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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云娘带着她即将生下来的相公哪还有活路?怕是前途更为绝望。 侯欢出手,反而是送云娘解脱罢了。 她可是个无情的人啊。 侯欢慢悠悠地笑了笑,转身向外走去。 身后是一阵打翻东西的声响,云娘掀倒了一架的头颅,却又将它们和肖呈祥的头颅搂入怀里,又哭又笑地叫喊着,神态疯狂。不论她再怎么哭和笑,那紧阖的双眼也不会再睁开,九双黑洞洞的眼窟窿里仿佛也染上了一抹嘲讽。 亲手杀死的所爱之人,再一口一口地将他吃进肚里,寻常人哪能做到这一步? 她吃下了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同类,她恶心,她不甘,凭什么要她一个人经受这样的痛苦? 于是,她将她怨恨的陆家人做成美味佳肴,送入别人的口里。 招牌菜卖得热火朝天。她就站在酒楼的二楼,高高在上,带着浓浓恶意地看着大堂的客人垂涎三尺地吞吃着人肉,这一幕幕落入眼中,令她极为畅快。 回到肖府的时候,正是黎明时分。 天边浮起一线亮光,脚下所踩的地方,却还是一片朦胧夜色,将所有事物染上了如雾一般的淡淡黑色。 那一名少年在房门口等了整整一夜。 在见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回来时,他松出一大口气,脸上很快扬起了笑容,大步向侯欢,“师叔,你回来了。” 第089章 怀魂(15) 短短一句话,他眼里微亮的关切却清晰可见。 侯欢的步伐顿了一顿,却是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迈步从他身边走过。正在她要推门进去的时候,江遥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师叔!” 他拉得很紧,掌心带着温热的汗意。 侯欢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看向神色紧绷的江遥,视线一低,瞥向了他拉着自己的手。 顺着她的目光一看,江遥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他慌得立马松开了手。可松开之后,他又莫名懊恼自己没多拉一会儿。 侯欢看着江遥,淡然地等着他开口。 见她如此平静,江遥的眼眸里浮上一层淡淡的暗色,他抿了抿嘴唇,低声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不论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侯欢不紧不慢地反问。 侯欢若想知道所有的事,他真的会告诉她吗? 江遥忽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 然而,不等他开口,侯欢笑眯眯地弯起了一双眼,嘴唇启合:“你是江里。” 对方眼里的暗色深了深,沉默的态度昭然若揭。 说是问问题,侯欢的语气更像是在陈述:“你教云娘怀魂,是想找人尝试这一个秘术是否可行。” 他之前三番五次地询问她什么时候离开,也是不想让她插手这一件事。 说到这儿,侯欢微微一顿,她笑看着身前的那一名少年,目光深了深,“你要复活谁?” 江遥的眼睫一颤,嘴唇紧抿到泛白。 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回答,侯欢只当他不愿意说,刚起了要走的心思,一道暗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姐姐。” 是他在江家的姐姐? 侯欢没有多问,因为她想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意味深长起来:“我记得实施怀魂的一个步骤是要与人交|合,取走她的精元。你跟你姐姐……这不是乱|伦吗?” 她最后两个字悠悠拉长了强调。语音轻轻落下,对面的少年猛地一懵,双眼不可思议地睁大了。 看他又傻又懵的样子,显然是没有考虑到这一步。 想到了什么事,江遥的呼吸突然一滞,脑子仿佛变成了一滩浆糊,乱糟糟的让他不敢往下想。他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不知道是因为慌乱,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的心一直静不下来,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焦躁。他咬住了嘴唇,望着眼前那一道素白的长影,乌黑的眼珠子里亮起了微弱的光,微微发哑的嗓音里有些颤意:“我……”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秘术里好像没规定怀魂的人有什么条件。既然这样,不用你上,另找一个人也可以吧?”看着江遥晦暗不明的神色,侯欢的嗓音懒洋洋的,她嘴角扬起来的笑容里带了些恶意,“你在紧张什么?难道你真的期待跟你姐姐发生点儿什么?” “我没有!”江遥低喝打断了侯欢的话。 他的脸色忽红忽白,侯欢慢悠悠道:“没有就好,不然你苦恼的事情会更多。” 好比说,他一个男人挺着大肚子生孩子。 又或者说,在生下他姐姐后,他又要以什么身份共处? 就如同云娘复活了她相公以后,她是要当相公的娘,还是拿小孩当相公来养? 不再看江遥的神色有多复杂,侯欢只询问了一个问题:“你既然能在别人的身体里复活,为什么不用这一个办法复活她?” 侯欢拐着弯想问出他是怎么在江遥的身体里复活的,但这一件事似乎是触及到了什么隐秘,他没有回答。 他不愿意,侯欢自然不会逼问。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在跟她没有牵扯的情况下。 在回房之前,侯欢最后瞥了江遥一眼,语气淡淡:“不管你想做什么,最好别把我扯进去。” 听她这话,江遥的目光微微一动,看着那一道背影走入房里,房门嗒地一声合上,遮住了他最后的视线。 他留在黎明渐渐升起的氤氲金光里,发丝上沾着清晨冰凉的露水,眉眼里仿佛也染上了冰凉的阴郁。 不扯进来? 怎么可能。 待天边大亮,休整了一番的侯欢找上了不安的肖老爷。 当侯欢说出肖呈祥的死讯时,肖老爷眼前一黑,几近要昏过去,好在身旁的小厮及时搀住,他才没摔在地上。 肖老爷缓了缓,却怎么也无法从家中独子死了的消息里缓过来,面容一瞬间好似老了十岁一般憔悴。 毕竟肖老爷收留了她这么长一段日子,侯欢开口道:“义安郡将有异变,你最好在五日内搬出这个地方。” 该提醒的侯欢已经提醒了,之后肖老爷是走,还是留在义安郡找云娘报仇,都不再是她考虑的范围内。 留下这句话后,侯欢离开了肖府,继而来到义安郡的一家客栈投宿。 毕竟还有一场好戏可以看,哪能那么早离开。 不过一个上午,云来酒楼的掌柜死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义安郡。 官府的人来查案时,无意中发现了厨房的暗道,紧接着,被关在地牢里十二年的陆家人被人发现了,连同云来酒楼用人肉做菜的事一同暴露在阳光下。 云来酒楼是义安郡的龙头酒家,扎根了十二年,几乎全城的人都在这儿吃过饭,点过那一道招牌菜。因而这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