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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崽,头顶站着正拿他的发冠磨着喙的雀翎:“包大人来信了!” 宫九不满地直起身:“什么信?” 唐远道茫然了一下,熟练地把熊猫崽往自己脖子上一挂,空出两只手来看信:“哦,包大人说,秦淮河那边出了大案了,死了好几个官员商人,怀疑可能是江湖人做的,所以想请师父和太平王世子一块儿去看看。” 唐远道把信递给墨麒:“师父,你看吧。” 墨麒看信的时候,唐远道有些郁闷地道:“师父,这次我的门派任务泡汤了,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侠爷爷才会把我放出来。师父,我又要看不见你了。” 墨麒放下信,看到唐远道的神色真的很是难过,不由地软下了心。正准备伸手摸一摸唐远道的脑袋,安抚一下自己的小徒弟,让他安心去唐家堡学习机关之术,就听唐远道继续哽咽道:“师父,求你这次别又给我布置一堆要背的心法口诀,我真背不住!” 墨麒:“……” 逆徒哭哭啼啼地拽着墨麒的衣袖:“我特别笨,我背不下!” 墨麒冷漠地抽回了自己袖子:“是吗,我听远游长老说,你只用了一天时间,便看完了外堡密室中的所有秘笈卷轴?” 逆徒的假哭声卡了一下:“我……呃……” 墨麒伸手搭在唐远道的脑袋上,对着仰起头看他的逆徒缓缓露出了一个毫无笑意的微笑:“既然我的徒弟这般聪慧过人,为师自然会为你布置足以衬得上你的功课的。” 原本那些琴棋书画、岐黄毒术之类他还没打算硬塞给唐远道逼他学,毕竟在当时墨麒的心里,他只要能让唐远道修会足够上乘的心法、剑诀,有足以自保的能力,未来的路他也已经一一为唐远道铺好,那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唐远道就没什么必要再花心思学了。 现在看来……原来他身边的人,各个都是骗人精。 墨麒又缓缓摸了摸唐远道的脑袋:这是个小骗人精。 再看看一旁的宫九:这是个大骗人精。 墨麒扫过来的眼神太过难辨莫测,千方百计就想偷懒的唐远道吓得当场打了个嗝,抱着自己怀里暖烘烘的熊猫崽,飞快溜走了。 被独自留下的宫九亦是背后发寒,眼神胡乱扫了扫,看见墨麒还没动的汤,便把汤碗往墨麒面前推了推:“吃汤。” 墨麒垂眸看了看自己碗中的排骨莲藕,拿勺子舀起一块细心切碎、恰好可以一口包住的藕块,送进嘴里,眼睛看着宫九,慢慢地嚼。 嚼一下,咬一次牙。嚼一下,咬一次牙。 宫九莫名感觉身上一阵暗疼:“……” ……他觉得墨麒嚼的不是莲藕,而是他的肉。 · · 陆小凤已经十天十夜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 他脸上带着疲惫,眼中都是因为缺觉而泛起的血丝,两只眼睛青肿不堪,像是被人揍过。就连总是被精心整理的小胡子,都邋里邋遢的。 他躺在秦淮河上一艘扁舟上,望着缀满了夜星,还挂着一轮下弦月的无边苍穹,沉思自己到底为何会落得现在这个窘境之中。 一开始,他只是为了另一桩影子人的案子去请西门吹雪帮忙。结果半夜翻墙进万梅山庄的时候,却不小心目睹了自己好友正和死而复生的叶城主,半夜梅林“论剑”的场景。 然后他就被西门吹雪追杀了。 真的,陆小凤可以用自己的良心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的。 如果西门吹雪告诉他,自己晚上的安排是和叶城主梅林“论剑”的话,陆小凤保证自己一定会乖乖在万梅山庄外,等到第二天清晨太阳出来。 或者至少不会翻梅林那一边的墙,也不会在听到了某种疑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喘息声的时候,以为有恶人闯进万梅山庄,于是一脑袋扎进梅林里面,并且愚蠢地闯到西门吹雪和叶城主面前—— 陆小凤痛苦的捂上眼睛。 西门吹雪连续追杀了他七日,用拳头揍完了他以后走了。可他还得继续查那个案子——因为如果不查,汴京城里那位的侍卫长就又要找他的麻烦了! 而他现在甚至连能够求助的人都没有,因为他最好的朋友花满楼,正在修养眼睛,而帮他治好眼睛的人则是曾经名震江湖的王怜花,和王怜花一块儿去花家陪同的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 且不论他绝不会在自己朋友治疗眼睛的紧要关头去打扰对方,单论这个时候他要是敢煽动花满楼出门,只怕要面对的就不是西门吹雪的几拳,而是王怜花和东方不败——甚至是日月神教的追杀。 而据说,王怜花是墨道仙请来为花满楼治疗的。因为王怜花有比换眼更加稳妥、更加容易让人接受的治疗方法。 想到这里,陆小凤突然顿了一下。 墨道仙……对啊!墨道仙! 他突然一拍大腿,从扁舟上跳了起来,无声地大笑了一会,兴奋地想:我找到能帮我的人了! 仔细想想,还有谁比墨道仙更加合适的人选呢! “对!我马上就写信给墨道仙……”陆小凤立即伸手去拿一旁随意搁着的船篙。 船身因为他侧身的举动一歪,本就因为刚才陆小凤那一番疯跳而滚到舟楫边缘的船篙,顿时滚进了水里。 陆小凤眼睁睁看着船篙打起的小水花:“…………” “唉……我也真是够倒霉的了。”陆小凤丧气地跳进水里。 已是后半夜了,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该是晨曦出来的时候了。秦淮河上那些花船也静悄悄的,客人们散了,姐儿们开始休息,送走了悦耳的歌声和热情的喧闹,也没有南来北往的商船路过,此时正是繁华的秦淮河最最安静的时刻。 陆小凤泡着冷冰冰的秦淮河水,质疑自己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的船划到河中央,就是想用轻功飞到岸上,也飞不过那么远的距离。 一定是十天没睡个好觉,搞得我脑袋都不好使了。陆小凤一边奋力地游一边在心里叹息。 就算是划到河中央,那也不应该忘记固定船篙啊! 他正想着,突然有一个幽幽的声音钻入了他的耳朵。 他猛地从水中探出头来,环顾四周,想要找到这幽怨婉转的歌声是从何而来的。 “轰——” 秦淮河靠在岸边,最大的那艘花船,毫无征兆地骤然爆出一声巨响,一朵巨大的、刺眼的火花瞬间蹿了出来,火舌从第一层的那个露天船舱,一路攀上整个花船。 尖叫声和惨叫声、火焰烧得木船噼啪作响声、焦木落入水中的普通声、男人和女人满含惊恐的叫骂,一时间刺穿了秦淮河的静谧夜色。 陆续有清醒过来的客人和歌女跳入了水里,奋力往岸边逃去。和最大的那艘正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