吗?怎么还会对同为人的他们做出这样过分的事? 石欢哪在意照松的内心遭到了多大重击,瞧他一脸不可置信样,她捡了刀和包袱,过去拍了拍他的头,道:“走了。” “……”照松没有吭声。他的身子好了不少,已经能站起来走了,但是……他不想离开。 尽管这村子对他与石欢不怀好意,可毕竟那条江里还藏匿着一只不明真相的家伙,如果放任下去,村里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活祭,那家伙往后必成大患。 况且,他一直遵守的师规也告诫他,斩妖除魔是他身为沧澜派弟子应尽的责任。 “……我还是想去看看那水神是个什么东西。”照松轻声道,他抿了抿嘴唇,抬头看了一眼看不出情绪的石欢,又很快垂下眼,耷拉的肩膀瞧着有些沮丧,“道兄先行离开吧。” ……这人怕是个傻子吧?到这地步还想帮人? 石欢用诡异的目光瞥了一眼照松,她实在不能理解他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左右不过多浪费一天的时间,她搁下包袱,道:“那你就去看看吧。” 未免他一个人半天解决不了,石欢顿了顿,“我和你一起。” 照松缓缓睁大了眼,他惊喜地望向石欢,她正把半昏过去的村长给踹醒了,“雨停以后找个人给我们撑船带路。” 等这雨一停,又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休息了一晚上,照松从昨晚酒水的后劲里缓和过来。他和石欢在颤巍巍的村长找来的渔民带领下,准备一同前往这村子祭祀了几百年的水神所在地。 渔村就建在离青江不远的地方,江水蜿蜒曲折,江面宽阔,两岸耸立着座座高山。 接连几日的大雨让江水上涨不少,这水里搅动着泥沙,碧绿的江水泛着一层浑浊的颜色,看不到一条鱼的踪迹。 石欢两人上了一条木船,渔民撑着长长的竹篙,慢慢悠悠地顺着江流朝一个方向驶去。 青江两岸高山屹立,这些山翠翠郁郁,山势又高又陡峭,不时还有碎石从山上滚落下来,砸进江水里,噗通一下不见了。 整条青江平静无波,唯有竹篙拨动水面的声响在缓缓回荡。 石欢抱着大刀坐在船板上,视线从未离开过前方。身下的木船悠悠前进,迎面扑来的水味清新得很,惟一令人不适的,就是整条江上萦绕的那一股阴冷之气。 淡淡的黑气浮在绿油油的江上,船越往深处开,黑气就越浓郁。 照松不明其理,但直觉到这儿好像越来越冷,虽说石欢身边也常常冷气环绕,但这股江里来的阴冷感却来得令人不十分舒服。 渔民也觉得心里发毛,他一边撑着竹篙,一边回头小声说了一句:“这地方阴气沉沉,除了特殊日子,没人敢来。” 所谓的特殊日子,是指祭祀那一天。 渐渐的,船越驶越远。 不知道船开了多久,左右两边的山长得都差不多,看得人眼睛都疲累不已,渔民来祭祀过好几次,他对这地无比熟悉,他撑着长长的竹篙,在一座座高山与分岔的江流里找到准确的方向。 不知不觉的,渔民又在一座山旁拐了个弯,驶了进去。石欢抬眼看了看,迎面是三座大山,左右与前方各有一座,三座山相夹而呈凹字的形状。 船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你们丢人的地方?”石欢问道。 一靠近这儿,渔民的面色就变得紧张起来。他惶恐又小心翼翼地往四下打量一圈,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就是这儿了。” 石欢扫了四周一眼,夹流于此的江面十分广阔,因着这儿的江水是一个死角,所以水势极其平静,比之浑浊的江水更是清澈不少,却也幽绿幽绿的,让人一眼看不到底,好似下边潜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远远看去,正对的山墙上雕刻了一座足有五层楼高的石像,庞大无比,抬头一眼看不到石像的头顶。这石像长年累月立足于此,上面长满了斑驳的青苔,以至于看不清这石像雕的是什么。 “这就是水神。”渔民道,“我们村子祖上几百年来一直在向水神祭拜,幸得水神保佑,村子里的渔获一直都丰盛。但近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献过祭品,却捞不到什么鱼,还频频有人在出江捕鱼的时候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