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夜合欢
夜色已经深了。 摆在桌上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半多，红烛凝泪，橘红色的火焰时不时的跳动一下。 安静的夜里，宋湫听到零星的一点脚步声，猛然惊醒过来，他以为是沈映棠回来了，便急忙起身，理了理嫁衣，把盖头拿过来在头顶上盖好，遮住一张脸，收着手脚，微垂着头，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沿等待着。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迈着沉稳有力的脚步，从门边由远及近而来。皮鞋跟接触在地面上的哒哒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踩在宋湫的心上。宋湫正疑惑着，怎么没有听到熟悉的轮椅轱辘转动声。 下一刻，宋湫在红盖头下露出的狭长缝隙里，看到一双锃亮的黑色长筒军靴站定在他身前，他顿时心中一惊。 猝不及防的，宋湫头上的盖头被人骤然揭起，毫不温柔的动作甚至于扯下了凤冠上的一颗莹白珍珠。 骨碌碌的，珍珠滚出去老远。 宋湫大惊失色，一抬头，撞进一双冷漠的眼睛里。那双眼睛的主人面无表情，手里还捏着那块绣工精致的红盖头，他审视的视线，正一瞬不眨地打量着宋湫。 身穿着挺括军装，身材高大挺拔，气质卓然的男人，压迫感极强地站在宋湫面前，半晌，他终于动了动身体。他微微俯下身来，戴着白手套的手，捏住宋湫的下巴，手指狎昵地摩挲着宋湫的皮肤，语气冷淡，听不出好坏：“你就是大哥娶回家的人么。” 宋湫挣扎，手指用力地去掰男人钳制在他下巴上的手指，可惜男人的力气大的不同寻常，整个人像一座山，身形巍然不动地笼罩着他，冷漠的表情都没有出现一丝变化。 过了好一会，男人终于纡尊降贵地放开了宋湫，他直起身体，长身玉立地站在一边，睥睨着宋湫一脸受辱的表情，恶狠狠地擦着被他碰过的微微泛着红色的地方。 不知怎么的，男人突然笑了一声，他看着宋湫，不知是褒是贬地说道：“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一点，我的小嫂子。” 一听到男人的这句话，宋湫的动作不由得一愣，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沈家的二少爷，和沈映棠一母同胞的胞弟，现下盘踞在江淮一带，威名赫赫的军阀头子，也是他的小叔子。 ——沈映雪。 在宋湫来到沈家之后，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沈映雪。据其他人的说法是，沈映雪常年公务繁忙，不是去剿匪就是去抓叛党，一年到头难得着家几次。 宋湫反应过来之后，勉强露出一个敷衍的笑来，身体绷紧，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攥成拳头，暗自防备着，他应付道：“二少爷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这是我和大少爷的婚房。” 沈映雪慢条斯理的，把白手套摘了随意地扔在桌子上，他走近了点，眼睛注视着宋湫防备的脸，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没走错，我知道这是婚房。” 听了沈映雪不以为意的一番话，宋湫脸都气白了，他不由得加重了语气，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既然二少爷知道这是大少爷的房间，还不快出去。” 沈映雪嗤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宋湫的天真和不自量力似的，他语气里泛起点兴味，仿佛是终于被宋湫勾起了兴致，微嘲道：“小嫂子，你三句不离我大哥，是想提醒我什么？” 沈映雪的语气懒洋洋的，像是吃饱了的黑豹，他攫夺着宋湫的惧意作为他愉悦的养分，“忘了告诉你，我大哥今晚不会来了。” “所以——”他故意将语调拖长。 “你今天晚上，归我。” 这句话的咬字含着数不清的暧昧和轻慢意味，宋湫的脸色，顷刻之间大变。他猛然起身，朝着房门扑去。 早有准备的沈映雪轻而易举地截住他，一伸手，一把揽住宋湫纤瘦的腰肢，把人按在自己胸膛上。他完完全全无视了宋湫的愤怒挣扎，轻轻松松地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住他。 沈映雪一只手抱着宋湫，一只手把他的双手反钳在身后，坐到床沿上去，宋湫顺势就坐到了他肌肉结实的腿上，仰面躺在他怀里。 他同沈映雪双目相对，姿势暧昧到了极点。 动弹不得的宋湫对沈映雪怒目而视，又惊又怒，受辱似的怒声斥责道：“你快放开我！” 沈映雪手上略微使了点力气，宋湫即刻就疼的哀叫了一声，挣扎的力气软了下去。 见状，沈映雪意味不明地冷嘲了一声：“就喜欢吃点苦头才愿意听话么？” “混蛋，你无耻！”宋湫怒骂道。 他的胳膊关节又麻又痛，火辣辣的痛意让他的眼角不自然地泛红，眼尾拖曳出点浅浅的湿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这副模样实在是漂亮极了。 一直默不作声观察着宋湫的沈映雪，眸色不由得一深，他朝着宋湫的脸上轻轻吹了口气，语气轻佻肆意：“嗯，还有呢，接着说？” “你——！”宋湫气急，说话便卡了壳。沈映雪野狼一般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侵略意图，他能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感受到沈映雪蠢蠢欲动的欲念，他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微微忍耐着。 