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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避黑白无常勾画生死簿,逃过这一命劫。现如今公主已满十二,侥幸逃过此灾,当明珠还掌,送回宫中悉心教养。 高后为其取名“李慕仪”。 这个孩子是高家插在李氏宗室心脏上的一把刀。他们要让李氏永远记着,这是高家的恨,高家的怨,也是高家对李氏最后的尽忠——变则通,不变则死。 凡是知道当年秘情的人皆为高家灭口,只有方欢还活着,也只有方欢知道,她此行受了高家的恩,就得为高家而死。 第33章 意迟迟(一) < 掌中雀(弃吴钩)|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daisy 第33章 意迟迟(一) 薄烟绣在水波,潇潇雨阑珊。渡口,船近。一将士执墨伞相迎,低头以敬,“王爷。” 李绍两鬓辫发,以红翎束髻,轩眉英挺,眸似深漆,端得一副天神模样。李绍接了伞来,翻身上马,命令道:“边走边讲罢。” 李绍对着身后的侍从打了个手势,那领在最前的人受命,一声哨响,带着人先行回城整顿。 李绍与那将士驾马齐驱,那将士偏向他,颔首道:“王爷不在这半月,军中一切如常。倒有几位叔公派人托了话来,要见您一见,属下按照吩咐皆以抱恙拒了。” “怎么,这是教赵行谦那群人整治得没法子了么。” 将士郑重其事地摇摇头,“恰恰相反。昨天朝堂上刚生了乱,此事涉及长公主殿下……” 李绍蹙眉,“永嘉?” “这些时日,京城大街小巷都在传言,长公主身份成疑,或许、或许不是李氏血脉……”他言辞闪烁,不知该从何处谈起此事,“前天几位宗室老臣从文官队伍里揪出来一个人,那人指认科举革新一事是有长公主在背后推动,越俎代庖,牝鸡司晨。这倒不是关切,关切在于民间传言长公主原是罪臣之后,当年曾被发往教坊司充妓,伺机以花言巧语迷惑高家,使出偷天换日的手段,草鸡变凤凰,其目的就是为了向李氏复仇,如今更是借革新一事,试图搅乱国政……” 他声音越来越低,那“教坊司”三字一出,李绍的怒火随即烧起,烈得灼人,几乎从他身体的每一处脉络中燃烧出来。将士战战兢兢,不敢再说了。 李绍握紧缰绳,怒火一时冲得他的额头发痛,低骂了一句:“该死。” 他一夹马腹,扬鞭策马,一路泥泞间或水花,直往长公主府奔去。 侍从已在长公主府门前候命,见是李绍,一干人皆跪地请安。李绍下了马就进了府门,其中有两名侍从一前一后,各自捧着覆着红布的物什,随着李绍一同进府。 李绍步似流星,撑伞的奴才们小跑都赶不及,寒风冷雨待人又何其平等,转眼间墨青色的衣袍濡湿了大片,颜色愈深。 守在门前的婢子见是李绍,颤颤巍巍地跪下磕头,“王爷,殿下抱病……” 朱门紧闭,李绍近了才闻得几声雉鸟惊叫,抬头见那廊上被打得形似落汤鸡的白雉,眉头拧起,上前将鸟笼拎了下来,又去捶门,“李慕仪!” 连着几下未有回应,李绍无了耐心,一脚踹开门。 李慕仪正坐在桌边,沿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颤,回身抬头去看李绍,眼里全是惊讶。方才那一声“李慕仪”,她以为是幻听。 见着人,她不由起身迎了两步,只这次李绍的步伐远不比往常从容,搁下鸟笼,合着寒意的身躯苍山一样覆压下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李慕仪听见他若有若无地一声叹息,像是受惊的人松了一口气,便问:“王爷?” “李慕仪,你……”他喉咙滚了一滚,之于恐惧的话,即便是在生死战场上,他都从未说过,面对李慕仪,这般示弱也绝不是雁南王甘愿做出的事,可这一腔忧惧又如何才能发泄? 他急切地捧住李慕仪的脸,低头凑近她柔软的唇片,衔入口中一轻一重地吮吻,急促的喘息间,李绍头脑阵阵发昏,一味贪恋地攫取着她身上的香气。 李慕仪偏头躲避,“李绍!” 他拢紧她的腰肢,不容她闪躲,“乖……”另一只手伸入李慕仪的发间,两人鼻尖相抵,李绍轻轻蹭着她,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幼鸟的羽毛,“从前你送得那枚绣着梅花样儿的荷包,勾了线出来,一会儿帮本王补一补,好不好?” 两人似耳鬓厮磨,情人低语,李绍跟她讲荷包是在封唐不慎划烂的,此去封唐,回京还带了件儿礼物予她。他一声唤,侍从便捧着东西进来,小心搁下后退去。 转眼间,李慕仪莹白细致的手腕上套了一枚玉髓镯子,色似相思泣血。 李绍问:“知不知那封唐是什么地方?” 李慕仪想了想,几乎每年十月初九,李绍都要去封唐,因为那是他母妃故去长眠之地,于他而言意义非凡。只是,如今还不到十月。 知她心里有了答案,李绍轻笑,又继续追问:“你送本王荷包,本王还你一只玉镯,你又知不知,在大梁,这意味着什么?” 李慕仪蓦地一惊,抬头看他。 李绍笑得愈发深,可言辞重似金,不带一分玩笑,“薛雉,我李承策要娶你为妻。” 他唤,薛雉。 第34章 意迟迟(二) < 掌中雀(弃吴钩)|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daisy 第34章 意迟迟(二) 李慕仪一下慌乱起来,不断往后躲。李绍无视她的抗拒,铁一样的手臂越拢越紧,李慕仪的挣扎在他怀中不过是小打小闹,她恨自己逃不开,难能自抑地涌出泪来。 “你果真知道!你果真都知道!” “是,本王知道……”李绍吻了她,“是知道得太早,还是知道得太晚?” 李慕仪颤着唇,“薛雉死了。” “李慕仪还活着。”李绍一字一字认真地回她。 当年他挑明她教坊司出身,都不曾见她哭,可单单一个“薛雉”,就能将她击溃。 因为她姓薛,是薛家的女儿,她的父亲为名节而死,可她却没有这样的勇气。“薛雉”会让她记起自己该是何等气节的人,也会让她明白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的自己是何等的无能与下贱。 李绍明白,正是因为明白,在得知李慕仪是薛容的女儿之后,才更心疼。自刎又有何难,那活着不死的人才难,薛容早已杀死了薛雉,活下来的人是受了高家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