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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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存少缓缓敛息,在将体内的灵力按照明玉诀所指示好的路线循环了几个周天之后慢慢收功,全身上下被灵气润泽过的舒畅感在这些天里他已经体验了无数次,那种感觉一度令他沉迷。 他逐渐开始明白,为何修仙界中会有一次闭关数十乃是上百年的修士,真正沉浸其中时就会明白,修炼有着令人沉迷的魔力。 如果说之前平存少对于烛照之法尚且心存疑虑,那么在经过了这十几天的修炼之后,他已经不再过分看重烛照之法的根底。倘若没有这一门玄妙异常的功法,那么他也不过苟且百年,了此残躯。所以平存少已经想得明白,烛照之法为他打开了一条通天之途,即使日后有所隐患,也远远胜过百年后一抔黄土掩埋尸骨,虫蚁噬身。 虽然已经想得明白,但平存少也在自己的心中划下了一条线,在真正琢磨透彻烛照之法的修行路数之前,不再轻易与旁人修行此法。孔充堂是必须救下的人,又兼两人相识数年,才会有如今的局面。若是日后轻信旁人,这功法的神异为人所知,平存少生恐祸及自身。 只因这些日子与孔充堂同修此法展现的效果太过惊人。 孔充堂没有食言,自第一日顽疴除尽起,他开始逐渐让自己“痊愈”并逐渐让这个消息散布到整个孔家,循序渐进十余日已经初见成效。孔充堂白日在孔家周旋布局,待到夜半时总会前来这处谷仓与平存少相见。 这样深夜的幽会持续了十几日未有断绝,固然有着修法的由头,但平存少却总有十分的不自在。仿佛烛照之法不过是一个幌子,只为掩盖他二人纵情欢爱夜夜笙歌的荒唐事实。 但是平存少无法否认,当他填满孔充堂的身体,看孔充堂在自己怀中落泪呻吟时,那种欢畅之感丝毫不亚于修炼明玉诀带来的感受。若是孔充堂承受不住连声讨饶时,他甚至会生出近乎暴虐的想法,想要看到孔充堂吟得更高、流泪更多。 有数次平存少无法克制自己的本能,在孔充堂已经到达极限的时候略施手段把人弄得死去活来近乎昏迷,事后悠悠转醒时眼角还挂着残存的泪珠。平存少在那种冲动过去后无一次不后悔,然而每当他试图在那种本能来袭时克制自己,却十之八九不能成功。 好在这样的失控次数并不算多,事后平存少总悉心为孔充堂清理好陪在身边等人清醒过来,孔充堂从未因此责难于他,这让平存少愈加悔愧不已。 然而孔充堂却用自身的进益告诉平存少不必自责。 孔充堂当年在查出灵根一个月后就开始怪病发作,浑身冰寒入股,灵气也无法运转自如。可他终究是实打实的冰灵根天才,在那仅有的一个月时间里他已经飞快达到了炼气二层。 而自两人初次欢好,到如今不过间隔十几天的时间,孔充堂悄悄告诉平存少,他已经摸到了炼气三层的门槛。 这并非是说孔充堂的进境源自两人夜夜不停的烛照之法,但是烛照之法在其中的用处的确不可小觑。孔充堂多年异病缠身,如今不但身体复原甚至还能够快速有所进益,说是烛照之法无用也并不现实。 平存少心中仍放不下的是,孔充堂的病因不明不白,烛照之法在他病愈的其中怎样起了作用也未可知,当初为救人只能在那模糊感悟的基础上赌上一次,但以后却不能每一次都抱着赌博的心思。 好在这些事并不急于一时,现在孔充堂在孔家的进展才是首要关注的。 平存少在进入炼气一层之后先修习了一种当下境况里颇为实用的“易形术”,能够改变施法者的样貌,足可以维持七日不变。然而孔家传授的法术都颇为粗浅,这种改变在修为高出施法者的人眼中尽可以一眼看破,平存少只拿它来骗骗凡人倒是绰绰有余。 平存少现在不再每日闷在那谷仓中,常改变了样貌在孔家凡人的驻地闲逛打探消息,尤其是那些孔家之外的见闻。 孔家全族居住的地方堪比凡人一座大型的城镇,平存少从没有去到过更远的地方。他在孔家主宅十余年,能够感受到孔家修士与外界交往并不频繁,虽然有外出历练的家族子弟,但更多的就是在附近的山脉之中寻找资源用以修炼。 一名炼气中期的修士从孔家全族定居的地方御器飞行三日以上就会进入非阳群山一代,非阳群山是青岩山脉尾端分支出的七八条支脉中规模较小的一条继续分支出来的,固然没有青岩山脉这条据说绵延五州的巨大山脉那般资源富裕,但供一些低阶修士维持修炼也还勉强足够。 