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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最好的朋友(完整版)

    “你别躲嘛!轮到我帮你擦背!”

    “你这个醉鬼,小心手!你伤口还没长好!”

    安宁拽住庄睿辰腰间的毛巾往自己的方向扯,庄睿辰双手赶紧守护着裆,两个人挤在狭小的淋浴间里展开了一场力量与技巧的较量。不过,明显实力悬殊,安宁很快气愤地甩开手。

    “无聊!开不起玩笑!我不跟你玩了!”安宁背过身开门要从淋浴间出去。离开狭小空间里潮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的空气微凉。安宁感觉身后裹上来一条厚浴巾,他正想说“谢谢”,话到嘴边,隔着柔软的浴巾,安宁的身体被温柔而有力地箍住。对方的手臂绕着安宁的肩膀在胸口交叉,宽大温暖的胸膛贴着他背,他感受到腰部被什么柔韧的物体顶住了。

    这个拥抱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更坚实有力。安宁的大脑还呈现一种微醺的状态。他仿佛是一头长期溺于深海的鲸鱼,忽然有一天浮出了水面,被温暖的阳光第一次照射,快乐地呼吸新鲜的空气。猛一转身,浴巾滑落了下来,落在两个人的脚边。皮肤终于毫无阻隔地亲密贴合,湿热的毛孔遇到干燥的冷空气快速收缩,安宁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他们像两个极度“皮肤饥渴症”的患者,无度索取着彼此,情不自禁地凑近了对方的脸庞,真切地感受到对方颤抖着吸气,又毫无节奏地吐出热息。

    僵持了30秒之后,终于庄睿辰主动出击将唇贴上了安宁的唇。安宁起先还愣了愣,然后出于本能地闭上眼,似乎可以清晰地听到庄睿辰胸口砰然错乱的心跳。庄睿辰唇舌略显笨拙却极其猛烈地发动着一波一波的攻势,焦躁不安的情绪带动得安宁也越发焦躁不安,渐渐安宁的心也跳乱了,像毫无章法的鼓点,脸烧得比炭火还红。安宁从不知道原来电影里接吻到asm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是这么的甜!

    这个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的吻,在安宁的推搡下才好不容易结束。

    “我快不能呼吸了!”安宁喘着粗气,腿都软了,身体的重量挂在庄睿辰身上。

    “我抱你去房间。”庄睿辰不是在征求安宁的意见,而是轻而易举地扛起人就走。安宁也没想到,同为男人,却被庄睿辰当成女孩对待,他的颜面何存?可他此刻要担心的事情远远超过了男人的尊严。

    “你等等!我没做过这个!”安宁被略显粗暴地丢在床上,四仰八叉。凌乱的发梢沾着水珠,在床单上晕开了一片,尽管现在无暇顾及头发。他大脑混乱,浑身瘫软,手上的旧纱布还没换。酒精的作用只是原因之一,甚至不是主要原因,这具身体并不完全受控于他的理智。即使理智告诉他要推开,要说不,这具身体渴望着被占有。

    庄睿辰单膝跪在安宁挂在床沿的双腿之间,俯下身,这次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他温柔地说:“我早就知道!”

    安宁的大脑仿佛有几百个核反应堆同时轰然炸裂。

    “哥,你不用勉强自己这么做。”

    “我不是你的什么风哥。”庄睿辰依然在上方俯视着他,“记住我是谁。”

    “......”

    安宁抬起左手蹭了蹭庄睿辰的脸颊,纱布有点赃污。庄睿辰一把抓住那个手臂,“算了,我帮你换药吧!纱布湿了,会不会感染伤口?”

    “起来!”庄睿辰伸手拉了安宁一把,帮他直起身子。

    安宁坐在床边,像往常一样等对方帮自己换药,“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什么?”

    “You have feelings for man.”安宁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维奇说你交过不止一个女友,她们都很漂亮。所以,我一直觉得你是笔直的,只不过是爱逗我,爱开玩笑,你的个性本来就爱引人注目。可是,你的一些行为让我很困惑,让我误会你那是有意无意的......勾引。”

    “所以你觉得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真好笑!如果我说是在游泳馆浴室打照面的那次,虽然你眼神躲闪,可我知道你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开始我觉得恶心,又遇到这种货色!我发过誓对我露出那种觊觎的眼神的雄性动物,我见一个就往死里揍一个!”庄睿辰说了一些在安宁听来特别古怪的话。

    庄睿辰抓着安宁的右手放到自己腰上,一道清晰可见的疤痕,“你上次问我这个伤疤是怎么弄的。我转校来这里之前读的军校,那时候同班同寝室有一个男生,我们关系处得很不错,我一直当他是可以信赖的兄弟、战友。可是有一次趁着假期,没有别人在寝室,他偷偷爬到我那边。我醒来发现这个混蛋在做什么,没忍住暴揍了他一顿,虽然是出于自卫,但是由于对他人造成严重伤害,我无法继续待在那里,这个伤疤是我父亲给我的教训。”

    “你被人侵害,你父亲竟然舍得打你?”安宁也为他鸣不平。虽然,安宁和自己爸爸不那么亲密,可是记忆中父亲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他,也有可能是根本没有太关心他。

    “他不是因为别人侵害我才打我,他是怕我仗着他的那张老脸学人家嚣张跋扈,拉帮结派,成为黑恶势力吧!这是防微杜渐。”庄睿辰俏皮地说。安宁摸着那个伤疤,想象着那里皮开肉绽到底会多疼。

    “我对风哥做的事情其实没有比那个混蛋对你做的事情好多少吧?不,我更糟糕!至少那个混蛋得到了他应有的教训,而我呢,掰弯直男,自我中心,情感控制狂,偷窥狂,风哥是不是很多次恨得咬牙切齿想要揍我,却找不到一个撕破脸的理由。我真是糟糕透顶!人渣都不如!”安宁又想到了那些顾岚生控诉自己的话,瞬间自尊低到了极点,又哭丧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庄睿辰注视着这张皱巴巴的小脸,温柔地捧住它,说:“你怎么能那样说自己?我那天一靠近你就发现你太可爱啦!忍不住想吓唬吓唬你,你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害怕地用这双眼睛望着我,我当时竟然幻想如果那个爬上来的人是你,那我就直接翻个身,教训到你服服帖帖!”

