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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一口气。 不说天河藏在清净方丈心中, 以其佛心为居, 断断不能出事。 单凭清净方丈爽快应允将天河借于他们一用,他们就是承了清净方丈莫大的人情。 如今几人在清净方丈心中幻境,难以预知外面情形变化, 清净方丈的异样叫他们如何能不挂心? 清净方丈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宽心:“无碍。” 起先的异样过去后, 他很快恢复常态, 瞧着又是非万军雷霆不能动摇的不动如山:“是有个来寻剑圣的不速之客罢了。” 一团莹莹的白光伴随着清净方丈话音落下的同时,出现在了此方幻境里。 它只有掌心那么点大小,其上散逸的光亮也绝不会比鲛人泪凝的明珠耀眼多少,一团如云如雾似的拢在手上, 连个实体也看不见。 然而在场的几人, 对这团白光绝不会生出小觑之心。 他们皆是世上峰顶有数的那几位,神识灵觉的敏锐更非常人所能媲美,不难察知到白光中所蕴的, 汪洋恣肆的力量。 不错,汪洋恣肆。 溢出一线也能如海浪拍岸般呼啸而来, 宽了整个天下的汪洋恣肆。 说一句惊天动地并不为过。 然而等看清这团光团真面目时,众人面色不由得一致微妙了起来。 祁云飞竟是破天荒支支吾吾地说话:“师兄…那团光源…” 他们见过的。 是落永昼在魔域王城中剑锋所指的妖魔本源。 更细致, 更准确一点来说, 是曾在落永昼体内, 后来在魔域王城中被他剑锋所指的妖魔本源。 祁云飞不敢直言。 纵然剑圣是如假包换的剑圣, 妖魔本源这种祸患源头,罪孽之根,放到哪个人身上都是百口莫辩。 陆归景扶额:“我知道。” 所以可以不用特意这样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月盈缺欲言又止:“我亦知道。” 大家都是陆地神仙,陈年老友,落永昼在魔域王城里打的是什么算盘瞒不过她眼睛。 妖魔本源的事,虽说想来匪夷所思,奈何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月盈缺不信。 清净方丈:“老衲固然上了年纪,这点眼力好歹还是有的。” 看得出这是为剑圣而来的妖魔本源。 祁云飞:“……” 他真是不知道自己两次开口遮遮掩掩为的是什么。 说的好惊世骇俗,须得小心掩饰,不现于人前。 结果到这里就成了一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秋青崖最后开口,锐利眼风扫过他们一圈:“这里在场之人,有谁是不知道的?” 穆曦微:“……” 他现在说自己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纵然穆曦微心里总觉得自己窥到了事实真相的一角,心中的震动已难以用言语来描述,但此刻最重要的仍是落永昼。 穆曦微将全副心神皆放在了落永昼身上,其余的言语不过当作过眼浮云,听过便算。 两团莹白的光源一团漂浮在空中,另一团卧在河水里,连光影闪烁的频率,都似乎与落永昼的心跳同步。 他油然而生一种极为奇妙,极近宿命的感觉。 那种感觉促使着落永昼伸手握住了妖魔本源。 没什么感觉,不凉不烫,一丝丝地沁入掌心,就像是他最熟悉,也最舒适的自己指尖温度。 落永昼确认抓住了妖魔本源后,又弯腰去拿自己的修为。 就这他 从水里舀起的那一刹那,谁也不曾预想过的异变发生了。 两团光各自安稳躺在他掌心上,一瞬间爆发出来交织的光却堪称刺目磅礴,将落永昼整个人吞没,一片衣角,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给他剩下。 眩目之中,落永昼感知到自己神魂仿佛拔地而起,追溯着天河一同逆流而上,追溯到了百年前的回忆长河。 他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一句天道他大爷。 接着是一阵撕裂般的头疼感袭上他脑海,在剧烈拉扯之中,百年前的回忆取代他们后的。 他又成了百年前的那个剑圣,与陆归景对坐在不孤峰上,谈论着明镜台的事情。 陆归景见他久久出神不回,不免再唤了一声:“师叔,您说明镜台不过是个末流宗门,平平无奇。而动手之人的手笔分明涉及到时空之力,最是玄妙难言。” “明镜台究竟有哪一处值得他特意动手?” 当然是穆曦微。 大妖魔主,妖魔本源,这两点就是最好的,最具煽动性的理由。 落永昼知道陆归景已经起了疑心。 陆归景做事一向细致入微,面面周全,要不然也不能让白云间处在天下第一宗的高位上游刃有余到现在。 落永昼明烛初光的威慑是一方面,要他拔剑动手,落永昼从没哪次怕过,更没一次败过。 可那些需要玲珑心思,婉转手腕,去好好打理的宗门事物,却从来不是落永昼所擅长。 往前有崔无质,往后有陆归景。 这一回明镜台的覆灭太过刻意,简直是明晃晃地告诉旁人内中有猫腻,怎么可能瞒过陆归景? 落永昼随便说了一句搪塞陆归景:“我也不清楚。” 他的音色极好,哪怕是随口一句,仍如妙手按着节点曲谱分毫不差细细用心拨出来的琴瑟之音,清澈润美,聆之忘俗。 只是这琴瑟响在秋日暮色中,掺了一两声晚风的萧索,拨弦的手也像是厌弃万年不变的谱子,便隐隐地透出一分疲惫的倦态来。 陆归景听得不由自主心中一紧。 他无端想起了自己自见到落永昼起的种种。 陆归景最初见到落永昼时,自己是个需要冰糖葫芦来哄,稍有不顺心就眼泪鼻涕糊满脸的小破孩。 而那时候的落永昼,也可以当得起一句少年。 他是陆地神仙的关门弟子,天榜试上的榜单,年轻一辈的翘楚。 也是整座白云间的骄傲,天下为之侧目的所在。 陆归景对自己这位师叔好奇了很久很久,无奈那会儿落永昼一直满天下地跑,陆归景无缘得见。 一直到他拜入崔无质门下一年多,落永昼才露了面,给他和祁云飞补上见面礼。 一人一根糖葫芦。 崔无质没觉得有什么,只顾着关心他出去的这段时日过得如何,可曾受伤。 祁横断在一边倒是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嗬,我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