孔家地处衮州边陲,有修为的族人上百,多年来偏安一隅少有外来修士,平存少觉得此处无论是资源还是灵脉都仅仅称得上差强人意,此间事了后他必然要离开这里往衮州中心去。 平存少用了几天将能够从凡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探问了一遍之后就不再四处游走,呆在一间花了点钱财从一名孔家族人手中租来的院子里继续自己的修炼。 没有灵根的凡人不能修炼在平存少过去的认知中是一条不可推翻的铁律,然而现在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烛照之法生出了灵根还是烛照之法玄妙之极让他能够以凡人之身开始修炼。孔家的子弟测定灵根无不要由炼气高阶的长辈凭借法器进行,因此平存少现在甚至无法得知自己的状况。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于修炼的沉迷。 在这些日子里,他学会了以内视之法查看自身丹田的境况,那里宛如一片小小的湖泊,存储着目前他修炼出的为数不多的灵力。而每当他运功修炼明玉诀时,能够看到周遭空气中稀薄但切实存在着的灵气慢慢靠近。 平存少将这些灵气捕捉到身体中并按照功法的指引炼化直到其融入丹田中的灵力之源,真切的感受到那一丝灵气已经属于自己。 这就是夺天地造化,以飨己身。 平存少结束了今日的修炼在床榻上盘膝而坐,细细思量着这些天修炼得来的感受。如果说正统的修仙方式就是这样不断吸纳、炼化灵气,是从天地间汲取精华来提升自身,那么以此类推,烛照之法的修炼就是让双方能够从欢好的过程中获取好处。他曾与孔充堂探讨此事,得知修仙界中不乏以双修之法作为开宗立派根基的大宗门,孔家虽然偏居一隅,但各种典籍书册上的记载应是实情。 平存少将此事存在心中,打定主意日后要寻求这样的宗门探查一番。 烛照之法的玄奥,是他必定要追根溯源的东西。 孔充堂敛息噤声地站在院落中,默默望向窗棂中明亮灯火下投射出的剪影,一时无措。 回想今日自父亲处得来的消息,孔充堂此时不知应当如何与平存少对面而谈。他从来以为孔家对于平存少最多只犯下了一个“贪”字,虽说不义,但在这动辄杀人夺宝的修仙界中也算得上常态,然而父亲言语之中留下的漏洞透出的信息却让他心生胆寒。 正当孔充堂在院中驻足不前时,那窗子却被吱呀一声打开,平存少探头朝外一瞥就瞧见了静默不语的孔充堂。 他其实并没有感受到孔充堂的任何气息,他的神识修为都比孔充堂差上一筹,孔充堂有意隐瞒之下他确实毫无察觉。但是某种源于血骨脉络轻微扰动却让他心神不宁却又难以言说地生出亲近之感,平存少心有所感掀开窗子,果真看到了孔充堂。 伸手将人招到眼前,平存少只看了两眼就发觉了孔充堂的异样,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牵住孔充堂的一只手给他借力,示意孔充堂直接从窗子跳进来。 孔充堂愣了一瞬就轻盈地蹂身自窗子跃进了屋内,落在宽敞的床榻上刚好被平存少搂着腰揽在了怀中,平存少闸好了窗子回身看他,孔充堂有些狼狈地转脸躲闪了过去。 平存少并不强逼,只盘膝坐在床上摆出了修炼的姿态,一副任君来去的模样。 而他也确实并没有想要逼迫孔充堂非得交代什么,他对孔家从未有过什么期待,甚至不惮以恶意揣度,所以无论孔充堂查到了什么他自觉都能够坦然面对。可孔充堂不一样,他生长在孔家,在他身染重病时固然有父母护持的原因,但家族终究没有放弃他,他身上有着孔家不可磨灭的印记,或许一时无法面对自己亲族做出的事情。 平存少能够猜到孔充堂夹在自己和家族之间的两难,但他并不劝导。即使他告诉孔充堂自己能够将他与孔家分得清楚明白,孔充堂若自己过不去心上的那一坎,终究不会好受。孔充堂纵是天资卓绝,但因为病重终究没有被这修仙界的一切侵染的太多,他缠绵病榻的这些年,接触的环境终是太过单纯。孔充堂心思灵慧,但那一双眼睛看到的阴霾却是太少。 平存少觉得在这一点上面,他自己甚至已经比孔充堂走得更远。 而孔充堂必须自己看清这一切。 两人就这样在一灯火下无言对坐,平存少吐息纳气到夜半,看到孔充堂怔怔望向虚空的模样,到底轻叹一声,轻轻摸了摸孔充堂柔软的脸颊。 孔充堂咬唇别过头,跳下床榻轻声离去了。 在推开房门走近夜色的一刹那,孔充堂眼眶中滚落下两颗水珠,破碎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