却不曾想，这动作完全激发出了沈映雪忍耐已久的凶性，他忍无可忍地低下头，嘴唇贴上宋湫的嘴唇，侵略意味十足的舌头凶狠地顶开宋湫的齿关，毫不客气地进攻。 滚烫的舌头扫过齿列，热情地勾缠着宋湫的舌尖交织纠缠，激起一阵汹涌的痒意。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热烈的吻。宋湫被沈映雪亲的差点喘不上气，他心里气急，舌尖拼命地去推据沈映雪的舌头，沈映雪不退反进，抱着他不管不顾地激吻。 像是雪原上燃起了一把热烈的火焰，沈映雪刻意要让宋湫感受，他的热意，他的欲望。 在濒临窒息的前一秒，宋湫积攒着为数不多的力气，朝着沈映雪蛇一般纠缠不休的舌头狠狠咬下去。沈映雪闷哼一声，有些恼怒地抬起头，他退开了些，直起身体皱眉看着宋湫，手上仍旧紧紧地钳制着宋湫。 沈映雪舔了舔嘴唇边的血，微微挑眉，幽深的眼睛看着宋湫，流露出点感兴趣的意味：“原来小嫂子喜欢玩这种野路子。” 宋湫暗暗心惊，心中大觉不妙。 下一刻，宋湫就被沈映雪桎梏着手脚按进了大红色的床褥里，被褥下铺了满床，象征着多子多福的桂圆红枣花生，硌得他身上微微发疼。 咔哒一声。 宋湫只觉得手腕一凉，他一扭头，只见身体上方的沈映雪低下头对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正好今天我带队去抓了几个革命党，还剩下一副手铐，用来对付不肯乖乖听话的小嫂子也不错。” 沈映雪若无其事的，抬起手指擦了一下宋湫唇角边的血渍，放在自己嘴边，伸出舌头品尝似的舔去，微眯的眼睛里充斥着戏谑和愉悦的味道。 “味道不错。”沈映雪故意戏弄道。 宋湫又羞又怒，气的快要晕厥过去。 “小嫂子。”沈映雪上了床，把宋湫压在床头，一只手抓着铐住他手腕的手压在头顶，俯下身贴近了宋湫的脸颊，同他目光相接，曼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宋湫不想同他多浪费口舌，皱紧了眉头，用力地别开脸，心里早已经对沈映雪这等龌龊无耻的行为厌恶不已。 沈映雪闷笑了一声，只觉得他这年纪轻轻的小嫂子可爱得紧，像个小孩子似的，把所有心事和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这么讨厌我么。”沈映雪语气状若怜爱，手指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宋湫鲜红欲滴的嘴唇，突然，他话锋一转，漫不经心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极深的愉悦：“不过小嫂子你就算是再讨厌我，今晚我也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不待宋湫反应过来，沈映雪便动作利落干脆地抽出腰间束缚军装的皮带，从手铐的缝隙里穿过去，按着宋湫的手臂高举过头顶，把人束缚着双手吊在床栏上。 皮带的长度正好够宋湫背靠着床头跪坐在床铺上动弹不得，不至于让宋湫的手臂承受过大的拉力而感到疼痛。 在狂乱的挣扎之间，本来华美整齐的嫁衣已然凌乱不堪，珠花滚了一床都是，那顶华丽繁冗的凤冠，早就被沈映雪取下来扔到地上去了。 沈映雪压制着宋湫，眼神带上了炙热的欲念，他的表情温柔，语气却透露着一股志在必得的意味：“我多的是办法让你屈服，小嫂子。” “你滚开——！”宋湫的理智都被灼灼愤怒燃烧殆尽了，他知道怒骂斥责只会引起反作用，可他已经无法忍受了，他的身心都是属于沈映棠的，怎么可以接受除了沈映棠之外其他人的玩弄狎戏。 “继续骂，我听着。”沈映雪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犬齿，又深又沉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宋湫的脸，像是正在追捕猎物的饿狼，不死不休。他俯身凑近了，探身将脸贴近宋湫的肩窝，又轻又慢地细细嗅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随后，他退开几分，眼睛盯着宋湫，露出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小嫂子，你身上好香。” 沈映雪退开了身体，下床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子，从床上的帷幔上剪下来两段红绳，重新上了床。宋湫惊恐地看着沈映雪越靠越近，退无可退。 沈映雪抓着宋湫的脚腕，把宋湫的双腿大大分开，分别用红绳栓紧了系在床上。 待做完了这些，沈映雪抬起手，拢了一下额前垂落的发丝，微微仰起脸，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宋湫，似笑非笑道：“小嫂子，你和我大哥弄过吗？” “关你什么事！”宋湫嫌恶地瞪沈映雪一眼，恨声道。 沈映雪不以为意，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语气轻快，微微含笑道：“我猜测还没有。我大哥那种人，就喜欢把好菜留到最后才吃，可惜呢，倒是白白便宜了我。” 顿了顿，沈映雪轻佻地瞥了一眼脸色隐隐发白的宋湫，肆意道：“你说是吧，小嫂子。” “二、二少爷……”宋湫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咽了口唾沫，尽量平静地和沈映雪打着商量道：“我是你大哥的妻子，你这样做，是乱伦。” “嗯，说的有点道理。”沈映雪手中把玩着手铐的钥匙，面上微微含笑，他点了点头，赞同道：“好像是那么回事。” “不过——”沈映雪态度不明，语调慵懒道：“我就喜欢乱伦，我还喜欢强奸。” 言罢，沈映雪凑近了去，与宋湫身体相贴，他低头看着宋湫，温热的呼吸悉数喷在宋湫的脸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