    “你恶心!满脑子黄色废料!”安宁被逗得眼泪都憋回去了,大声抱怨道。

    庄睿辰没有生气,“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什么时候开始对男人有感觉,与其说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如说是遇见你让我发现了自己有别的可能性,也许我天生就是bi,只是没有遇到合我眼缘的那个。”

    “你说不定只是迷茫期,你听说过青春期同性依恋,也叫假性同性恋。你受到那个人渣的侵犯,也许会产生自我怀疑,为什么gay会喜欢我?他为什么选我而不是别人?难道是因为我也有gay专属的气质才被同类认出来?经过一步步自我暗示,你才会这样。全世界那么多的gay,其中肯定不乏人渣,不需要去推敲一个人渣的动机!”

    听完,庄睿辰竟然笑了,“不是的,不是因为他。我这么有魅力当然是男女老少通杀!我很有自知之明!况且,我早就过了青春期了!”

    安宁无奈地说:“或者你只是因为错把我当成女孩了,你说过的,大概我没有那么阳刚。而且,性格懦弱。你只是混淆了我的性别。所以我觉得你不是同!你压根没和男人试过,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那为什么你也没试过你却知道?”庄睿辰反问。

    “我就是知道!”安宁这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的论点站不住脚,他没有和任何人交往的经验。如果一定要试过才知道,那他是不是也应该找女同学试试看看自己是否还有喜欢异性的可能?

    “我没有觉得你不阳刚,没有觉得你比我不男人,当然我承认我当时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我是个傻瓜,像小学生抓喜欢的女孩的辫子那样希望引起你的关注,但是自从我们熟悉了以后,我就没有那样看待你。”

    庄睿辰看安宁憋着张通红的脸,平日里自己辩不过叶安宁,因为他脑子快,又爱引经据典,论据一套一套。今天却像一台卡住的机器,半天出不来一个词。顿时更觉得眼前的他十分可爱。

    “手借我,我给你看有力证据。”庄睿辰不由分说地拉着放在他腰际伤口的手,将它继续往下移,直到触摸到了浴巾下硬梆梆的物件。同为男人,安宁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雄性与生俱来的侵略本能,他是第一次用手触碰,那震撼力极其强烈。

    安宁一瞬间挣脱开对方的手。不行!绝对不可以!庄睿辰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的兄弟,他们已经混得烂熟,当着彼此的面抠脚放屁都不会尴尬。安宁还想以后等他们毕业了,偶尔可以约着喝一杯,抱怨抱怨工作和伴侣,吐槽吐槽老板和同事。他们的关系应该仅止于此。一旦越过那条安全的界线,他们至今为止建立的友谊将毁于一旦。

    更关键的是安宁对他没有爱情。安宁的心是全然属于顾岚生的,未来的蓝图里也只容得下顾岚生一人。没有爱情却互相发泄,这是动物的行为,即使两人都是男的,没有谁占谁便宜的情况。

    “你躲什么?刚才说要帮我搓澡的人是谁?我帮你弄舒坦了,你难道不应该也给我一点回馈?谁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勾引我?你叫我还怎么忍得住!”庄睿辰又一次俯下身将安宁逼迫到床铺上,他暧昧地咬着安宁的耳朵,深情款款地用气音在那耳畔蛊惑。

    该死的!安宁无力地抱着庄睿辰的背,手上系的绷带渐渐变得松垮,脸被亲得一塌糊涂,双腿被牢牢锁死抬到半空中,身体承受着另一个身体的重量,任由庄睿辰将他们那里握在一块儿,更紧地攥住不断摆动的柔韧有力的腰肢。

    直到安宁感受到柱状物用力地抵在他身下,头部流出了些许液体,顺着会阴部向下一直流淌。安宁才紧张地说:“我真的没有经验!”

    “别害怕!我没有要做到最后!”庄睿辰带动着身下的床有节奏地颤动,大汗淋漓地抖动,换了几个姿势,时而直着腰,时而趴下压着安宁的胸口,却都只戳着洞口,不断摩擦着安宁敏锐的神经。

    安宁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迸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甚至不能称为句子的破碎的话语。一刹那,只感觉庄睿辰在他身上剧烈地抖动,而那些充斥着罪恶感的思绪全部从脑海排空了,随即他仿佛被一朵云包裹着安详地睡去。那之后过了好久,安宁轻声问:“我们还能算朋友吗?”

    “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庄睿辰瘫倒在安宁身边,从背后搂着他。

    安宁想到小学时候,当时大家都不懂事,男同学之间会互相玩抓彼此的游戏。大学男寝也有一起看个小电影,也难免互相比较。他和庄睿辰是朋友,只不过是朋友。庄睿辰这样和女孩有过经验又长期单身的血气方刚的男青年,也只是因为宣泄无聊与寂寞。

    就像安宁一样,寂寞,无聊,毫无意义地生存,他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壳,急切地渴望被“爱”填满,可他越急切就越空虚,越破碎。