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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登位的盛事仅仅来了那么点魔族吗?不应该举族来贺?做你们的魔主,未免也太没有排面了吧?” 日部首领深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冷静… 不行,冷静不了。 魔族动辄上亿,你以为魔族王城真能容纳上亿魔族聚在哪里? 啊??? 给你临时扩充一个芥子空间出来吗? 还是魔族不怕踩踏事故吗? 魔族就算是自相残杀,也绝不会在这点傻事上浪费有生资源啊! 还有,来回的路费你报销吗? 真当剑圣一御剑上万里,就可以何不食肉糜不体谅魔生疾苦,赶路艰难了吗? 日部首领深深地吸了第二口气,竭力道:“是,是属下办事的不利。” 和落永昼相处这些时日,日部首领已经认识到,和他争个对错短长,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不如自觉接锅,还能早死早超生,落得一个体面的下场。 日部首领转移了话题:“已经响了第四声钟声,快到第六声钟声响,大典举行的时候,您可以准备换上冕服了。” 魔域一年四季长夜,无日无星无月,自然无有依据来计时。 上一任大妖魔主登位后,在王城最高处设了一口大钟,有专门的魔族负责敲钟,十二下钟声,对应人族十二个时辰。 日部首领言语方毕,就有侍女乖觉地奉上衣盘。 魔族新主登位时用的冕服,自然是有多华美做得多华美,极尽奢费之能事。 锦缎重重叠叠间抖出似水的光华,用的是魔族一贯崇尚的黑色,纯粹浓郁到极致,一如外头无星无月的夜。 至于那些呕心沥血,用金丝银线挑织盘绣出的繁复重纹,则不一一而足。 统共就那么一次,落永昼也没什么一定要穿白的坚持,看了一眼就换了上去。 最后一片衣摆曳至底下,腰间最后一件绶带也被整理整齐,空落落的托盘上,仍醒目地摆着一张金属面具。 落永昼随手顺了顺衣物上本不存在的褶皱:“面具什么,还是算了罢。” 他微微低着头,殿上的魔族不敢正眼看他,只能凭眼角余光偷瞄,只能看到他眉目的大致轮廓。 就那么一个低头的轮廓,偷瞄一个眨眼的时光,已经太够了。 像是束魔域里根本见不着的光,又明亮又肆意,纯黑的华服囚不住,整个魔域,诺大的一个黑漆漆笼子也囚不住。 只能任凭它张扬挥洒地游过人间,游往那天河的一角。 那束光太让人目眩神迷,太让人心动神摇了。 但凡是看到的就情不自禁想要追逐。 但凡是追逐的,就该知道什么也困不住他,谁也追不着他,便越是想要占为己有。 好看到这种程度,也真是…一种作孽。 日部首领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 如果是半个多月前的他,看到落永昼不愿意带面具,一定喜极而泣,恨不得为剑圣的自投罗网放两挂鞭炮。 但是现在,半个月过去了。 日月首领对剑圣的认识,也重新得到更全面更具体的升华。 他深知落永昼想一出是一出,疯起来比穆七还要疯,不敢托大,谨慎地劝落永昼道: “主上您的面貌,仙道上下皆知,若是不用面具遮眼,岂非要露馅于人前?” “让大家都知道剑圣即是魔主不好吗?”落永昼单手捧着面具,慢条斯理问他, “我落永昼行事光明正大,事无不可对人言,如今要当个魔主,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当个魔主… 当个魔主… 魔主… 那是魔主啊! 不是说要去买个白菜,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是当魔主啊! 日部首领内心翻涌过无数咆哮。 他强行镇定下来:“可…可,万事小心为先,您看你不如还是戴上吧?” 落永昼十分坚决,一口回绝:“不戴。” 日部首领不死心:“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带上吗?” 落永昼依然坚定异常,问就是两个字:“不戴。” 行吧。 反正日部首领又不能无视明烛初光,强行让落永昼戴上。 他幡然间醒悟过来。 他是谁?他在哪里? 他在干什么? 为什么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剑圣暴露身份,如今却要煞费着心思去苦口婆心劝落永昼戴面具遮一遮? 他不应该拍手称快吗? 为什么要操着老妈子的心,吐着窦娥的血? 日部首领想不明白。 他思来想去,只勉勉强强得出了一个解释。 大概自己实在是被落永昼不按常理出牌搞怕了,经不起折腾吧。 魔宫外专程为魔主这一次的登位搭了高台,青玉为基,一层层镶嵌的夜明珠光辉璀璨,抬头望上去望不到尽头。 知道的是高台上点缀的装饰,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人间星空。 魔族日、星两部首领一左一右,身后各领着一溜的大乘排开,恭敬垂着首等着新主的登位。 直到他们把头都垂酸了,还是没等来那位新主。 而此刻,离钟声响了第六下的时候,已经有一会儿。 台上的魔族大乘族长、日星两部首领尚能八风不动,台下却按耐不住地骚动起来。 仙道的人最先耐不住性子。 来的人里面,白玉檀是陆地神仙,出身最娇生惯养,脾气也最大,由他来发作理所当然: “本座原以为此番前来已经给足了你们魔族新主的面子。没想到,魔族新主到底是该何等威风,才能将本座一行人白白晾在这儿?” 魔族大乘的族长当然不会偏向白玉檀。 但他对魔族新主的好感也很有限,闻言不欲多插手,圆滑地打了个圆场:“这个等主上来了,白家主自会知晓。” 意思是让白玉檀和落永昼自行解决。 这番仙道的陆地神仙齐到,白玉檀有恃无恐,底气自然足,喝道:“你配和我说话吗?” 他掌风一动,迅疾如电,而掌下的游龙矫矫,势如雷奔。 不知是日星两部首领刻意放任还是其他,竟是硬生生地看着白玉檀打杀了那个大乘首领。 犹然温热的鲜血溅在青玉台上,让原本为迎接新主登位,来来回回被打扫近百遍,光洁无垢的莹莹玉面也蒙上一层瑕疵。 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