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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察觉到桑酒状态不对,没急着追问,继续开车往前,想着待会找个机会问个明白。 温季瓷被蒋少游的一个电话叫走了,去了云玫会所。 他似乎自暴自弃般,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累极了的模样。 蒋少游看出温季瓷情绪不对,为了活跃气氛,忍不住说了个新奇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宗遇喜欢桑酒的事情?” 一听到桑酒的名字,温季瓷的视线立即瞥了过来,他眯了眯眼,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刹那变得危险起来。 蒋少游愣了愣:“你不知道吗?今晚宗遇要在生日会上和桑酒表白,我看这事应该能成。” 话的尾音未散,温季瓷就站起了身,沉着脸往外走去。蒋少游看到温季瓷这副样子,连拦都不敢拦。 黑夜中帕加尼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像车的主人一样,冷酷疏离。 一路上,温季瓷心一寸寸地往下沉。 即便温季瓷能看出桑酒对宗遇没有想法,即便宗遇对温季瓷来说,根本不足以构成对手。 但是万千的可能性在他脑海中转了又转,皆化为苍白的无力。 他和桑酒之间隔出的阻碍比旁人要多得多。 温季瓷始终明白,桑酒的第一选择绝对不会是他。 温季瓷素日的冷静顷刻崩塌,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带桑酒回来,不能让她过去! 帕加尼驶进黑夜里,温季瓷薄唇抿成直线,眸色阴沉冰冷,他没想到宗遇竟敢和桑酒告白,宗遇竟敢肖想他的桑酒! 他不提对桑酒的感情,是对她的克制。 他费尽心思扮演好一个哥哥的角色,是对她的保护。 但这不代表他容许别人越过他的界限。 温季瓷一想到他有可能会失去桑酒,心里就钻心的痛,仿佛有火在燃烧他的每一根神经。 什么叫做覆灭一切的恐惧,他此生第一次尝到。 温季瓷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拨通了桑酒的号码。 过了一会,机械女声响起。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温季瓷缓慢地长出了一口气,他又拨打了一遍。 仍是无法接通。 他按捺住所有情绪,逼自己平视前方,竭力逼自己冷静思考。 现在时间不早了,桑酒很可能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 下一秒,温季瓷蓦地一拐方向盘,帕加尼生生偏转了一个方向,疾速往另一个路口驶去。 温季瓷低低地唤着那个融入他骨血的名字。 “桑酒……” 他的桑酒。 他绝不会放手。 不知何时,天落了雨。一盏盏路灯不断后退,风声雨声全被隔绝在窗外。 这时,有一个念头在温季瓷脑海轰然浮现,一个藏匿心底,却久久不敢触碰的念头。 在今夜,从未如此清晰地存在着。 前方黑暗沉沉,像是驶进了地狱,明知会万劫不复,他也会一意孤行。 夜雨冷月映衬着温季瓷眉眼,他忽的一笑。 让理智和隐忍都见鬼去吧,他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第 36 章 桑酒坐在楼月的车上,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心脏很难受,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桑酒按了按太阳穴:“楼月,我头有点疼……” 楼月担忧地问:“小酒,你不舒服?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桑酒沉吟了一会,刚想说好,这时,楼月传来一声惊呼:“前面那辆车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朝我们这里过来?” 这时,空气中蓦地响起一声极为刺耳的声音。 “刺――” 是汽车轮胎重重划过地面的沉闷声,劈开了凝结的寂静。 楼月蓦地脚踩刹车,车子停得太突然,桑酒身子往前一倾。她愕然抬头,望见了前方的雨幕里。 有一个人朝她缓缓走近。 雨丝顺着他的下颌低落,幽暗的是燎原的火,冰冷的是连绵的雨,光与冷的纠缠,交织在他的脸上。 苍凉沉寂。 桑酒忽然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温季瓷。 雨水淋湿了温季瓷的周身,他却恍若未知,依旧决然向前,逆着车流,逆着喧嚣,向着所有人相反的方向前行。 桑酒看了几眼,不知怎地,她竟心乱如麻。 雨水、逆行、沉默、被淋湿的他。 桑酒的眼睛莫名有些酸涩,她忽然打开车门,高跟鞋踏在雨水里,小腿冷意涔涔。 她却依旧不管不顾地朝温季瓷跑去。 红色的裙子飘扬在夜里,艳得肆意,连带着夜空,都蔓延成了暗红的光影。 身后响起楼月的诧异声:“桑酒……” 桑酒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桑酒朝温季瓷走去,站在路的中央,隔着灯火和雨幕,两人遥遥相望。越是走近,她越是忐忑。 桑酒来到温季瓷面前,仰头望着他。 这样近距离看着他,他更像是在长夜里执灯的游魂,明明灭灭,不见日光,似乎没有任何气息。 桑酒竟有些想哭,她按捺下纷乱的思绪,轻声问:“哥哥,你怎么来了?” 这时,一只毫无温度的手,冰冷又缓慢地触上桑酒的脸,明明是崖上清淡的雪,此刻却是馥郁又沉沦的曼陀罗。 温季瓷垂眼看她,眼底带着崩毁一切的疯狂,每一个都像是从唇间压抑着溢出。 “桑酒,跟我回家。” 桑酒还未应下,一股力道蓦地覆上她的手腕,拽着她整个人往前走去,临到车前,温季瓷把她往里一推。 车门重重地关上。 车子破开了雨幕,桑酒更加慌乱,温季瓷今天很不对劲。 她转头看向温季瓷,问:“哥哥,你今天怎么了?” 空气死寂。 无论桑酒怎么问,温季瓷始终紧抿着唇,没有半点回应,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尽显。 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桑酒的心不由得更慌了,她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